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暴露
北線,章如松率領精銳鐵騎襲擾賊軍側翼,然而大多時候處在游而不擊的狀態,美其名曰,吸引敵人兵力,大部分將領都不理解這種行為,如今正是反攻的時候,這種戰法簡直失了智,措施立功機會。
杜峰察覺到異常,派出手下錦衣衛暗地裡了解軍中情況,果然被他發現最近跟在章如松身邊的兩個陌生面孔行事蹊蹺,幾人多次密談。
他將這幾日的情況寫作密折,末尾附加了句:「章不臣之心已昭然若揭,軍中形勢日益嚴峻,幾次試探,恐有懷疑。事變若是發生,臣決意以身護國,以報陛下之恩義。密折送出,杜峰沒有發覺,帳外旗杆之上,一隻蒼鷹的眼睛一直注視著。
更讓杜峰想不到的是,在他密折送出之後,章如松便以兵力不足為由,將所有參軍的護衛調離,又以商討戰術為由,召集各軍級營級參軍前來開軍前會議。
眾參軍一到,便被其手下親衛控制起來,說是集中保護。
一處把守森嚴的營房裡,鐵冰軍內所有參軍被囚禁於此。
章如松走進來,眼神銳利的環視眾人:「各位知道本將請你們到這裡是為什麼嗎?」
杜峰盡量躲在人後,默不出聲。
一位營級參軍上前道:「章將軍,我等奉陛下旨意參與軍事,未曾違背軍規軍紀,何故如此對待?」
章如松冷笑道:「陛下旨意?如果本將說皇帝的話,在我這兒不好使了呢?」
此言一出,傻子也知道鐵冰軍要變天了。
「你要悖逆陛下?背叛朝廷?」
章如松沒有回答,拍了拍手,營帳被人整個拉下,百名全副武裝的刀斧手,團團包圍,一切已經不言而喻。
「杜峰,杜參軍,請你出來吧。」章如松不帶任何感情的叫道。
杜峰知道自己已然暴露,也不再假裝,脫下外面的甲胄,露出飛魚服。這兩天,像是預感到一切,他一直將這身衣服穿著。不緊不慢的從自己帶來的方盒之中取出腰牌和綉春刀,一左一右,別在腰上,他傲然的走到章如松面前,蔑視著。
「章將軍是如何知道我的身份的?」
章如松見他的神情與做派,不知是心虛,還是膽怯,不自覺的退後一步,反應過來,又像是受到了侮辱,面部扭曲的憤怒道:「你隱藏的很好。在來這之前,本將都不能確定你的身份。」說著,一支蒼鷹從天飛落,從爪子上丟下杜峰寫的那份密折。
章如松打開:「好一個忠臣。你究竟知道多少事情?又告訴了皇帝多少?」
杜峰道:「你做過的事,我全都稟告過。」
章如鬆氣急反笑,揚了揚手裡的密折:「可是今天這份,皇帝看不到了。」
杜峰無所謂道:「有它沒它都改變不了你的結局。不過我很好奇,為什麼在我軍必勝的局面,你還會選擇背叛?」
章如松呵呵一笑:「誰說皇帝必勝了?既然你已是必死之人,本將就給你透露一點,我所依靠的,從來都不是洪春。」
杜峰沉下臉色,這並沒有出乎他的意料,在朗山關外他曾偷偷記錄下章如松與神秘人接觸一事,結合之後的種種,章如松不像是在配合洪春。但之前他的猜測章如松是沒有下定決心反叛,現在看來,別有用心,另有其人。
可是,這一切,他都管不了了。
隨著章如松的一聲令下,刀斧手殺死了所有參軍。
感受著背後血液的流失,初時的麻木變成劇烈的疼痛再到全身麻木,杜峰的手緊緊握著腰間的令牌,明明只差一點就能光宗耀祖,證明給老頭子看,他不是個不學無術的浪蕩子。
「大胤萬年,吾皇萬歲……」
血染透了飛魚服,杜峰沒有了呼吸。
章如松將密折撕碎,仍在杜峰屍體之上。黃白二人從人後走來。章如松恭敬一禮:「多虧二位相助,本將才能消除隱患。」
杜峰確實很小心,隱藏的很好,可是黃白二人到來之後,用秘術將所有可疑的參軍都監視了起來,才導致他的暴露。
「如此,章將軍可以起義了?」
章如松搖搖頭:「不急,時機未到,百江王所定的戰略重點是擒殺皇帝。沒有了這些眼睛,皇帝自然不能知道我軍的狀況,可起疑兵之計。在場的都是我的親信,這些參軍死亡的消息暫時不會有人知道。本將要等與皇帝匯合之後,再行起義,給予其致命一擊。」
「好!有章將軍這句話,我們也就放心了。」
此時,李同及新軍已過五女關,距離章如松部只有不到半天的路程。
章如松回到自己的營帳。帳內,之前在朗山關外與他秘密碰頭的人正等著他。
神秘人問道:「都處理好了?」
章如松點點頭:「多虧了那兩個修仙者。想不到真的是杜峰。」
神秘人提醒道:「你還是不能掉以輕心,不知道那個錦衣衛上報多少事,會很麻煩。你不應該就這麼把他殺了。現在我們的軍隊已經在末勒河南岸集結,只等你這邊的信號,可不能出問題。」
章如松思考著道:「沒時間再去撬開他的嘴巴。南線是富太隆和許安的軍隊,抵擋不住你們。皇帝一直對我沒有動作,應該還不能確定,或者抱有僥倖,不想逼反。我會在此等著,等著他出現。到時候他會發現,迎接的不是『萬歲』,而是刀劍。」
「但願如此,我們現在還是不知道皇帝手下的修仙者的情況。誰叫洪春那麼不堪一擊,原來還想讓他引出李輕書的底牌,現在看他是自身難保。對了,你能弄到毒龍液與元龍液嗎?」
「暫時不能。毒龍液已盡耗盡,元龍液,我留了一些,不過現在還有錦衣衛看守著。時機一到,我必然會將他們除掉,跑不了。」
「看來主上讓你從北疆調來是對的。你果然沒有辜負主上的信任。」
「我們章家受過主上大恩。先皇之時,沒有主上的提拔,哪有我出頭的機會,自當誓死報效。」
「李輕書陰險小人,怎配登上帝位。先皇駕崩和他脫不了干係。我們只是要奪回屬於主上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