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交手
周懸此刻對劉吉是真的有點敬佩了，前兩年的時候老把他當成小屁孩，跟他交手就如同逗孩子一般。而今天一交手，他卻發現雖然自己在天予星這兩年進步很大，但是劉吉居然進步更大！
眼前這小子，步法靈活、身手矯健，一招一式極有章法，麵對著比自己強幾倍的對手居然毫無懼色——周懸甚至有一種麵對兩年前的王小非般的感覺！
那時的王小非是真強啊！而眼前這個劉吉恐怕不輸於兩年前的王小非！
縱然周懸力量、速度、防禦、反應全方位壓裝，但是仍然有種有力使不出的感覺，攻擊十次倒是有五次落空、三四次卸力、一兩次借勢反擊！！盡管周懸自己也能招架劉吉的大部分攻擊，但是他很清楚，如果是兩人是同一境界的力量速度水平的話，他早已經落敗！
瑪德這小子進步怎麽這麽快？！
要知道周懸在天予星這兩年，由於進步迅速、實戰能力強大，返回地球之前已經擔任戰鬥組組長了。在天予星的淬體境中，周懸也算是排名比較靠前的強者了，此時居然奈何不了一個普通人？！
這一幕如果讓他的戰鬥組組員看到的話，恐怕會驚掉眼鏡。
不過周懸也看出來了，劉吉走的是王家或者說是王小非的路子，強調對身體的掌控，每一招每一式所用的力量、角度、速度都鑽研到了得心應手的地步，能在極小的範圍、極短的時間內進行諸多變化！
這恐怕是低境界對戰高境界的最好戰法了，也不知道這倆小子這些年到底打了多少淬體境的人，居然已經到了連自己都無可奈何的地步？？
這年頭，這種人真的是太少了，現在人追求的是力量、速度等等這些看得見摸得到的東西，誰又會浪費寶貴的靈能修煉時間，專心去鑽研和琢磨武學呢？
武學能突破極限的強化人體嗎？不能！
武學能突破極限的增長壽命嗎？不能！
武學能讓人到達納氣、得道境界，獲得種種神奇法術甚至可以飛行嗎？不能！不能！不能！
所以，現在的社會上，武學甚至已經被視為奇技淫巧，遭到自稱“正統”的人的唾棄！能沉下心、放下偏見去磨練自己武學的人太少太少了——所以周懸敬佩劉吉、敬佩王小非！
盡管王小非是因為自己無法修煉，而劉吉則是因為一方麵崇拜王小非，另一方麵自己修煉天賦是在渣到沒臉看，還不如一條道走到黑，索性以武學為主、修煉為輔，但是無論怎麽收，這倆人都是這個浮躁的靈能時代中，難得的冷靜人。
腦子裏想著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周懸對戰的腳步不覺間慢了一步，劉吉趁機一個閃身到了他的身前，幾乎在他的懷中右手伸出兩指、自下而上的一插！！
正中鼻孔！！
“啊！嗷——！！”周懸瞬間眼淚都快流出來了，痛得大叫！同時頭急忙向後仰去！
就是這個機會！劉吉眼睛精光暴閃，一把抓住了周懸的喉嚨！
——嘿嘿，贏了！劉吉一招得手迅速後退幾步，免得周懸這老小子惱羞成怒、翻臉不認賬。
周懸一手捂著鼻子，一手捂著喉嚨，臉上忽青忽紅，瞪著劉吉半晌說不出話來。
而劉吉則是一臉戒備的跟他對視。
台下的觀眾則是“哈哈”的笑成一片：
“周大鼻孔，名不虛傳啊！”
周懸訕訕的放下手，實際上劉吉並沒有造成什麽實質傷害，自己下意識的躲避和防護隻不過是人的下意識反應罷了。
瑪德居然輸了。周懸垂頭喪氣的拱了拱手退下了擂台——瑪德居然是這麽輸的，看來周大鼻孔這個外號是再也跑不了了。
劉吉看周懸下了台，得意的叉著腰肌在擂台上大笑起來；而周懸則是恨得牙根癢癢，暗暗想著一定要在武道課上給這家夥好好穿幾次小鞋！
這時，王小非終於結束了此次的修煉，推開了劍術室的門。
作為崇拜者的劉吉第一時間看到出了劍術室的王小非，興奮的揮著手：“廢哥，我剛也掏了周大鼻孔的大鼻孔！！”
周懸：“……”——怎麽這麽想揍這小子？
王小非也向著倆人招了招手，然後瞥了一眼劉吉：“人家讓著你，你心裏沒點必數嗎？”
