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一番交談
白盧的言語頗重，其中蘊含的威脅的成分，章如松不難聽出。如果他此時認慫，在洪春陣營之中便再無話語權。
他憤怒的起身：「二位仙長這是什麼意思？你們是在告誡於我嗎？或者是在懷疑我？」
白盧不置可否，拿起桌上的茶碗飲了一口：「章將軍多慮了。我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章將軍若是能誠意合作，我們也不用說這些。」
章如松重新坐下，假裝為難道：「二位真人有所不知，並非我不願將實情告之，實在是我也不知現在的情況究竟為何？二位混入我營中，怕是借了那阻截之功吧？而我現在所處的情況是，兵權被分，時時刻刻面對著監視，又如何能夠得到你們想要的情報？」
黃白二人見章如松不知所謂，扯得遠了，直接問：「你就先說為什麼現在朝廷軍隊每個人都可以抵禦法術？」
「元龍液！」章如松說出了這個對於黃白二人來說的陌生的詞。
「元龍液又是什麼？」
「二位可曾參加之前的朗山關守衛戰？」章如松不答反問。
「有。」
「二位可知，在朗山關之戰前，朝廷軍隊只能以毒龍液塗抹刀劍，出其不意的傷害修仙者。可是，在此戰時，天勇軍統領何書智開創的以毒龍液浸染人體及衣物，防禦法術，導致朗山關前期，諸位的失利。但此法並不長久，毒龍液本身含有劇毒，士卒染之，必會喪命，不能普遍使用。哪知後來皇帝派人送來一種新的物品。此物於人體無害，卻同樣可以防禦法術。」
「那便是元龍液？」
「是。」
章如松解釋的很清楚，前因後果都有，黃白二人從他的話里推敲，得到一個讓他們不好接受的答案。毒龍液的製造者很可能是個活人。這也就推翻了他們對於毒龍液是源於皇帝從前人智慧之中偶得得結論。因為之後的元龍液明顯是從那名何書智的將領的行為中得到的啟發，從而製作出來的。能夠進一步研製，就算不是最初的製造者，那個改進的人也不容小視。
「章將軍，你現在是否知道這毒龍液與元龍液是如何製造的？」
章如松遺憾的搖頭：「如之前一樣，一頭霧水。皇帝對於這兩樣東西的使用防範的十分嚴密，每一滴的去向都有專人記錄。說得誇張一點，你們可以在戰場得到，而我們絕不能私藏。」章如松顯然也是猜到他們可能是要自己去偷盜毒龍液與元龍液，便說出這樣的話，打消了他們的念頭。
黃白二人相視一眼，如果真如章如松所說，只有等到皇帝到來才能知道答案了。
「元龍液可有破綻？」
章如松想了想。答道：「有，二位當局者迷，也不清楚這兩件物品的特性，破綻便在一個『染』字。」
「染？」
雖然與章如松交談之中，他曾多次提到這個「染」，但他們也沒深究其中的含義。白盧試探問道：「你是說，這毒龍液與元龍液是不久前染上去的？」
「沒錯，既然是染，那便怕水！若你們能以行雲之術，天降大雨，必將使其大打折扣。」
「好辦法！我們怎麼沒想到！」黃道全拍掌而嘆。
章如松道：「怪不得眾位仙長，你們不知其理，自然不能從想到這個辦法。」
白盧也道：「此法若真有效，章將軍當記首功。」
「不敢，不敢，我只是提出，真要執行，還得藉助仙長神威。」章如松的任務是使朝廷與反賊兩邊相鬥，雙雙元氣大傷，如今朝廷佔了上風，他便以此策平衡。
不得不說，章如松的腦子是真的靈活，或者說，他們這些上位者本來就沒有笨的，或許一時會被局勢、思維和利益所局限，但從本質上，這些經歷的多，看得多的人，比一般人還是要聰明些。
章如松獻出此計，黃白二人也不再懷疑他心懷異志。
白盧再次承諾：「章將軍果然是人中英傑。貧道自會稟明百江王論功行賞。」這句話，看似安撫，實則是再次警告章如松，我們是一條船上的人了。話說到這兒，白盧也不再藏著掖著，道出此行的幾個主要的任務。
「章將軍，我等此番前來一是為了弄清毒龍液之事。二是為了探查皇帝那方修仙者陣營究竟如何。你可能還不知道吧？百江王所派出的十幾萬大軍，正在清越山與朝廷官兵作戰，情況不容樂觀。」
「我不知道，也無從知道。戰時所有軍報都歸於總帥方田一人知曉。就如方才所說，我已被懷疑，言辭出行都受到嚴密監視。哪怕現在與二位真人會面，我相信已有探子將情況彙報與總帥，乃至於皇帝的案前。」
「如此，那我們該怎麼辦？怎樣才能隱藏下來？」
章如松道：「我早就想好了，還請二位真人一些無關緊要的情報透露。」
「什麼？」黃白二人不解。
章如松從自己桌案上拿起幾張白紙，遞到兩人面前：「你們將那邊修仙者的情況告知一部分。」
「這如何能行！」黃道全立即拒絕。
白盧連忙制止黃道全，看著章如松，見他神情自若，不似有詐：「你是說，讓我們以部分修仙者的情況，幫你取信皇帝？」
「和聰明人說話，果然輕鬆。正是如此，這樣你們的身份也不會有人懷疑。我就說是之前派出潛入敵營的探子。」
「他們能信？」
「那要看你們的情報真不真了？」
黃道全拉過白盧，傳音道：「我觀此人說話模糊，怕是個狡猾之人。先前所作所為，現在細細想來，其人心狠手辣，不得不防。」
白盧雖是師弟，兩人之間，他顯然更有主見和話語權。
「師兄多慮了。這人所作所為都在表示他已無後路。再說我等修仙者之人，還會懼怕區區凡夫俗子嗎？傳出去，豈不讓人笑話！他說的沒錯，要想讓他暫時得到這邊的信任，必須給予其一些有價值的情報。」
「可是這樣有背道義。」
「俗話說，死道友不死貧道。我們只要將自己保護好，獲得機緣，那些人的生死，與我們何干？」
白盧拿起紙筆，寫下來伐胤聯盟部分人的情況。一個人以為自己最罩得住的時候，那麼他離危險也就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