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來人！為朕更衣！
得不到就毀掉。
聽到李同這般變態的話語，錦妃冷汗直流，渾身顫抖：“暴君！你不得好死！”
她不怕死，但不想死後受到侮辱，那樣她的靈魂不會得到妖聖大人的寬恕。她也毫不奢求麵前這個人會大發慈悲。那時為了討她歡心，這個狗皇帝殺起其他妃嬪可是一點不手軟。
“朕不得好死？”李同瞬間入戲，捶胸頓足的悲戚道：“朕為你做了那麽多荒唐事，到頭來，得到的竟是欺騙！”
錦妃見到皇帝的這副悲傷而失落的樣子，心有觸動：“是啊，他做的那些事，很多都是為了我。”她低下頭去，不敢再去看他。
李同很滿意這妖精的反應，進一步道：“其實在愛妃進宮之時，朕就已經知道愛妃是妖。國師還叫朕除掉你。可是朕不能！朕相信與愛妃相遇便是上天注定的緣分，從見到愛妃的第一眼，朕就深深愛上了你。”
李同一邊說著騙人的鬼話，一邊打量錦妃的表情，當他提到國師這個點的時候，她的反應很正常，初步排除國師派來的可能。
“愛妃，你難道不能體會到朕的一片真心嗎？”李同握住她軟嫩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裝出痛心疾首的樣子。
錦妃現在的心思很複雜，之前看皇帝就好像女神看舔狗一樣，不論他為自己做什麽，說再多的甜言蜜語，她都用一種鄙夷的眼光去對待，不痛不癢。而現在受製於他，再想到之前他為自己所做的事，心裏竟有那麽一絲絲愧疚和感動。
舔狗為女神送一束花，和霸道總裁為女神送一束花，效果能一樣嗎？一切都取決於雙方所處的位置。
“陛下……”錦妃抬起頭，眼波流轉，甚是楚楚動人。
“愛妃不願說出幕後主使也不要緊，朕隻要你繼續留在身邊。你帶著任務來皇宮，若是任務失敗，必會受到懲罰。朕怎麽忍心讓你受到傷害呢？”
李同決定退而其次，威逼太過，適得其反，於是拋出一種選擇，把她繼續留在身邊，控製住，一者維持現狀，控製變量，誰知道處決這妖精，會不會還有其他妖孽來害他，二則隻要她還在，就能順藤摸瓜，找出幕後黑手。
李同解開她的穴道，試探性的將其擁入懷中，感受到她從初始的掙紮慢慢變得順從，其中也許有無奈，但終歸是妥協了，溫水煮青蛙，慢慢拖她下油鍋。
“以後，你就留在朕的身邊，錦玉宮那邊就不要住了。你罵朕是昏君。朕要讓你看看到底是不是！朕相信，早晚有一天你會改變對朕的印象。”
一番交談下來，李同說了幾次“愛”這個字，輕易說出口的愛值幾個錢？一見鍾情，要麽是孤獨過頭，要麽就是饞人的身子。
不管錦妃能不能體會到李同話裏話外威脅與監視的意味，她現在也決定維持現狀了，是為了任務也好，是心動也罷，她與李同之間算是達成了一種默契。
目睹錦妃收起狐狸尾巴的李同，覺得十分神奇。這讓他更加想要去接觸一下宮中的神話人物，國師！除此之外，他要問清楚丹藥之事。國師雖有朝廷的名分，但超然物外，皇帝之下，朝廷之上，聽調不聽宣。
“來人！為朕更衣！”
大玄宮的路上，高坐於龍攆之上的李同，試探著問老太監：“王傳，你與國師相熟嗎？”
老太監王傳抬眼道：“陛下，老奴隻是為陛下取丹時，與國師的門童打過交道，並未親見國師本人。不過宮中都說，國師鶴發童顏，五百多歲，還身體康健呢。今兒老奴也是沾了陛下的光，才有幸去見活神仙。
“那你可得多看幾眼，沾沾仙氣。”
“還是陛下心疼老奴。”說著，王傳竟然落下淚來，卻又急忙用衣袖拭去，一種想哭又害怕讓人知道的神態。
“這老東西是忠是奸？看著演技竟比我還強三分。”而今朝廷大權被王傳為首的四名掌印太監把持，民間稱為：“四獸”，反正不是好東西。前身很多荒唐事，少不了這幾人推波助瀾。
閹宦之禍古來有之，處理起來說簡單也簡單，說難也難，他們的權力來源於皇帝，奪取一句話的事。怕隻怕他們和外臣勾結形成黨錮，禍及朝綱。若再厲害一點，勾結藩王，謀反廢立，就不好弄了。