劉吉毫不在意的從擂台跳了下來，走到王小非身邊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前前後後的打量，嘴裏嘀咕著：“咦？廢哥，我感覺你今天好像有點奇怪啊？”——劉吉隱隱感覺與以往練完劍法大汗淋漓、沉默不語的王小非不同，現在的王小非除了看起來更加自信、更加開朗一點外，好像整個人也似乎多了一種說不出的氣質？
王小非心中微微
一動——這小子感覺很敏銳嘛！不過並沒有說出實情——這事有點難以解釋，而且牽扯到紀元終結等等驚世駭俗的東西，多說無益，於是隨口回了句：
“劍法有所進步。”
“哦no！”劉吉扶額倒地，一臉痛苦的表情：“廢哥你讓不讓人活了？劍法還突破？！！”
周懸也是驚詫不已，王小非的劍法他是知道的，從三年前開始，在這家淩雲武道館就沒人是他的對手！現在又進步？
他也是比較了解王小非的，如果是微小的進步他根本提都不會提，而現在既然提了，肯定是有了大幅度的提高！
本身已經是在百尺竿頭了，還又進了一大步？那得有多高？周懸有點不敢想——一流境界的劍法再往上，難道是宗師？？不，不可能，王不才說過髒腑不成、宗師不達！那就是介於一流和宗師之間的境界？
算了，反正自己是不懂了——周懸的劍法頂多也就是個二流，可能還不到。
這時劉吉忽然又湊上來：“廢哥，要不要我陪你練練、試試劍？”
王小非頗為意外的看了劉吉一眼——這小子很久沒想自己挑戰了，今天這是皮癢了還是膨脹了？
劉吉趕緊補充道：“我用刀，你用劍！”即便是喂招也得有點數，不然都用劍的話，廢哥根本不用發力就能把自己收拾了。
“算了吧！”王小非搖搖頭，他明白，劉吉是想幫自己試劍，畢竟劍是戰鬥兵器，需要在實戰中才能了解到自己究竟到了什麽水平。
他之所以拒絕，不是不領情，而是因為他很清楚，劉吉根本接不住自己幾劍……
“劉吉，你不行，還是我來吧！”正在這時，一個平和淡定的男人聲音傳出，劉吉和王小非轉頭一看，之間一個穿著很休閑的年輕人提著一把長劍向擂台這邊走了過來——在這間武道館，平時隻有一個人不喜歡穿武道服並且也可以不穿武道服，那就是館主張淩。
淩雲武道館是王家的資產，而張淩是王家的協議資助人員。王家跟很多有天賦的年輕人都簽過資助協議，出資支持其修煉。
這些人修煉有成後，根據協議需要為王家工作一段時間作為補償——而張淩的館主一職其實就是協議內容之一。
其實王家的協議相比於其它家族甚至是聯邦政府的同類協議要友好的多，甚至很多情況下被資助者的回報比起資助成本還要低一些——王家主要通過這種方式來與之建立良好關係。這種做法有點像是賭博，但是確實很有遠見。
“淩哥，我勸你還是保留一點館主尊嚴吧！”劉吉見是張淩過來了，趕緊好言相勸，“再輸幾次你這館主沒法幹了！”
張淩滿頭黑線——這個劉吉，不說話能死？！不知道自己不會說話嗎？
王小非則是微微一笑——看來張淩也是劍法有所進步想要試劍，於是出聲到：
“劉吉你別瞎說，你不行，不代表淩哥不行。”說完向張淩拱了拱手，“淩哥，請多多指教！”
張淩鼻子出氣，朝著劉吉“哼”了一聲，也朝著王小非拱了拱手：
“廢哥，好長時間沒有交手，我的劍法進步也不小，待會兒你不必留手，全力進攻好了！”張淩雖然比王小非大很多，但是靈能時代的人看起來都是格外年輕，而且王小非的外號在武道館裏大家都這麽叫。
王小非趕緊點頭稱是——這張淩是自己父親的摯交好友，論輩分算是自己的叔叔，還是要禮貌一點的。
各取了一把未開鋒長劍後，二人翻身上擂台，分立兩端持劍相望。
張淩雖是長輩，但是自知劍法不如王小非，率先搶攻，一劍刺出如梅花綻放一般，同時指向王小非五處！
果然有進步！王小非眼睛一亮——這招梅花三弄居然被練成了梅花五弄！當下卻並未出劍格擋，反而是平平一劍直刺張淩手腕，並不理會其刺出的梅花五弄。
張淩腦中一喜——竟是這種兩敗俱傷式打法，豈不自取其辱？髒腑早已淬煉完成的他，豈會懼這無鋒一劍？
更何況，難道我張淩的劍會比你王小非的劍慢？！
然而就在張淩的劍即將擊中之時，忽然眼中王小非的劍式猛地變得凶猛異常、似乎自己若不回劍格擋便會被連手帶劍一並斬斷！
張淩猝不及防之下急忙中斷梅花五弄，後撤一步同時右手腕向一旁躲避！
台下的觀眾一臉懵逼——明明館主的劍眼看就要刺中王小非、明明王小非的劍比館主的劍要慢上一拍，可為什麽館主忽然回劍躲避？！
