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慘象
房間內,濃鬱的血腥之氣彌漫。
帝鴻天已將軒轅神龍功修至第五重,修為已遠超一般江湖一流高手,五感敏銳,即便是夜色昏暗,房間內的情形仍是一覽無餘。
房間內一張大床,鋪著厚厚的錦緞,幾乎占據了整個房間的三分之二,在床上仰麵躺著一道人影,鮮血已浸透被褥,在夜色中透著黑紫之色。
“怎麽會有人死在這裏?”帝鴻天心裏大驚。
這裏可是唐雄的臥室,可不是一般人能進來的,死在床上的會是何人?
難道是陷阱?
他心裏驚疑,雙眼向著房間各個角落一掃而去,同時將意識擴散而開,感知著小院四周的動驚,但卻沒有感覺以任何異常。
“若真是陷阱,現在逃離恐怕也晚了……”他心裏微微沉吟,不退反進,大步向著床邊走去。
他心裏有些好奇,想要看看到底是何人死在這裏。
當他雙眼落在床上那人身上,雙眼驀然收縮,心裏仍不住泛起了一抹濃濃的驚駭之色。
“唐雄……”盯著那人麵容,他雙眼中都露出了一絲難以置信之色。
唐雄不僅是死在了自己床上,而且還死的極其淒慘。
雙眼被挖,隻留下兩個血洞,鼻子被削,整張幾乎削平,雙眼被割,耳孔之中還有鮮血緩緩滲出,微張的嘴巴之中,舌頭已隻剩下半截,滿口血水……
唐雄整張臉已經血肉模糊,幾乎是麵目全非,不過,還是能確定應是唐雄無疑。
更讓帝鴻天感到驚駭的是,唐雄上身赤裸,仰麵躺在床上,雙手雙腳竟被綁在床邊四角,赤裸的胸膛之上,也是傷痕交錯,幾乎看不到一寸完好的皮肉,胸口處更是有一個大洞,胸膛中空空如也,心髒已經被人摘走。
帝鴻天雙眼緩緩在唐雄身上掃過,看出來的東西越來越多,心裏的寒意越來越濃。
唐雄乃是武極境的強者,在江湖上有幾人能與之一戰,更別提將他活捉了。
此時,唐雄不僅手腳被綁,無聲無息的死在自己床上,而且,竟然都沒有任何掙紮過的痕跡。
在武林盟總堂之內,竟然連武林盟護衛都沒有驚動,無聲無息的虐殺了盟主唐雄,放眼整個江湖,應該也找不出如此高手。
“何人所為?”帝鴻天心裏的驚駭莫名,都暫時忘了自己的處境。
難道是神衣衛所為?是皇廷想要對付武林盟?
他心裏忍不住猜測。
也難怪他會有如此想法,皇廷一直想要壓製江湖各大勢力,武林盟與綠林道一直都是皇廷的主要目標,神衣衛這才剛剛離開,唐雄即死在這裏,很難讓人不生出一些聯想。
“應該不是……”帝鴻天雙眼在唐雄身上微微一掃,卻又搖頭否定了自己的猜測。
唐雄死的太慘,乃是生生被人虐殺至死,先不管神衣衛有沒有這樣的實力,若是神衣衛出手,絕對不會用這樣的方式,費這麽多手腳。
“除了神衣衛,還能有誰?”帝鴻天不由皺眉,“會不會是武林盟自己人?”
如今武林盟為了三宗之事,幾乎是傾巢而出,僅留下右尊奕寒牙與兩位護法,以他們在武林盟中的地位,應該能輕易調開護衛,到是有可能在不驚動護衛的情況下暗算唐雄。
可是,就算調開護衛,他們也沒有那樣的實力暗算一位武極境強者啊。
武極境強者,不僅一身真元渾厚無比,肉身也早已經淬煉到了人體的極限,尋常劇毒、陷阱對他們可沒有什麽作用 ,想要暗算這等強者可沒有那麽容易。
“此地不易久留,早走為妙。”許久之後,帝鴻天微微吐了一口氣,視線自唐雄身上移開,已萌生退意。
若他在這裏暴露行蹤,他就算渾身是嘴,恐怕也很難與 唐雄之色撇清關係。
但是,當他雙眼在房間中無意一掃,雙眼卻又是一凝。
在房間牆邊木架上,一物落入他眼中,極為眼熟,心裏都不由自主的生出了一抹親切之機。
那是一個銅漿包邊的黑色木盒,上麵刻著花鳥魚蟲,山河日月的圖案。
盯著那盒子,雙眼微顫,帝鴻天的思緒不由自主的飄遠而去。
一間書房中,一位中年人拿著一片手絹細細的擦拭著那木盒,一個四五歲的孩童靠在他身旁,瞪著大眼睛看著。
“爹,這盒子裏是什麽東西啊?”孩童好奇的問道。
中年人慈和的看他一眼,笑著道:“盒子裏麵東西可不簡單,乃是上古時期,我們帝鴻一族老祖仗之除魔的秘技。”
“爹,天地間真的有神魔存在嗎?”孩童問道。
“或許有吧!”中年人歎了一口氣,摸了摸孩童腦袋,繼續擦拭手中木盒。
“爹,等我長大了,能修煉這盒子中的秘技嗎?”孩童問道。
“當然可以,隻要是我們帝鴻一族血脈,都可以修煉。”中年人笑著道。
“別人不行嗎?”孩童伸手摸了摸盒子,溫潤如玉。
“此乃守世秘技,必須守世血脈方能修煉,若是強行修煉,有害無益。”中年人淡聲說道。
……
帝鴻天雙眼晶潤,房間中的一切仿佛盡數消失,隻餘下那個黑色的木盒。
那盒子仿佛散著強大的吸力,拉扯著他不由自主的走了過去。
他緩緩伸出手掌,撫在那木盒之上。
雖是木盒,但入手一片溫潤,與他記憶中熟悉而獨特的感覺一般無二。
“呼……”
他手掌緩緩抽動,木盒摩擦著木架,慢慢落入他手中。
在那木盒之上,有精致的青銅暗鎖,不過此時,那暗鎖已毀,他緩緩將木盒打開。
木盒一尺長,兩寸寬,兩寸厚,裏麵鑲著獸皮,擺著一卷軸,不長不短,不大不小,剛剛合適。
卷軸以玉為軸,以錦為卷,散發著溫潤的光澤。
“篤篤……”
突然間,敲門聲傳來。
“盟主,屬下送夜粥來了。”聽聲音,應是不久那護衛統領。
帝鴻天心裏頓時一驚,剛才心神一直在木盒卷軸之上,都沒有發現有人進入小院。
雙手一合,將木盒蓋上收入懷中,他正打算暫避,視線卻被木架上另外兩物吸引了過去。
那是一本古藉,一個水晶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