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木偶薔薇
列車終於來到青木市,木冬青一行人出了站,首先去的地方不是回去果園大屋,而是叫了一輛出租車前往王家。
從出了站後,木冬青就變得沉默,連表情也顯得憂鬱。
“哥,我們不回家嗎?”
“我想先去見小薇。”
“冬姐姐?”
木夏雪有些困惑,照常理來說不是應該先回家,再去串門嗎?
木冬青此刻最想見的人隻有他心裏知道,即使是妹妹木夏雪也不了解他現在的心情,盡管知道王家裏的冬薔薇和木冬青之間有著曖昧的關係,但是這樣關係有多深,其他人都不明白,隻有幾名來自上古時代的人知道。
出租車在行駛,平時愛和乘客談天說地的老司機感覺到這幾個人的氣氛有點不對勁,不敢多問,隻是默默地開車。
副座上看著外麵飛馳而過的城中風景的木冬青,突然開口問後座的劉鏹東和甘露。
“你們兩個不是要回果園嗎?”
甘露笑嘻嘻地回答“甘露想跟著哥哥去玩。”
劉鏹東不爽地說“放任你這種人到處走實在太危險了。”
他的意思就是要監視木冬青的動向,對於這一點木冬青並不在意,他要做什麽事誰憑劉鏹東根本攔不住,如果有需要隱瞞的事情時隻要將他轟走就可以。反而是甘露難對付了點,以她的性格會纏著他不放,這種不帶一點壞意而是因為喜歡的行為,即使是現在的木冬青也難以惡狠狠的趕走她。
“你們要跟就跟吧。”
出租車在別墅區門口停下,站在別墅區門口的是兩個全套武裝的職業士兵,正走過來檢查木冬青一行人身份的時候,直接被千年妖瞳給弄暈過去。
經過這兩個士兵身邊時,木夏雪不安地看了他們一眼,又匆匆地跟上木冬青的步伐。
連蒼雲門慘遭滅門的一戰木夏雪也親眼見證而無能為力,這點小事她又能說什麽。
走到王家大宅的院子前,木冬青還是規矩地按了鐵柵前的傳呼鍵,接聽的是一個粗獷大漢,聲音沙啞且不友善地問“誰?”
大概是他感應到前來宅子的人不是普通人類,而是其中夾帶著真氣和妖氣的非常人。
木冬青豪邁地喊“本王要見冬薔薇。”
對方沉默了一會,像是早已意料到木冬青會來這裏一般,壓低了聲音沉聲道“歡迎。”
鐵欄門自動打開,木冬青和三人走了進去。
王家的大宅子很大,當初木冬青被從果園大屋趕出來後還在這裏住過一晚上,在這裏跟還是人類的冬薔薇結下更深的淵源。
一路上看見兩個擬人化的大妖怪,還有在別墅的窗口有幾個大妖怪觀察著木冬青,在被木冬青看到後禮節性地點下頭,但並不像以前那樣看到木冬青過這裏會熱情地聊天,他們在警惕著現在的木冬青,雖然是大妖怪,但他們隻聽從冬薔薇的吩咐,對於妖王姬止的事隻從傳說中聽說過。
一路走到花園,花園百花遍地開,茂密多樣的花草不合常理地繁盛,成了花的海洋。翩翩彩蝶在花海中飛來飛去,花香早已傳遍了整個別墅區,站在花園裏像是洗了一個花瓣澡,沐浴於花香之中。
花海中孤存著一個小亭子,遙遙可以望到冬薔薇眯著已失去視力的眼睛,靜靜地坐在花園小亭中,披散雙肩的長發長著點綴飾品般的小白花,如同古代的公主,寧靜而美麗。
旁邊是打著黑色洋傘的阿茲瑪,阿茲瑪對著木冬青詭異地笑著,像是早已料到他會來這裏一般。
凝視著冬薔薇的木冬青入了迷,站在原地好一會才再動身,邁開步向她走來,並同時對身後的木夏雪、劉鏹東和甘露說“你們留在這裏,我想單獨跟冬薔薇聊聊。”
