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誅人容易，誅心難
“媱媱，這是石磊導演讓我帶給你的，傷口不要緊吧？”任大編劇拿了個小型醫藥箱走了過來，言語間滿是關切之意。
季媱眸底的深沉隱去又是那副溫婉可親的標準微笑，連忙向任大編劇道了謝，“沒事兒，隻是小傷罷了。”
“下一場是你和季馨的對手戲，你……”任大編劇不愧以‘心靈聖手’著稱，在善於描寫人心的同時也不忘觀察現實。
在她見到季媱和季馨相處時的氣場就知道這兩人不和。再一聯係到今天發生的事情，石磊導演劇組找的群演一向靠譜，平日裏絕對不會發生這種事。
除非是有人在背後指使……
在一想到季馨在一旁坐等看戲的表情，她自然就知道是誰再找季媱的茬了。
“工作最重要，我不希望因為私人的事影響劇組的拍攝。任大編劇別擔心，我以後會做好防備的。”
和聰明人說話就是輕鬆，季媱是這樣，任大編劇亦是如此。既然季媱已經這樣說了，那她她再多言就難免惹人煩了
“行吧，你注意點兒。先休息一會兒，季馨和銘炫正在那邊挨訓呢。”
石磊導演氣的手叉腰，明明就是一個小小的爭執片段，結果因為季馨情緒不到位，生生NG了十次。
雖然次數放在圈內不算多，但對於挑剔症石磊導演而言，你簡單的戲三次不過就該打回去重新修煉演戲，免得出來丟人現眼。
而季馨哪裏受過這樣的氣，往日拍現代戲的時候哪個導演不是對自己畢恭畢敬，就算沒演好大不了重新來不就好了，這剛剛才NG十次，石磊怎麽就跟發瘋的狗一樣隨便咬人。
“我累了!”季馨沒好氣地出口打斷了石磊導演講戲，顧不得在場人的反應大搖大擺地回到了自己的私人休息室。
“李副導!這女人是誰塞進來的？”
石磊導演的暴脾氣立刻發作，手中的劇本被蹂躪得破爛不堪，那本粗獷的麵容更平生了幾分鬼相，看得有幾分瘮人。
早就料到會有這事兒發生的李副導無奈地擦了擦汗，無語望天，這季馨的背後可是金主撐腰的。
“我才不管什麽金主不金主的，演不好戲就給我滾!我不差那兩個錢。”石磊導演的常用霸氣語氣，不過聽的李副導一陣發寒。別呀，導兒，讚助不好拉～
休息室內，李麗滿臉著急地勸道:“馨姐，這部戲可是你提高身價的跳板。石磊雖然脾氣差要求苛刻，但他的劇向來都是經典。別人可是擠破腦袋都想在石磊的戲裏撈個小角色演演。”
季馨那張臉黑的似乎能滴出墨汁，但眼中的不屑有了一絲龜裂。
她今年已經二十七歲了，再演那些瑪麗蘇言情劇隻會損耗自己的名氣，她現今格外需要一部正劇來證明自己。
看出季馨眼底的鬆懈，李麗機靈地加了把火，道:“季媱在這個劇裏演個龍套，而公司給馨姐爭取到的角色可是一個有不少原著黨支持的女四號。況且一會兒馨姐跟季媱有對手戲，何不趁著這個機會讓她身敗名裂!”
“你是說？”
季馨似乎想到了什麽，臉上浮現出一道陰險的笑容。
“你說得對，我不會讓季媱那小賤人好看的。”
近幾年季媱的躥火程度讓季馨感到隱隱不安，即便是李麗這邊極力壓製但這個小賤人還是拿來了不少資源，隻用了兩年的時間成為了最紅小花旦。
她絕對不允許季媱超越自己，無論是在哪個方麵。
“石導，著實對不起。是我們家馨馨給你們添麻煩了，她就是說話衝點兒，但絕對是個好女孩兒。”
李麗已經習慣性為季馨的壞脾氣善後了，一套套說辭早就背的滾瓜爛熟，“她就生了會兒悶氣，現在已經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了。”
石磊導演一直盯著顯示屏看，對於李麗並不怎麽搭理，倒是李副導演在一旁幫襯著說著“是是是”。
“別說廢話，就說今天的戲份她還拍不拍了？”
由於演員名單已經公布，若是在換角也是個麻煩事兒。畢竟季馨出道將近十年，粉絲和人氣也是不可小覷的。
“拍拍拍，怎麽會不拍。隻是馨馨麵對男生一向害羞，跟別提銘炫這麽帥的陽光男孩兒了，所以能不能請導演通融一下讓馨馨先和季媱搭戲呢？”
估計季馨是耐不住想要再給季媱點兒顏色看，剛好下一場戲是季馨所扮演的三皇子愛慕者玲瓏小姐到死牢中去找念念麻煩的戲，其中扇巴掌可是必不可少的橋段。
“可以。”石磊導演被稱為戲癡，隻要你肯演戲能演好戲什麽都ok。
“媱姐.……”苗苗一聽說媱姐要跟季馨那個老巫婆對戲就不忍擔心，欲言又止地想要拉著季媱去找石磊導演請假。
“苗苗，沒事兒。”
片場內又是一番忙碌，場景換了又換。
皇家的死牢與它的富麗堂皇恰恰相反，是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和死靜，水嘀嗒嘀嗒地從冰冷如死屍的岩石上落下成為這裏的唯一奏響曲。
鏡頭忽而一轉，昔日名動京城的花魁已成靜等死亡的階下囚，華貴錦雲衣裳換成了破舊不堪的囚服，但那挺直的腰背依舊透露出她的不屈。
“嗒吧嗒吧.……”是一群人行進的腳步聲。
自念念入獄之時就已料到死前那些接踵而至的侮辱。果不其然，一張妝容精致的麵孔出現，是個老熟人將軍的掌上明珠玲瓏小姐。
“這不是昔日的花魁念念嗎？如今怎麽成這幅破敗模樣，看看這張人盡可夫的精致小臉，髒兮兮地跟隻母豬似的。”
身後跟著的兩個男人‘哈哈哈’配合地大笑到，麻子臉上的猥瑣之意清晰可見。
“對了，好妹妹你知不知道自己殺了二皇子後，三皇子他現在怎麽樣了？”一個名字引起了念念的注意力。蒼白的嘴唇幹裂，經過一番酷刑，她早已沒了力氣，艱難地吐出四個字：“他還好嗎？”
季馨看到季媱這番痛苦的表情，即便是巴掌還沒落下也覺得解恨地很，真實情感流露而出，將玲瓏這個驕縱的大將軍這女硬生生演活了三分。
“好！好！好！托你的福，三皇子正在大理寺接受調查，看弑殺皇子這宗罪和他有沒有關係！你個卑賤的人死到臨頭還要拖著三皇子不放是嗎？”
支撐念念全身的力氣似乎被一下子抽盡，挺直的纖腰似乎在一瞬間轟然倒塌，怎麽會？怎麽會呢？
“啪！”巴掌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