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無人看好
清晨，和煦的微風透過半開的窗子吹進房間內，給這個悶熱的天氣，帶來了一絲絲涼意。
多位貼身女仆的服侍下，奧莉維亞披上一件紅色的宮廷長袍，戴上純金打造的綠寶石項鏈。
她動了動頭頂的王冠，照著鏡子道：“最近親王殿下在做什麽？”
一位穿著鬥篷的身影，如同幻象一般緩緩出現在女王身後。
這是一個姿色同樣不俗的女人。
她有著一縷紅棕色的頭發，碧綠色的眼睛，麵色平靜，年齡無法分辨。
她微微彎腰，躬身行禮道：“親王最近一直在看書，表現得異常好學，而且最近開始練習樂器，好像想要創作新曲子。”
“創作新曲子？”
聽到這句話，奧莉維亞照鏡子的動作，微微有些停頓。
她翹起了嘴角，好像聽到了什麽好笑的事情一樣：“希望不要是裝模作樣，他是個什麽水平，大家都非常清楚……這樣隻能讓雙方更加尷尬。”
身後的女人明白女王並不是在和她談話，她正要告退。
奧莉維亞忽然轉口道：“通知一下，今天有個聯合會議，需要他要出席一下，畢竟這可是關於他德莫克拉西家族的王位。”
……
……
早餐是在怪異的氣氛中進行的，羅林坐在主位的右側，女王坐在主位的左側，兩人互不交談，各吃各的。
在餐桌的另一側，靠近女王的位置，還坐著一位身材豐腴的婦人。
她的妝容精致，衣飾奢華，繁瑣誇張，很有東部王國……萊恩的風格。
她的皮膚緊致白皙，一看就是平時注重保養的人。不過時間，還是在她眼角處，留下了一些歲月痕跡。
她是女王的母親……前任龍牙港公爵的妻子，瑪麗公爵夫人。
因為奧莉維亞的王位，是從她伯父理查德三世的名下繼承的，所以瑪麗夫人，並沒有王太後的稱呼。
此時她正在談論這件事情，希望女王賜予她這個頭銜。
不過奧莉維亞好像不太願意。
女兒希望母親交出王室管理的財政大權，而母親希望女兒給予她更多的機會，參與到朝政當中。
畢竟奧莉維亞現在才剛滿十八歲，在雅爾人的傳統中，還不算是完全成年。
可是奧莉維亞怎麽可能同意？
王國最大的軍權還把持在她那位叔叔手中，假如再把攝政權交出去，她幹脆不要當女王了，而是當一個什麽都不用想的傀儡。
想到傀儡，奧莉維亞瞥了眼，在她一旁用完早餐後，兩眼放空的丈夫。
或許自己當初的選擇，就是個錯誤。
奧莉維亞心中莫名多出了幾分煩躁。
知女莫如母，注意到女兒細微的表情。
公爵夫人立刻瞟了一眼，她原本一直當成空氣的某人。
“路易王子其實是個更好的選擇，他年紀輕輕便已經成為一名四星喚獸師，並且還師從門德大師。他未來的一生，必定充滿輝煌，而且創作出幾首新型的喚獸曲也不是不可能。”
聽到這句輕微但並不刻意壓抑的聲音，羅林的眼睛動了動。
這算不算是躺著也中槍？
你們兩個談的好好的，怎麽又扯上我了？
難道互相和諧一點不好嗎？
就當羅林動了動嘴唇，準備說些什麽的時候，奧莉維亞忽然推開了盤子，站起身來。
她生氣地指著一處角落，道：“夠了，我親愛的媽媽，咱們還是討論一下蟲子的問題吧！我剛才聞到一絲異樣的氣味，難道咱們王室現在的財政，已經連上好的螢火龍熏香也買不起了嗎？”
……
……
早餐是在一片尷尬的氣氛中結束，等到公爵夫人臉色難看地離開。
羅林跟著女王乘坐馬車，來到了王室的另一座城堡……龍角王庭。
這裏位於新月城中心，地理位置比較優越，因為更注重的是行政功能，所以城堡建設的比較恢弘和壯觀。
羅林與女王並肩進入，此時主堡的大廳內已經來了不少熟人，其中包括他那位便宜妹妹。