木冬青在陸琪和冬薔薇之間存在著複雜的感情關係,這一點身邊的人都知道,三人還不至於那麽不識趣到打擾兩人的二人世界,不懂得這兩人關係之深的他們覺得奇怪,隱約察覺到木冬青和冬薔薇之間存在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一句大妖怪走來邀請三人來宅子坐坐,木冬青獨自走進花園。
遍地鮮花的花園裏有著一條四通八達的鵝卵石鋪成的小徑,在木冬青尋著小徑走來的時候,察覺到木冬青到來的冬薔薇已站起來,雙手放在小腹前,掛著淺甜的笑容迎接著木冬青的到來。
直到走到亭子前,阿茲瑪微笑躬迎。
“歡迎妖王大眾回歸。”
木冬青伸手摸了摸她的頭,認真地對她說了一聲“汝辛苦了”,簡單的動作和安慰,對阿茲瑪來說卻很是受用。
而後木冬青望向冬薔薇,這個他所愛所思的人。
“木偶”
他將她擁入懷中,緊緊抱著,從她身上傳來幽幽的茉莉花香,恒久不變的香味。
“這一次,不讓你離開我。”
冬薔薇安心地被木冬青擁抱著,很快就從開心流出了眼淚,埋頭在木冬青胸口裏傳出了聲聲嗚泣,她的眼淚成了一滴一滴的靈光,像發著白色的螢火蟲,又像是小精靈飄在他們身邊。
“不離開。”
千言萬語,在冬薔薇微弱的哭聲中輕輕訴說。
——
再次見麵,對木冬青和冬薔薇來說,既是千年後的再相見,但又是這曲折一年多的時間裏多見麵的其中一次,卻是帶著特別深遠意味的一次。
如釋相思的久久擁抱之後,兩人都冷靜下來,阿茲瑪為他們倒了兩杯花茶。
木冬青捧起茶杯,站在亭子前望著一片花海,看了一會後,轉過身輕撫冬薔薇的秀發。冬薔薇正坐在石椅上細細地品茶以化解剛才感情激動帶來的酸澀,對阿茲瑪學習沏茶的技藝越來越嫻熟表示讚賞。
“小蘭,你學習得很快哦。”
“公主,你可別這麽說,已經學了三個月了,再笨也會啦。”
兩個看起來年輕的少女在相對而笑。
她們兩個相處的時間不短,除去在上古時代她們已經認識,在今世她們也有二十年的親密接觸,兩人的感情自然深厚。但木冬青嘴角抹過一絲苦愁,為接下來要跟她們說的其中一件事而為難。
“小薇,我現在有一個願望。”
他站在她旁邊認真地說。
“嗯。”
冬薔薇微微側過臉平和地聽著。
“我想我一定要改變這個不公正的世界。”
聽到這個願望,冬薔薇猶豫了。
“這一路上會有許多舊勢力的人想要阻礙我的計劃,盡管我對外宣揚無人能與我為敵,但實際上,單靠我自己的力量是無法完成這個願望,我需要借助許多人的力量。小薇,你擁有那種世間罕見的力量,如果你能助我一臂之力,相信我的願望會更容易達成。”
幾天前木冬青毀滅了蒼雲門這件她已經得知,也從道上聽聞了木冬青要改變世界的口號,這樣做也意味著會對這個世界造成許多的破壞,無法預料會有多少無辜的人會因此遭受劫難,受傷、死亡、痛失親人和家庭。
性情柔善的冬薔薇哪怕是對最心愛的人的請求,也無法對這件事一口答應。
木冬青了解冬薔薇,也不馬上要她給出答複,但她必須要成為他的助力這一點是有必要的,哪怕她不情願,若得到拒絕的回複後他也會強逼她答應,哪怕他深愛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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