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伴

  這下我笑不出來了,背抵在一棵樹上,我被娃娃臉掐的呼吸困難,直翻白眼,開始問候他祖宗。 

  他急急的問:「你說什麼?」 

  我艱難的:「沒……有……」 

  毛爺爺救我……救我…… 

  娃娃臉沒有要放開手的跡象,試探性的問:「夏流?」 

  我停止掙扎,仔仔細細開始打量他,嘖,不認識啊,真的不認識啊。 

  娃娃臉鬆手,看著我。 

  我低頭捂著脖子咳嗽兩聲,眼睛防備的瞄著他。 

  是敵是友不知道。不過依剛才的表現來看絕對不是好人! 

  於是我背一挺,眼一瞪,嗓子一高,蘭花指往他胸膛上那麼一戳:「你才下流吶!你全家都下流!」誒喲,這小子還挺有料。 

  我又戳了兩下。 

  娃娃臉狐疑的看了我一眼,轉身走了。 

  我噓出一口氣。沒想到那小子忽然轉回來抓了我下面一把。 

  我:「!!」抬腳踩在娃娃臉的腳面,使勁碾了碾。伸手也往他下面抓了一把,比了個中指。 

  娃娃臉臉色變了變。 

  我鼻孔朝天,哼了一聲扭頭走了。 

  我悶著頭,走啊走啊走走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我抬頭環顧了下四周,頓時傻眼了。 

  我這是……這是走到哪了?啊?誰告訴我我走到哪了? 

  我揉頭揉頭。 

  荒山野嶺?!!是吧,是荒山野嶺吧!! 

  我站在黃土高坡上無力的嚎:「有沒有人啊——救救我這個口年的迷途羔羊啊——」連個回聲都沒有。 

  我頹了,一屁股坐在地上。 

  這天也快黑了,還不知道這裡有沒有什麼野獸啊狼啊蛇啊什麼的。 

  我站起來拍拍屁股上的灰,扭頭鑽進了樹林往回走。 

  我找啊找啊找,一個不小心轉悠到了森林裡,對,就是森林裡- -。這時天已經黑了。 

  我走的渾身是汗,把玉面狐狸的藍袍前擺別在腰間,把那一腦袋長發用手抓著舉在一邊,一手充當扇子給自己扇風。 

  總之造型那是相當不雅。 

  不雅就不雅,這裡又沒有美男,裝逼給誰看啊。 

  我站定,看看周圍黑漆漆的林子,和偶爾飛出去的一些鳥。開始害怕了。 

  靠靠靠!早知道我出來的時候拿個火摺子什麼的也不至於這樣啊。 

  鬱悶屎了。我倚在一棵大樹上。 

  一隻不識相的蚊子飛到我臉上,我咬牙切齒,一掌甩在自己臉上,用力過猛,臉火辣辣的疼啊。尼瑪老子正內牛滿面的揉臉呢,只聽頭頂樹枝動了兩下,垂下來一條手臂粗的蛇,朝著我吐信子。 

  這時候飢熱交加的我流下兩行清淚,腿不爭氣地軟了,我靠著樹榦慢慢下滑下滑…… 

  尼瑪這蛇真幽默啊,見我一動,突然身子一弓,作出攻擊的姿勢,嚇我玩兒呢把。 

  我腿再一軟,一屁股坐在地上,那蛇身子往下掉了掉,張開大嘴。 

  我跟它近距離,別提看到的多清楚了,一受刺激,抓起地上一塊石頭朝著它的嘴胡亂一塞。 

  這下腿也不軟了,我朝前爬了幾下迅速站起來,掛著兩行淚朝著不知道東南西北狂奔而去。 

  「啊啊啊啊——」早知道我就老老實實的躺在冷夜宮洗乾淨菊花等著玉面狐狸了!!雖然疼了點不過我也能爽到啊,怎麼都比在這恐怖的森林裡強啊啊! 

  腳下不知被什麼東西絆到,摔了個狗吃屎!呸呸,老子不是狗! 

  爬起來低頭一看,是個人!天太黑也看不清臉,不知道死了沒有啊。 

  我靠近,準備伸手探她的鼻息,那人卻翻個身,嘴裡不知道咕噥些什麼。 

  原來在睡覺呢。 

  咦穿著來看,可能是個男人。不過他沒喉結,露出的那段脖子還挺白,胸前又不是很平坦。我用手戳了戳,軟軟的—— 

  啊! 

  換來一個巴掌,尼瑪正好打在老子打蚊子的那半張臉上啊! 

