第兩百一十一章 山寨
淺灘盡頭,那漆黑的洞窟仿佛變成了一個深不見底的巨口,一艘又一艘的小船不斷出現,轉眼間都是十餘艘,在水麵上鋪開了一大片。
兩人伏在沙堆後,連大氣都不敢出,更加不敢有多餘的動作。
“到底有多少船?”
時間緩緩而逝,兩人趴在那裏,手腳都有些麻了,但是,仍有一艘艘小船不斷出現。
每一條船上都有二三十人,而且,每一個都實力不弱,這樣一股勢力,都趕得上一個小家族全部的實力,出動這麽多人,悄無聲息的出現在這裏,讓他們兩人更加不敢動了。
“該不會是衝著我們威虎寨來的吧?”兩人心裏都是猛然一驚。
此處離風熔山脈已不到百裏,人跡都少,附近唯一的江湖勢力也隻有他們威虎寨,若是這些人真有所圖,除了他們威虎寨似乎已沒有別的選擇。
漸漸的,他又發現,在那些黑紅皮甲之人中間,還夾雜著不少衣著普通之人。
那些人若是尋常時候,自然是不起眼,但是夾雜在那些一身黑紅皮甲之人中間,就顯得有些突兀了。
“嗯?”
兩人雙眼頓然一頓,他們在一艘小船上看到了一個白發老者,身穿緊身黑袍,微敞著胸口,鐵石一般堅實的胸膛上,有著一道道縱橫交錯的傷疤。
在老者身旁,放著一口黑鐵巨劍。
“這老家夥好熟悉啊……”他們敢肯定自己並沒有見過這老者,但卻又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腦海裏一個人名都冒出來了,隻差那麽一點兒,仿佛隔著一層紗,怎麽都清晰不起來。
呼呼~
正在這時,沉悶的鼻息,伴隨著嘩嘩的淌水聲響起。
兩人微微轉頭,向著那一艘艘小船後麵望去,頓時看到一口巨獸在最後麵淌水而出。
“這是……蒼獄?”兩人雙眼猛然瞪圓。
那巨獸飄浮在水麵上,一雙肉翼微微展開,足足方圓四五丈之巨。
“恒安!”
兩人瞬間轉頭向著那白發老者望去,那個名字瞬間自他們腦海中蹦了出來,他們視線微移,落在老者身旁那些人身上。
三女兩男,盡皆少年,其中一人背著一口闊劍。
“帝鴻天!”
兩人視線落在那少年身上,雙眼頓時亮了,隱隱都露出了一絲激動之色。
不管是恒安,還是帝鴻天,都沒有發現有人在一旁窺探,一來是因為他們人數太多,混雜在一起有些亂,二來,距離也有些遠。
在暗河之中,足足飄了四天時間,暗河之中黑暗不見天日,他們走過了無數岔道支流,而且每一條岔道支流看起來都差不多,若不是孤影舞一直在前方帶路,他真的以為要迷失在地底了。
僅僅四天時間,但是地底暗黑之中陰冷而黑暗,他們雖有數百人,但仍有一種孤寂之感,這四天對他們所有人來說,都顯得格外的漫長。
走出暗河,重見天日,即便是以帝鴻天的心性,都忍不住長出了一口氣。
“這是那裏?”
武家弟子也是人人歡喜,但看著附近陌生的景致,卻是人人茫然。
武家弟子很少在江湖上走動,更無人到過如此偏僻的地方。
“哈哈哈……管他那裏,逃出來了就好。”
他們在暗河中一刻不停的飄了四天,雖然不知道具體走了多遠,但是,他們還是敢肯定,武林盟那些勢力一時半會兒恐怕是追不上他們了。
“五師兄,我們接下來去那裏?”一些武家弟子轉頭向著帝鴻天看去。
不管帝鴻天是怎麽得罪了武林盟,但是,能帶著他們從那麽多勢力的圍困,幾乎是必死的局麵中逃出來,已經令他們心服口服了。
如今他們雖然逃出來了,但武家也沒了,帝鴻天已經被他們當成了唯一的依靠。
緊崩多日的心弦終於是放鬆了下來,帝鴻天心裏也頗為舒暢,但是,這一路上都是安爺與孤影舞在出力,他可不敢居功。
“安爺,是不是可以對他們交待一下了?”帝鴻天轉頭征詢安爺的意見。
這一路上,安爺因擔心武家弟子中有人會泄漏消息,令武林盟提前察覺,而且武家弟子也幫不上忙,所以,安爺一直沒將所有的計劃全部告訴武家弟子。
“我們坐船入江,還有七十餘裏的水路,雖然有些早,但也無妨了。”安爺點頭,一直緊崩的臉色也微微放鬆了一些。
安爺點頭,帝鴻天這才將他們接下的計劃一一告訴了武家眾弟子。
“去風熔山脈?”武家弟子中,頓時有人忍不住驚呼出聲。
風熔山脈人跡罕至,毒蟲猛獸遍地,雖然確實躲開武林盟的追殺,但也絕不算是個好地方。
“風熔山脈?”
那兩人伏在沙堆之後,帝鴻天他們的交談他們聽不清楚,但是武家弟子那陡然拔高的驚呼,他們卻是聽得一清二楚。
眼望著一艘艘小船緩緩而動,漸漸駛出了灘口,向著江中駛去,那兩人終於是敢稍微活動了。
“老天爺開眼,看來我上次出去燒香拜佛,終於是有作用了。”一人盯著江麵上漸漸模糊的船隊,摸著下巴激動的開口道。
“隻要我們將這消息上報上去,必定是大功一件啊,寨中獎賞肯定是少不了的。”另一人也是連連點頭。
武家不知所蹤,如今整個武林盟都在尋找他們的蹤跡,若是將這個消息出賣出去,武林盟肯定願意花大價錢,而且,以他們寨主的性格,若是不將武林盟那些勢力刮下一層皮,肯定不會鬆口,到時候寨主得了好處,他們的獎賞自然不會少了。
“走,快回山寨!”
“對,快回去,要是讓寨中別的兄弟搶先了可就不好了。”
兩人起身飛奔,一路向著山寨而去。
這附近雖然罕見人跡,但是,他們山寨就在十餘裏外,寨中還是有一些人可能在附近活動,也許就會有人看到。
十餘裏外,有著一座山峰,矗立在江邊,三麵環水,僅有一麵可上,但卻是極為陡峭。
當他們兩人氣喘噓噓的飛奔到山腳,山壁上一道道人影頓時探頭向他們看來,但僅隻是一眼掃過,那些人影又紛紛縮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