斯蒂娜微笑著迎了上來，先是由衷地祝女王“新婚愉快”，接著俏皮地眨了眨眼睛：“美麗的女王陛下，可否能把我這位愚蠢的哥哥，讓給我幾分鍾？”
奧莉維亞同樣微笑著點了點頭。
這是姑嫂兩人在互拚演技嗎？
被拉到一旁的羅林好笑地吐了個槽。
不過此時的斯蒂娜已經變了臉色。
她皺著眉說：“聽說你最近在王宮內搞什麽創作？我不是告訴過你千萬不要碰樂器嗎？”
羅林沒想到這個便宜妹妹在王宮中，還有眼線。
不過這樣也對，按照她腹黑的性格，不安排一些眼線，才是不合理的。
斯蒂娜看到羅林混不在意的樣子，又氣又惱道：“不要把這裏當成你曾經行騙的邊陲鄉下！這裏的超凡者，可能比你一輩子摸過的金鎊都要更多。”
“你能夠接觸到的，都是聰明人！如果你把別人當成了傻子，那你就成了真正的傻子。”
“所以你覺得我是一個真正的傻子？”
羅林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道，“你自己都說了，我在搞創作，研究的都是新曲子，沒有靈性波動，難道不是很正常的嗎？”
斯蒂娜一時有些語塞。
她注意到有人從麵前經過，立刻又換上一副甜美的笑容，等到那人過去，馬上又恢複了難看的臉色。
羅林瞪眼看著，心說：這變臉的技巧已經堪稱川劇大師了。
斯蒂娜深深地呼了口氣，終於壓抑住了心中的怒氣。
她認真叮囑道：“記住，做的越多，破綻就會越多！還有一會無論有什麽問題，你都不要表態，一切交給我來決定。”
……
會議很快開始了，羅林聽了一會，議題竟然是以他這位前任國王的名義，組織多國軍隊，鎮壓多雷斯國內的人民起義。
其中，自然女神教會的祭司也會參與其中。
這在大陸上是很少見的。
教會一直表現都是高高在上的態度，嚴守中立，不過分涉入世俗的戰爭。
而現在忽然要求加入，難道是為了那些多雷斯的新教徒？
羅林瞅了眼那位身材風韻的女祭司，忽然想起：
多雷斯的前任國王“蘿卜”……不對應該是，羅勃三世，是一個真正的好色之徒。
他在還未加冕國王前，便擁有情婦無數。
在那位驟然崛起，如同流星一般的莫多邦赫大師的輔佐下，他統一多雷斯半島，成為了一名真正的國王。
成為國王後，羅勃三世最先去做的事，不是鞏固王權，而是想要離婚。
這在大陸上不得不說是一件轟動性的事件。
因為王室的婚姻都是教會以神的名義見證的，所以離婚是不可能離婚的。
這是在挑戰神的權威。
而羅勃三世顯然是個膽大妄為者，他很快通過了一項法令：
允許所有民眾信仰自由，並且把過去一直在德爾人和下層民眾中間傳播的萬靈教定為了國教。
這讓自然女神教會的祭司們怎麽不大為光火呢？
雖然大家信奉的還是同一個神靈，但在有些人心中，異端比異教徒更可怕！
以前因為各種原因沒有采取行動，這次自然女神教會顯然決定要親自下場了。
因為革命撬動的不僅僅是封建王權的統治，還有過去人們被壓抑的思想。
自由意誌猛於虎。
在一個神權至上的社會，更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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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雷斯：在古恩特語中有南部，南端的意思，所以多雷斯王國也可以叫南部王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