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取掉她的整條性命
掙脫掉綁在身上的凳子,季媱來不及做過多的思考直接一個翻滾鑽進了卡車下方,利用視覺盲區將自己隱藏了起來。
耳邊響過“啪啪啪”的腳步聲,季媱知道自己暫時騙過了這些人。
但卻絲毫不能掉以輕心,以一抵四已經很是吃力,更別提剛剛那一驚心動魄的跳躍躲閃已經耗盡了她所有的力氣。
左臂上傷口的疼痛再加上全身的酸困,疲憊感如洪水般襲來,開始消磨季媱的意誌。
不行,自己絕對不能夠在這個時候自己先說了放棄!
緩緩移動到卡車底部的油箱處,季媱費盡力氣將其中的連接線扯了出來,而那塊曾經插入自己血肉的玻璃渣成為她自保的唯一有威脅性的武器。
一雙顫抖著沾滿血跡斑斑的手小心翼翼地將油箱慢慢擰開一個小口,柴油濃烈的味道迅速充斥著季媱本就應幹渴而仿佛變得稀薄的咽喉。
‘滴答滴答’的黑色柴油從自油箱中滲了出來。三條藍紅黃的電線被全部從儀器中扯了出來,長的足夠延伸到車外。
季媱死死地攥住這些用於博弈的‘生命線’靜靜地聆聽著外麵的聲響。
跑?以她如今的殘餘的力氣是絕對跑不過四個身強體壯的男人的,所以她隻能智取,或者是說拖延時間等人來救她。
至於誰又能來救她?嗬,這個還是聽天由命吧。
門外本來追出去的綁匪頭頭環顧四周並沒有發現任何蹤跡,這才使勁兒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兒,怒喝了一聲:“艸,真是個婊子!”
然後轉頭一步步又走向了倉庫,眼中已經是滿滿的不耐煩,凶光乍現。
“嘭!嘭!嘭!”腳踢卡車的聲音在安靜的倉庫內隆隆作響,如同死神來臨前的隆隆雷鳴,震的在場所有人都覺得頭皮發麻。
在場的綁匪們絲毫不敢有任何動作,一雙雙寫滿畏懼的眼睛不斷地盯著圍著卡車轉悠的綁匪頭頭。
“黃毛,你不是說想要嚐嚐這當紅女星季媱的味道如何嗎?給她找出來我就給你個機會怎麽樣?”
被點名的黃毛立刻覺得精神振奮,一雙跟老鼠有一拚的綠豆眼睛勉強能辨得幾分色欲熏心的精光,立刻應和道:“老大說話算話,我這就把季媱大美人給您拽出來。”
言罷,黃毛便鑽進了卡車底下,那動作姿勢靈活得就像一隻整日待在黑暗角落的大老鼠。
“站住!”季媱從卡車底部堂堂正正地站了出來,臉上和身上沾著柴油的油汙看起來有幾分狼狽,不過通身的氣勢如同一位上位者,讓人不禁心生敬畏。
綁匪頭頭眯著眼睛審視著季媱手中的三條被剪斷的電線,那線上不時還會冒出一兩個火星,在空中擊打一下便留下一陣青煙和焦糊味兒。“你這是要做什麽?”
“做什麽?哼,當然是想和你們同歸於盡呐。油箱已經被我打開了,你說若是我將這線插進去,那……”
季媱雙眼通紅其中的威脅之意大作,那副麵容是個人都覺得她心意已決,一心想要和自己同歸於盡。
綁匪中兩個膽小的,已經默默往後退了幾步,而黃毛也是一溜煙的從車下鑽了出來,麵色陰沉地對著綁匪頭頭點了點頭。
他確實在下麵聞到了極為猛烈的柴油味道,供電的小箱子也被人打開了。
人一般到了絕境自然會走上極端,這一點綁匪頭頭深諳其道的。
所以他覺得季媱做得出來魚死網破的事情,再看一看季媱的表情完全夾雜著瘋狂和報複的,他絲毫找不出任何不自然的破綻。
一想到自己可能因為一單生意喪命在這樣一個破地方,綁匪頭頭的臉色瞬間陰沉一片,看了看時間還有不到半個小時記者就要陸續趕來了,必須在這之前搞定季媱。
“有話好好說,你想要什麽盡管提。”
聽到這句帶有一定妥協意味的回答,季媱就知道這群人已經被嚇住了。“一,二,三”她記得明明應該是四個人的,那個中年男子又到了什麽地方去?
“還有一個人去了去了哪裏?”不知為何季媱心中生出一絲不好的預感,微微抬頭看了一眼高高的卡車車廂處。
一道陰險的笑容直直閃入季媱的雙眸處,此刻那張多是膽小怕事兒的麵容上哪裏還找得到絲毫懼色。
一道鋼管在陽光下拉扯出來的光線快如閃電般地刺痛了季媱的眼眸,根本躲閃不及。
“嘭!”的一聲巨響,季媱隻覺得整個世界都是一片眩暈,體力愈發的不支,但手中依舊緊握著那三根線。
手上的左臂流淌著鮮紅的血液緩緩伸進車底,嘴角竟掛上了一抹唯美淒慘的笑意。
嘶~真的好疼,好疼。腦袋中一片混沌所有過往的記憶在一瞬間襲來,所有的麵孔也不斷在眼前盤旋著。
看來今日真的是自己的死期了,誰又能想到那個唯唯諾諾的中年男子才是這群綁匪中真正的老大呢?
生活總是這樣在你以為找到生的希望時便會給你當頭一擊,而季媱所受的這一擊猛烈的幾乎要取掉她的整條性命。
‘爸爸,媽媽,爺爺,媱媱真的好累呀……好累……好累……’
火光衝天的車禍畫麵閃現在季媱的腦海中,媽媽微弱的聲音也似乎再次真實地落在了季媱的耳畔:“媱媱,快跑,快跑!”
白色的帷幕將所有的火光衝天掩蓋,爺爺的黑白照被立在滿是黑白充斥的房間內,所有的人走過去都是一派淒慘的麵容。而過去之後,就換上了平日裏的歡聲笑語。
整個世界都似乎隻有一個小小的她在靈堂的桌子下躲著才覺得有那麽些熟悉感,那麽些安全感。
“老.……老大,怎麽辦?”粗獷的男聲像是在百裏之外嗡嗡響起,季媱依稀辨得那是那個一直與自己周旋的綁匪的聲音,沒想到他也有這麽畏畏縮縮的一麵,真是可笑。
一道眼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嘶啞如烏鴉般的嗓音響起如同死神一樣在判定著一個人的生死,“什麽怎麽辦,雇主怎麽交代的怎麽來,抓緊時間還有不到十五分鍾了。”
“是!”卡車突然運作,依舊是‘隆隆’作響但這些在季媱聽來已經猶如相隔萬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