就連劉吉也沒看出什麽門道，隻能猜測王小非的劍招後續可能有驚人變化，所以張淩不得不躲開。
至於周懸本身劍
法也就二流，更是跟其他人一樣一臉懵逼，完全不知所以然，隻道是張淩在讓著王小非。
而身處擂台的張淩此時也是有點驚疑不定，不知為何王小非後發的平平一劍居然有如此大的威勢！
王小非得勢不饒人，趁張淩後退的瞬間，緊跟一步，一記三環追月直奔張淩而去，張淩心下駭然，在他眼中，王小非的一把劍赫然變成了三把，如流星趕月一般直射而來，竟有一種避無可避、擋無可擋的感覺！
無奈之下隻好急忙再退一步，同時手中猛揮一記車輪劍，擋住三環追月的後續變化，為自己努力爭取一點調整時間。
“叮！”不出意外，王小非的劍被準確擋住——張淩對這一招實在太熟悉了。
正在張淩略微鬆了一口氣的時候，異變陡生！王小非的劍忽然一粘、一挑、一甩將張淩手中的劍直接帶偏，幾乎與此同時又是一招青龍出水直奔其喉嚨！
張淩手中劍被王小非甩偏，此刻已然來不及回劍抵擋，迫不得已隻好再退一步！
三劍、退三步！
此時圍觀眾人的嘴巴已經合不上了——盡管知道廢哥劍法強橫，但是也不至於強成這樣吧？！館主的劍法在這三年中還沒有輸過任何人，雖說三年前曾經惜敗給不能靈能修煉的廢哥，但是這三年下來，怎麽也追上了吧？
但是結果卻是赤裸裸的打臉！
張淩除了搶攻的第一招頗為驚豔意外，其餘時間就一直在狼狽躲閃、格擋，被王小非三劍逼退三步，已經到了擂台邊緣！
台下觀戰的劉吉一臉驚愕，旋即若有所思。
張淩腦子一片混亂，他甚至懷疑是自己出現幻覺了，從第一招開始就莫名其妙心生畏懼，先機盡失，後續更是一步退、步步退，根本再無還手空間！
王小非見張淩已經到了擂台邊緣，便不再出劍，反而是後退幾步到了擂台另一側，平平舉劍指向張淩。
張淩深吸一口氣，平靜了一下心境，也再度緩緩舉劍。
這次輪到王小非先手進攻，他將手中劍挽了個劍花，隨意向前走了兩步，忽然雙眸凝視張淩，一招兩儀化形如蛟龍般奔向張淩。
張淩心中再起波瀾——這一招兩儀化形他同樣熟悉！但是又跟以往完全不同！眼前的一柄劍忽然化成了兩條雪亮的白龍，交纏盤旋著奔向自己，甚至他隱隱能聽到龍吟！！
張淩暗自咬牙，這次不能再退了！
手中長劍一緊，手腕一抖，卻是一招烏龍擺尾使出，劍尖搖擺不定，目標正是迎麵刺來的兩條白龍！
一劍此處，張淩心中忽然升起這種感覺——自己這一劍的感覺非常完美，無論時機、角度、力度，都恰到好處！
一定能擋住！
就在擺尾烏龍即將將兩條白龍甩飛的瞬間，王小非忽然手腕輕輕一擰，兩條白龍合二為一徑直從烏龍搖擺不定的劍尖縫隙穿過，下一刻白龍的劍尖已經擱在了張淩的喉前。
“承讓了，淩哥。”王小非回劍拱手。
張淩呆立當場——這就完了？後手三劍退三步、先手一劍致命？？
台下此刻也鴉雀無聲——廢哥太狠了，真的，太狠了，就一招就把館主搞定了。
以往知道廢哥是個狠人，但沒想到這麽狠，或許這已經不是狠人了，而是比狠人更多一點的——狼人……
“廢哥你吃什麽藥了……”張淩忽然出聲，猶自帶著不敢相信的神色喃喃的說，“怎麽這麽猛？”
王小非不言語，隻是將手中的劍略微一抬。
——就是簡簡單單的一抬，甚至劍尖都沒有指向張淩！
——然而張淩竟是感覺猶如毒蛇撲麵，幾乎要往後再退一步！
還好，靠著強大的定力和理智，他生生忍住了後退的欲望，但眼睛盯著王小非的劍尖，仿佛能給他帶來極大威脅。
忽然，張淩的腦海中閃過一道亮光，驚愕的指著王小非的劍，結結巴巴的說：“這、這是……你、你練成了？”
王小非點點頭：“練成了一點。”
台下劉吉恍然大悟，而周圍眾人和周懸則是一頭霧水。
張淩長出了一口氣：“唉，沒想到這三年，我自以為在跑步前進，很快就能趕超你，沒想到你已經起飛了！”
王小非頗有同感的說：“是啊，跟我一比，淩哥你確實垃圾了點。”
“……”張淩滿頭黑線，“以後別叫我淩哥，叫我張叔叔！
我以後再也不跟你比劍法了，我跟你爸比！”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