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上官寒下定決心要做的事情沒有什麽做不到的,他約了謝天楠放學後教跳舞,謝天楠答應了。
練舞的好地方莫過於學校的禮堂,那裏既寬敞又沒人,最符合沒有半點舞蹈基礎的人練舞。
跳探戈當然不能少了女伴,木子幽就充當了這個角色,其實她也想學,何樂不為呢?
有了木子幽在場,謝天楠更加樂不思蜀,能教自己喜歡的人跳舞是件無比榮幸的事情。
上官寒一向聰明伶俐,學起來得心應手,沒花多少功夫就跳得有模有樣,而木子幽就沒那麽容易了。
謝天楠倒是極為耐心,手把手地指點,就像那天在稻田裏,木子幽手把手教他割稻穀一樣。
上官寒抄手站在一旁看著,目光看似慵懶,心情怎麽說呢,跟那次在稻田一樣,有種被略奪的感覺。
木子幽學了半個月才學會,她終於可以跟得上謝天楠的節奏,舞曲還是那首《一步之遙》,兩人盡情地跳著,動作優美流暢,像是忘了上官寒的存在。
若是不知情的見了,一定覺得這兩人好上了,謝天楠尤為表現得明顯,含情目一刻都沒離開過木子幽,而木子幽偶爾抬眸看上一眼,隨即羞赧地垂下眸,這一瞥一垂的,不得不讓人愛憐。
上官寒自認為在他們眼裏就像個透明人,他卻殊不知木子幽的餘光,隻要能瞥見他的時候,就沒有不落在他那裏的。
木子幽時而在猜想上官寒為什麽陰著臉,是因為霸占了他的時間,還是因為我們忽略了他呢?
謝天楠能夠感覺到木子幽偶然間的心不在焉,他很在意木子幽在跟他跳舞時,心裏卻想著別人。
他盡量繞過上官寒所在的位置,上官寒這個機靈鬼一看就發覺了,他索性走開去了門外。
木子幽看不到上官寒,就跟謝天楠說“上官,肯定等得不耐煩了?該輪到他跳一會了?”
謝天楠平靜地說“你累了嗎?”
木子幽答“嗯!”
“那好吧!你先休息!”
兩人停了下來,木子幽跑去門外喊上官寒,上官寒和木子幽一同緩步進來。
上官寒一走進來就說“現在木子幽巳經跳得有模有樣,我應該可以和她一起跳了吧?”
謝天楠沒有反對的理由,隻好淡道“可以!”
木子幽的心微顫了一下,臉泛起一絲紅暈,轉瞬即逝,隻有對著她的謝天楠看到了這一變化。
音樂還在耳邊響著,這一曲即將完畢,兩人巳經麵麵相覷,進入狀態,舞曲再次循環響起,兩人便跳了起來,剛開始兩人動作有點不協調,在上官寒的帶領下,木子幽的節奏算是跟上了。
木子幽全程很專注,比起跟謝天楠來,她同上官寒更加有默契,每一個眼神每一個動作,發揮得淋漓盡致,沒有半點遲疑,或者落拍。
兩人的臉上時刻都洋溢著笑容,極為享受這跳舞的樂趣。
站在一旁觀賞的謝天楠,如果作為一個資深的舞蹈者來說,看了他們的這一段是極為享受的。
可他是謝天楠,是愛著木子幽的謝天楠,他的心掙紮得難受。
在他的臉上根本發現不了任何不妥,依舊平靜淡然。
跳舞的兩個人沒過多看一旁的謝天楠,所以也發現不了。
上官寒這一次和木子幽共舞,有了一丁點心裏變化,眼前這個女孩,他從未發現過她有獨特之處,今天卻讓他覺得多了些韻味。
這韻味就像是佳釀的葡萄酒,尤其這一身別出心裁的禮服,是木子幽為了跳探戈,而特意親手做的,顏色是酒紅色,妖嬈亮麗,奪人眼球。
上官寒在看她跟謝天楠跳舞時,就巳經被攪得心亂神秘。
現在和她一起共舞,更加領略了這褪去了羞澀純真,略顯微熟風韻般的美。
這種美跟柳穆雅的美不一樣,此刻的他也說不出有什麽不同。
兩人的心房隻隔一步之遙,木子幽能夠清楚感覺到自己的心在猛烈地跳動,像是要接近那一步之遙的心髒。
兩顆心似乎很近,卻又很遙遠,要捅破在於一念之間,要接近隻差一步之遙。
兩人的目光,一個柔情似水,一個炙熱濃烈。
一念之間就可改變,他們卻沒人敢先開這個口。
一曲《一步之遙》完畢,兩人很自然地分開,一種莫名其妙的不舍在上官寒心裏滋生。
曲終人散,無非就是這個道理。
謝天楠平靜地說“很好!”
木子幽一垂眸又回到了當初那個羞澀純真的模樣。
上官寒笑了笑說“跳舞的時候不是很熱情洋溢的嗎?”
木子幽抬眸不答,眼神裏的柔情還在。
謝天楠旋即圓場“探戈就是能把人的情緒調上去,讓人充滿活力。”
上官寒不敢亂揣測木子幽的眼神,他情願相信謝天楠的話。
他說“原來如此!難怪我現在情緒高漲,心情愉快!平時沒什麽事!還真應該多跳跳舞。”
謝天楠自知自己解釋多餘,或許這兩個人巳經發生了微妙的變化,用不著自己橫一杆。
木子幽瞥了一眼上官寒,打趣起上官寒來“現在應該不怕在柳穆雅麵前出糗了吧?你的舞伴該換人了?”
上官寒這才想起柳穆雅來,於是他笑著說“現在不是時候!我得給她驚喜!”
“切!還賣關子!小心黃花菜涼了不好吃。”木子幽淡道。
“涼了我再捂熱,不就行了!”上官寒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不好吃!”謝天楠冷不丁地說。
這句“不好吃”直截了當地回擊了上官寒一貫的作風,他對柳穆雅就是這樣,惹惱了,再道歉,如此循環。
謝天楠也是在提醒,柳穆雅現在未必還會要上官寒,以他對柳穆雅的了解,上官寒隻是她的一個玩偶,可以隨意丟棄。
如果現在還不力挽狂瀾,怕是沒機會了。
因為他聽母親說,柳家可能要離開這裏,確切的時間不得而知。
謝天楠之所以看得這麽清楚,無非因為他隻是個旁觀者,旁觀者清,不無道理。
上官寒笑了笑說“我了解穆雅,哄她沒問題!”。
這般自信謝天楠倒是很佩服,不過他甚為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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