  我無聲哽咽。抬眼對上一張清秀的臉,嘖,女扮男裝啊。 

  那女的睜著眼睛氣憤的瞪著我,一手護胸一手指著我:「登徒子!」 

  我委屈的捂著臉:「你才登徒子!你全家都是登徒子!」 

  那小姑娘咬牙切齒,不知道從哪抽出一把劍擱在我脖子邊:「你你!你再給本大俠說一遍!」 

  我一見有武器我瞬間軟了,表情立馬轉換成訕笑:「嘿嘿嘿……我登徒子,我登徒子還不行么……」說著又把劍往外推,可人家不領情啊,劍一抖又緊挨我的脖子。 

  我循循善誘,「表醬紫。佛曰,前生五百次的擦肩而過才換來今生的一次回眸。剛才我摸了你一下,那前世得擦肩多少次啊,肩都擦爛了……你看咱倆多有緣,是吧。」 

  「什麼咱倆咱倆,叫我李大俠!還有,不準碰我,你往後倒五步!」 

  我趕緊照做。 

  小美女這才收了劍,防備的看著我。 

  我蹲下,看了她一眼道:「誒,你一個姑姑姑姑姑……孤孤單單在這兒幹嘛?」差點說漏嘴了。這女的女扮男裝細皮嫩肉又一口一個本大俠本大俠的。以我多年看小說的經驗她肯定是哪戶人家的小姐,不知天高地厚來闖蕩江湖的。我要是點透了她女兒身,她肯定惱羞成怒。 

  「要你管!閉上你的嘴,色胚!」 

  我色胚,我色胚色胚色胚色胚色胚…… 

  「誒呀我怎麼色了,都是男人摸幾下能怎麼著啊。恩恩?你又不是女人!」 

  果然她『我我我』個沒完。 

  我戲謔的看著她:「還是說你是個斷袖?怕我離你太近你把持不住啊?」 

  她隨手抓了一塊石頭扔了過來。「滾!」 

  我頭一歪躲過去,大小姐脾氣什麼的最討厭了。不過沒關係,就跟你湊合一夜,聊聊天什麼的,轉移著注意力,也不會害怕天黑了。 

  我『啪啪』拍蚊子。 

  那邊,那女的低頭去包袱里掏啊掏的,掏出來個饅頭和一袋水就啃上了。 

  丫也不說問問我吃不吃,自己低頭啃的挺香。 

  我摸摸肚子內牛滿面:大小姐什麼的最討厭了,只知道自己,不管別人的…… 

  她吃飽喝足抬起頭來,「你給我講個故事聽聽!」 

  我正不爽,她丫吃飽喝足還tm要聽睡前故事?好啊大小姐,銀家跟你講,銀家這就跟你講。 

  我抬臉一笑:「從前呢,有一個大小姐,她和自己的丫鬟在森林裡迷路了,身上就剩一點乾糧。她們迷路三天,那小姐平時在家裡嬌縱的很,她都以為別人都不用吃飯的。最後剩下一個饅頭,她自己吃了,那丫鬟餓死了。她就納悶,好好的她怎麼會死呢。那丫鬟死了不久,身體開始腐爛,那小姐的肚子就開始疼,然後她開始反胃,吐出了一段兩米長的腸子,又一反胃,吐出了半個沾著粘液的胃和噁心巴拉的肺,再然後那丫鬟突然睜開眼,臉上爬著蛆蟲,直喊『我好餓我好餓』爬過去拿起那小姐吐出來的那堆東西就往嘴巴里塞,那小姐也覺得餓啊,於是爬過去跟丫鬟搶腸子,那腸液黏糊糊的……」 

  果然,那女的臉變色了,一陣乾嘔:「別……別說了……嘔——」 

  我抿著嘴笑,「誒呀,李大俠你沒事吧?悠著點別把腸子吐出來……」 

  「嘔……嘔——」她抓起包袱扔給我,「你吃,你吃……」 

  我拿起饅頭啃一口,含糊不清道:「誒呀李大俠,這怎麼好意思吶……」 

  …… 

  ………… 

  ……………… 

  吃飽喝足,我環顧了下四周,很黑很恐怖。 

  「喂,李大俠,我們坐近點吧,我有點害怕……」 

  她看了看四周,臉也白了點,磕巴道:「你,你,還是個男人嗎?不,不許過來……」 

  我面無表情:「從前又有一個小姐和一個丫鬟……」 

  她顯然受不了:「過來!過來吧!」 

  我得意的笑啊得意的笑。抓起包袱和水袋扔過去,然後走過去和她並肩坐下。 

  那女的把劍放在自己手邊,我為了讓她安心一點也讓我好過一點,於是我道:「別摸你那劍了,我不舉,不會對你怎樣的。」 

  她將信將疑的瞄我一眼。 

  我:「誒,收起你那懷疑的小眼神兒,我還能拿我的男性尊嚴騙你不成?」(接著忽悠小姑娘,接著忽悠~你哪來的男性尊嚴……) 

  …… 

  「登徒子,你叫什麼名字?」 

  「恩……劉夏。」 

  「想不想知道我叫什麼名字。」 

  「恩……」我想睡覺…… 

  「我叫李曲。」 

  「……你真幽默啊,我留下你離去?」 

  「真的!」 

  「恩……我們這裡沒火,森林裡,野獸什麼的很多……你,叫著點我,別讓我……睡覺,不然很……危險的……」 

  「……醒醒!哪有剛說完就睡的?劉夏,醒醒……」 

  …… 

  ………… 

  ……………… 

  天亮了。 

  所幸昨晚沒有出現狼啊什麼的。(那是因為有人幫你除掉了啊混蛋!) 

  貌似睡著睡著夢到玉面狐狸的臉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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