若他們還算忠心，李同不會立即奪權，起碼要等找到自己的勢力形成。不然權力一旦真空，就會被朝中權臣占了便宜。到時候就算他武功蓋世，也擋不住這些洪水猛獸。權力遊戲必須在它規則之內玩，打破規則，隻會被反噬，甚至被封號。
“陛下，到了。”
太玄宮已至，李同收起心思，走下步攆，打量整座宮殿，沒有皇城內宮華麗，青磚青瓦，倒也符合修仙之人清心寡欲的人設。
“大胤皇帝李輕書敬請監國至法張天師一見！”
良久，中門大開，一個道童出現，躬身行禮道：“拜見皇帝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李同微微抬手。
道童起身，目光掃過眾人，道：“請陛下一人前往，一幹隨從留在宮外等候。”
李同露出猶豫之色，他還不清楚這個世界的力量體係，若是像上個世界被人看出破綻，遭到囚禁或者擊殺，就得不償失了。
老太監似乎察覺出了李同的疑心，衝道童厲聲嗬斥道：“陛下乃九五之尊，豈可輕易涉險！”
道童哈哈笑道：“陛下有皇氣護體，萬邪不侵。世上妖魔邪祟，近身十步，便會飛灰湮滅，又有什麽可擔心的呢？”
“皇氣？”李同難以辨別道童話中真假，若是真的，那為什麽錦妃能夠和他同床共枕？若是假的，這國師誘他進去又有什麽目的？
“王傳，先帝見這老道時，也是一人進去的嗎？”
“是的，先帝每次都是一人前往。”
李同理了理衣袖，低聲道：“既然如此，你們便待在外麵候著。另外，傳朕旨意，將宮中侍衛調來，如有意外，闖入護駕。”說完，大步邁進太玄宮中。
這宮裏的環境倒也雅致，青鬆池塘，石桌石凳，兩邊門柱分別掛著一聯：丹元證吾入幽冥以斷死命，大道無情至蒼穹而獲長生。
“陛下在此稍候，師尊一會兒便來。”說完，道童躬身退去。
李同自然不會幹站著等，走到石凳前，一屁股坐下。突然，石桌上憑空出現一碟瓜果，一壺茶水，兩個杯子。
李同知道這是那國師的手段，便道：“國師既然來了，何不現身一見？”
“哈哈哈，好一個皇帝。”人未至而聲先達，一氣煙霧湧入，散盡之後，一個青袍老道立在鬆下，做了請的手勢：“陛下久等，請用瓜果。”
李同沒有動作，誰知道這瓜有沒有毒，便道：“國師麵前，不敢失禮。”
張慶瞬身向前，坐在李同對麵，盯著他良久，一時麵露疑惑，一時不敢置信，道：“陛下所來何事？”
李同也在打量張慶，經驗告訴他，這是將死之人。武學精深者，可以從人的氣血上看出一個人的身體狀況。這老道顴骨凹陷，額頭烏黑，經脈老化，氣血不暢，完全不像個長壽之相，便大膽的答道：“問道。”
張慶又問：“問從何來？道從何去？”
李同取出昨日之藥丹，放在張慶麵前：“此物可出自國師之手？。”
張慶目光一凝，點頭道：“正是老夫所煉。”
李同道：“先帝服用國師之丹，不過一載便命喪黃泉。朕自繼位以來，每月服食，身體卻日漸衰弱。敢問國師，是何緣故？”
張慶嘴角微抽，好家夥！這是“醫鬧”來了：“老夫所煉丹藥所用都是延年益壽之物，常人服之可保身體康健。至於陛下的情況，老夫就不得而知了。”
“國師是認賬了？先帝叫國師煉得可是長生不老丹！”
張慶眯起了眼，輕蔑道：“長生不老丹？若世上真有能讓人一吃便長生不老的丹藥，修仙之人還用得著清心寡欲，千年苦修嗎？再者，陛下聽說過長生不老的神仙，可曾見過長生不老的帝王？”
“世上無長生？”李同追問道。
“有，不過陛下就不要作此妄想了。”
“為什麽？”
張慶站起身來，眼望青鬆，負手而立：“天地不仁，萬物皆有成仙了道之資格。唯有皇帝不行，甚至王侯將相之流，想要入我仙門，也得淨心絕塵，方能有所成績。否則，必遭天地反噬，身死魂消。”
“朕不懂。”
“陛下不需要懂，天道自有規則。皇帝享受世間榮華富貴，統禦萬民，諸天神魔皆不得幹預。天賜皇帝九龍護體，地予百官皇朝氣運加身，妖魔膽寒，邪祟避易，人道才能正常運轉。人皇若是長生不老，那麽他究竟是人？是神？還是妖？”
“這是歪理！”
“陛下！這是天道！”
李同杠得興起，逼問道：“國師也是朝廷冊封，為何能活這麽久？”
“老夫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