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殺人誅心,發財為上
熟睡之中,李同被外麵吵吵嚷嚷的聲音的喚醒,出去一問,原來是太玄宮走水。
“什麽?”
“太玄宮走水?”
“是的,陛下,火勢很大,快往內宮這邊蔓延過來了。”
李同立即問道:“國師怎麽樣了?”
“奴婢不知啊。”
“那還不快帶朕過去!”
李同一腳踢在那名回話的小太監屁股來。他忙不迭的爬起來帶路。
“等等!”李同回頭,目光掃遍寢宮問道:“皇後呢?”
小太監也茫然道:“奴婢不知。”
李同一時頭疼,憤怒道:“那還不去找!”
“那帶路……”
“蠢貨!朕自己去,你快去將皇後找出來!”
李同召集侍衛,來到太玄宮外,炙熱之氣撲麵而來。數十架水車正在拚命的救火,卻也是杯水車薪。他質問看守的侍衛:“怎麽會走水?國師有沒有事?”
侍衛道:“今夜子時左右,太玄宮內突然傳出一聲巨響,大火便熊熊而起。國師還在裏麵。”
火光映在李同陰晴不定的臉上,攥緊的拳頭,掩飾著他內心的憤怒,剛剛遇完刺,太玄宮就著火了。這也太巧合了!
一夜救火,徒勞無功。整個太玄宮被燒的一幹二淨。李同親眼目睹侍衛從木炭裏刨出一具燒得弓成蝦米形狀的焦屍,根據身形和遺落的配飾判定,正是國師本人。但李同打死也不會相信,一個神話般的人物會被一場火災奪去性命?
“太玄宮一共有幾人?”李同問道。
“啟稟陛下,共有國師與道童成業兩人。”負責搜尋的侍衛統領道。
“那為何隻有一具屍體?”
“可,可能燒成灰了吧。”
李同斜眼冷視那人幾秒,氣極反笑:“嗬,好,朕倒要看看將你燒一晚能不能燒成灰。”
“陛下饒命,臣確實不知那道童去哪兒了。”
李同揮袖而去,道:“那還不快去搜!那道童定是欺師滅祖的縱火之人!發布通緝文書,追查此人。”
“是。”答完這一聲,那統領癱軟在地。
李同之所以急於將此事定性,就怕流言四起,攪亂民心。國師雖很少外出見人,畢竟也是朝野皆知的一種象征,若就此死於非命,怕不是有人會借此大作文章。
回到寢宮,李同就見到肖婉正在梳妝,問道:“愛妃昨夜去哪兒了?”
肖婉直接道:“臣妾去查探誰人行刺陛下,後來發現太玄宮起火就去圍觀了。”、
“可有結論?”
“非國師所為。”
“怎講?”
“昨日之火不是凡火,是煉丹所用的六丁神火。臣妾到時,國師早已坐化,所以不可能是他所為。”
“那個道童呢?”
“臣妾未見其人。”
“既然如此,那就隻剩下張秋璃了。”
“不是她。”
“如此肯定?”
“臣妾昨夜也見過張秋璃,她還是一身仙道功法,不似人魔。”
李同陷入沉思,難道還有其他人?這件事處處透著詭異。國師既然早已去世?他那道童呢?
肖婉將頭發挽起,站起身來,帶有諷刺的意味說道:“陛下對臣妾這回答可還滿意?”
為了緩和氣氛,李同走近她身邊,調笑道:“不愧是朕的皇後。”
肖婉沒有羞澀,也沒有氣惱,隻是重重的歎了口氣,將頭埋入他的懷裏,抬起來,神情複雜的看著李同,道:“臣妾沒有欺騙陛下。陛下以後也不能再冤枉臣妾。”
李同道:“皇後若是真心對朕,朕必不會辜負皇後。”
肖婉卻道:“陛下不要叫我皇後,這是那個人的。你叫我婉兒吧。”
“婉兒?”
“嗯。”
“哪個碗?吃飯的?”李同裝傻問道。
“陛下!是婉約的婉。”
這邊郎情妾意,一片歡樂。端景宮中,張秋璃落寞的坐在床沿,身邊是收拾好的包裹。她要走了。因為她發現夫妻多年,自己根本不了解李輕書。她害怕真的等到那一張聖旨到時,自己還能不能泰然處之。
有個心裏的聲音告訴她:走吧,趁著彼此還保留著那一分顏麵。
原來以為他是被妖妃迷惑,現在看來,他是真的厭倦自己了。否則也不會隱瞞他身負修為的事實,雖然不知道他怎麽修煉成功的。從肖婉口中得知一切,她徹底失望了。
罷了,若能就此斷情,也落得自在。
張秋璃推開房門,運轉剛剛恢複不久的法力,朝一封折成紙鶴的書信吹了口氣,翩翩飛起。
從昨夜開始,這皇宮再也不是神魔的禁地,所以對於術法的限製也小了許多。
“保重……”
李同正在與肖婉用膳,忽然從窗外飛進一隻紙鶴,落到碗邊。
肖婉隻拿眼睛瞟了一下:“那位皇後給你的飛鶴傳信。”
李同笑了笑,大大方方的打開看了起來,隻有幾行字:“龍魂已沒,皇氣將盡,妖魔必定會來殘害陛下。若陛下真獲得修煉之能,勿必離開是非之地。自此天地廣闊,有緣再見。”
“她走了?”李同問道。
肖婉似乎格外開心,故意道:“是啊,是被臣妾氣走的。”
李同用內力將信催成灰燼,無所謂道:“走就走了,隻是後續有些難處理。你去吩咐禦膳房照常給那端景宮送飯食。等過段時日,找個由頭說她亡故了。”他可不想讓人覺得是廢後導致的,不然朝野議論難平,當然,這裏麵也有一點對前身的報複心理。
“陛下好狠的心,連發妻都可以拋棄。”肖婉裝出害怕的樣子,弱弱的問道:“哪天臣妾惹得您不開心,是不是也會被無情的拋棄?”
