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不裝了
房間內,方青坐在床沿,看著帝鴻天在房間中忙碌著煎藥。
“帝鴻大官人還真厲害,去一次青樓,竟然就引得一位清倌人主動投懷送抱。”他揶揄著道。
帝鴻天搖了搖頭,隻顧低頭照看爐子。自白菀來客棧之後,受方清譏諷嘲笑,已經不止一回了。
“以後行走江湖,有美人相伴,必定成為一段江湖佳話啊。”方青輕笑著繼續道。
帝鴻天臉色發黑,但方青仍不想輕易放過他,不時的酸言酸語。
許久之後,帝鴻天終於還是有些沉不住了。
“他主動找過來的,我有什麽辦法,總不能眼睜睜看著她在麵前吧?”帝鴻天無奈的道。
“呦,想不到帝鴻大官人竟然還是如此懂得憐香惜玉呢?”方青一臉驚詫。
帝鴻天一口鬱氣憋在心裏,渾身都難受了。
“我這麽跟你說吧,這白菀絕對不像表麵上看起來這麽簡單,我想看看她到底想幹什麽,看看她背後有什麽人,而且,如今皇廷選妃使就在五柳城,如果出了人命,靈風家族為了向皇室交待,肯定不會輕易放過我們,少不了許多麻煩。”他歎了一口氣,將心裏的打算和顧慮盡可能的解釋了一遍,隻希望能堵住方青的嘴。
“不簡單?”方青臉色微凝。
“嗯!”帝鴻天微微點頭,“我懷疑她修煉了一種音功,絕非普通的青樓女子。”
正在這時,門外腳步響了起來。
帝鴻天不再多說,方青也沒有再問,各自沉默了下來,幾乎同時,房門推開,白菀端著一盆熱水走了進來。
“水來了,方公子洗洗吧!”白菀將熱水放到了床前,笑著道。
“帝鴻大官人多了一位奴婢,想不到我竟然也能跟著沾光。”方青望向帝鴻天輕笑,而後轉頭望向白菀道:“我受傷了,不方便,你幫我洗。”
帝鴻天微微一楞,隨即搖頭苦笑。
白菀剛到不久,方青即理所當然的指揮著白菀收拾房間,準備熱血,嚴然已經把自己當作了白菀的主人。
“你還在這裏幹什麽,出去。”方青陡然轉頭,瞪了帝鴻天一眼。
帝鴻天臉上的苦笑都是瞬間一僵。
“這……方公子,男女授受不親,這不太好吧?”白菀微微轉頭看向帝鴻天,一臉為難,眼中隱隱有著求助之意。
“你們青樓裏出來的女人還在意這些?”方青撇撇嘴,隨即對帝鴻天道:“借你婢女用用,有意見嗎?”
“看著點兒藥!”帝鴻天搖了搖頭,丟下手中的蒲扇,直接起來離開了。
“官人……”白菀輕喚一聲,隱隱都有一種泫然欲泣的感覺,但隨即咬牙道:“既然官人沒有意見,那妾身自當然盡心服侍方公子。”
白菀語氣之中,似乎蘊藏著無窮的委屈哀怨,要不是帝鴻天知道她絕對不像表麵上這麽簡單,說不定都要心軟了。
“幫幫他就是了,放心,他……不會亂來的。”但是帝鴻天腳步還是忍不住微微一頓,安慰了一句。
出門之後,他心裏方歎一聲厲害,即便是已經知道這白菀不簡單,心裏竟然還是會不由自主的生出一些憐憫,這演技可謂是出神入化了。
等到帝鴻天關上離開關上房門的那一刻,房間中兩人幾乎同時轉頭,盯上了對方,四目相對,仿佛都有著火花崩現。
白菀臉上那柔柔弱弱的表情瞬間消失,臉色已是一片清冷,盯著方青雙眼,即伸手向著方青衣襟抓去。
“你幹什麽?”方青斥嗬。
“方公子既然想讓妾身幫忙擦洗身子,自然得先給你把衣服脫了啊。”白菀雙手不停,自顧自的說著。
“剛才你不是還說男女授受不親的嗎,轉眼就要脫人衣服,果然不虧是青樓裏出來的女人,不知羞恥。”方青冷哼著道。
“方公子此話從何說起,妾身這不是受你所迫嗎,妾身一個弱女子,有什麽辦法?”白菀眼神冷寒,嘴裏淡淡的說。
那裏有絲毫被迫的樣子。
“方公子不會是有什麽難言之癮吧?”她盯著方青雙眼緩緩道。
“我……我會有什麽難言之癮?”方青氣息微促。
白菀不由一聲輕笑,道:“看方公子這麵相,若不是女子,那多半就是個兔兒爺了,放心,妾身不會向外人說道的。”
“你說誰是兔兒爺?”方青雙眉微立。
“呦,那這麽說,你也是女人了?”白菀輕笑,但臉色卻仍然透著清冷。
方青盯著她,凝聲道:“我不想跟你拐彎抹角,你若是敢對帝鴻天那家夥有什麽壞心思,那可別怪我對你不客氣,那家夥憐香惜玉,我可不會。”
“怎麽了,不裝男人了?”白菀似乎根本沒有將他的威脅放在心上,臉上神色沒有絲毫變化,冷冷笑著道。
“出去!”方青伸手向著房門一指,臉上亦冷了下來。
白菀擺了擺手站了起來,站起了身,緩步向著房門走去。
“既然方公子不需要我伺侯,我走就是了。”
隔壁房間之中,帝鴻天感知到白菀離開了方青的房間,並沒有任何異常,這才放鬆了下來。
白菀來曆不明,到現在都看不出深淺,而方青又受了傷,帝鴻天擔心白菀會對方青不利,雖然離開了房間,但卻一直以神識感知著房間中的情況,隻要白菀有任何異動,他瞬間即能察覺。
正在這時,他臉色突然微紅,連忙將自己神識收了回來。
房間中,方青已經脫掉了外袍,伸手卻解墊衣,羊脂般光潔的皮膚緩緩露了出來,在他身上,除開手臂肩頭,纏著一些敷藥,纏著紗布以外,在他胸口,亦層層疊疊的纏著白綢。
隨著白綢鬆解,胸口緩緩鼓了起來。
“有那麽明顯嗎?”方青探頭,望著水盆中的倒影,摸著自己的臉龐,微微楞神。
帝鴻天那家夥也看出來了嗎?
她臉色漸漸紅了起來,仿佛熟透的蘋果。
“他肯定知道!”但瞬息之間,牙關又緊咬了起來,臉上透著恨恨之色,“可惡,竟還裝糊塗,一直占我便宜。”
帝鴻天雖然想要盡快離開五柳城,但方青受傷,隻得等她傷勢稍微恢複一些再走。
天色漸晚,夜幕漸濃。
白菀的靜靜躺在床上,一道陰影在窗前一閃,她房間中陡然多了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