李同笑罵道:“是,你若不聽話,絕對比這還慘十倍百倍。”
“這難道就是愛之深,責之切嗎?”肖婉放下碗筷,坐進李同的懷裏,眨眨水靈靈的眼睛,魅惑道:“陛下真的忍心嗎?”
這妖精真是越來越放肆了!李同知道她是在戲弄自己,若他再進一步,她便立馬聳了。他掂起她的光滑如玉的下巴,道:“朕不是原來的朕,我不是原來的我。我是誰?誰是我?懂嗎?”
“懂……”肖婉呆頭呆腦的道。
李同嗤笑一聲,拍拍她的後背:“朕自己都不懂。起身,朕要去處理政務了。”
“陛下帶臣妾一起去嘛?”
“帶你?成何體統。”
上書房中用屏風隔了個單間,將肖婉安置在那裏。本來人設就是寵幸妖妃的昏庸皇帝,李同也不在乎這方麵的名聲了。從另一方麵考慮,肖婉修為大進,再想將她軟禁寢宮不現實,不如放在身邊當個秘書兼保鏢。
古人雲:紅袖添香。俗話也說:有事秘書幹嘛。
李同看著剛剛呈上來的兩份審訊記錄,嘴角勾起一絲微笑。兩邊打得很厲害嘛。兩個案件定論出奇的一致,王傳三十二條,胡遠修少一點二十八條,都是欺君惘上,結黨營私,陷害忠良等等,可誅九族的大嘴。但是,兩邊朋黨的名單卻是不同。
肖孟等人與王傳本就是盤根錯節,雖有糾紛,但還算是處在同一陣線,所以名單不盡不詳,除了小魚小蝦和王傳的親信外,全是一些陽奉陰違,與連山學派暗中勾結,私相授受的臥底。鄭鐸的奏折上,不知他用了什麽方法,竟然快速讓胡遠修招供,並且牽扯了一堆閹黨核心。
“朝廷出這麽多的奸佞小人,是朕無德嗎?”
底下站著的肖孟,霍山,鄭鐸等人連忙回應:“是臣等侍君不誠,辜負陛下天恩。”
“一天一夜,你們就能弄到這樣讓人滿意的兩份答案,朕還有什麽好說的呢?”李同拿起鄭鐸的奏折,丟給肖孟:”自己看看,你們這些年手底下都出些什麽貨色!“
肖孟連忙跪下,向前爬出幾步,撿起奏折,看見上麵赫然列出近百個人名,不少都和他們有著密切聯係,一時間亡魂大冒。
“陛下冤枉,這是他們陷害奴婢等人啊!”
李同沒有管他,反問鄭鐸:“鄭愛卿,你是否想讓朕準了你的這份奏折?”
鄭鐸答道:“陛下,這隻是初步審訊,很多事實並未詳查。”
“朕看不必查了,這些人該殺的殺,該抄的抄,該罰的罰。不過有句話,朕不太認同!什麽叫閹黨?肖孟等人伺候朕多年,若他們是朋黨,那朕是什麽?你們又是什麽?”
“臣惶恐,這是胡遠修為了脫罪,胡說八道的話。”鄭鐸跪地道:“臣等皆是陛下的臣子。”
李同滿意的點點頭:“朕看兩案多有聯係,就由你們與肖孟等人一起商議定罪。”
“臣等遵旨。”
“好了,你們就先退下。肖孟,霍山留下。”
“臣等告退。”以鄭鐸為首的朝臣紛紛退去。
待到他們離開後,李同拿起肖孟的折子,狠狠的砸到他的臉上,怒道:“你們是昏頭了!平民百姓尚且知道家醜不可外揚。你們就敢寫王傳毒害朕的罪名?若是定了,你們也難逃幹係!民間稱你們什麽?閹黨!四獸!朝野上下,想要你們死的人多不勝數。”
“陛下,那是他們汙蔑奴婢等人。”
李同冷笑道:“是不是汙蔑?你們心裏清楚。鄭鐸的折子上,一樁樁一件件,明明白白,是一朝一夕能夠搜集的?那些貪贓枉法,害民禍國之徒,你肖孟還想保?他們給了你多少賄賂?你又想施多大人情?”
“奴婢冤枉。”
“冤不冤枉不是你說的!你們要清楚,朕說你們冤枉,你們才是冤枉。朕說你們該死,你們立馬就得人頭落地!”
“奴婢有罪,陛下恕罪!”似乎感受到天子之怒,三人冷汗直流。
“當然,隻要忠心,朕還是會用你們。那些牽涉此案的人,有罪殺頭,其餘的一律抄家,所獲贓款,充實國庫。朕要你們明白,隻有朕好,你們才能繼續享受榮華富貴。不要學有些朝臣,勾結外人,背叛朕,背叛朝廷。”
肖孟這才理解皇帝的話,他是想消弱如今一家獨大的閹黨的勢力,又要保持平衡,有罪的殺頭,卻又叫他們一起前去議罪。死罪可免,活罪難逃。這一劫,他們怎麽都得受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