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玩玩就揚沙子
與此同時,狗叔和被稱為阿陳的窯頭圍了過來,三雙眼一起看向了擺在桌子上的兩件汝瓷上。
其實這本就是一件非常簡單的事情,都是他老白家的窯口燒製出來的汝瓷。
幾個人圍在一起非要挑選一下哪個最好,最終無非是吹捧了白家窯口而已。
蕭章不過是做個陪襯。
狗叔是個非常精明的人,左右微微瞥了一眼,他知道這白重山肯定是不會先開口說話的。
而那個阿陳也定是以白重山馬首是瞻。
自己恐怕要做這個先說話的人了。
“漂亮,漂亮,真是太漂亮了,剛才白老哥說臨走的時候送我一件我就特興奮,現在近距離看這實物就更興奮了,就看著色澤,絕對擔得起雨過天青雲的美譽啊。”狗叔點著頭笑著說。
“老狗對汝瓷有了解?”白重山眯著眼問道。
“在白老哥身前不敢說有了解,就在單純的喜歡而已,這汝瓷麽,原產地是汝州,始燒於唐朝中期,盛名於北宋,位居宋代五大名窯之首,因產於RZ市而得名,形成過汝河兩岸百裏景觀,處處爐火連天的繁榮景象,現在看白老哥的汝瓷,就算是汝州當地行家恐怕燒製的也沒有白老哥的優秀了。”狗叔繼續吹捧。
“行了,別替我吹了,說說這兩件吧,你怎麽看?”白重山擺了擺手。
狗叔點了點頭拿起白盛夏選的那件汝瓷天青釉碗左右端倪了一陣這才開口說道:“這件造型是仿宋時期的天青釉碗,高度6.5厘米,口徑在17厘米左右,足徑7.5厘米左右,碗撇口,深弧腹,圈足微外撇,胎體輕薄,通體滿釉,呈淡天青色,瑩潤純淨,釉麵開細小紋片……”說到這裏,狗叔又將天青釉碗翻過來,看了看碗底。
隨後繼續說道:“底部五個支釘痕跡也很到位,這件汝窯碗造型規整,胎質細膩,釉色如湖水映出的青天,和故宮博物院珍藏的那件原品簡直絲毫不差,要知道現在傳世的宋代汝窯碗當今天下隻有兩件,一件在故宮博物院珍藏,而另一件在倫敦大維德基金會收藏,可以說現代汝瓷的天青釉碗裏麵,這一件算是做得非常精致的了。”
聽了狗叔的話,白重山點了點頭,這老狗說的一點也不錯,自己家可是民間汝瓷的傳承人,招牌到了自己這一代,可以說響徹京城圈,唯一壓製自己一頭的在京城圈也就是那個唐青川了。
想到這裏,白重山又看了看在一旁站著的蕭章。
沒錯,這就是這小子的老師。
狗叔說完了白盛夏選擇的天青釉碗,阿陳也上前一步拿起了蕭章選的那件天青釉三足樽承盤。
“這位小兄弟選的這件三足樽承盤讓我有些意想不到,我雖是白老師家的燒窯工,卻因為常年燒製汝瓷而對汝瓷有著一些自己的見解,比如這件三足樽承盤其實在平日裏我們是不會燒製這樣的胎型的汝瓷的。”阿陳緩緩的說著。
狗叔的目光也隨著落在蕭章的身上。
這又有什麽新故事?
狗叔其實剛才一打眼就看到了蕭章選擇的那件汝瓷。
無論是品相還是造型還有開片都是極品,若非要在這兩件之間選一個,老狗自認為沒法決定,礙於白重山的麵子,狗叔選擇了評價一下白盛夏的選擇。
所以此時聽了阿陳的話,狗叔有些想不明白,這小子要搞什麽花樣?
規規矩矩的介紹完,最終選擇權交給白重山,大家皆大歡喜不就好了麽?
怎麽就不好好玩呢?玩玩就揚沙子?
也就是這時候大家的目光也就全都落在這件三足樽承盤上。
“這位小兄弟,能否告訴我你為何選這件汝瓷呢?”阿陳問蕭章。
蕭章笑了笑:“這件三足樽承盤釉色飽滿,外底滿釉,開片細碎猶如蟹爪紋路,非常美麗。”
“不錯,說的不錯,這件三足樽承盤確實是燒製的精品,就如我剛才所說,若是平時我也不會去燒製這樣的胎型,因為這不是一件完整的瓷器,與其配套的還有一件天青釉三足樽,這個僅僅是其托盤而已,這件瓷器是我們天青齋的一位老客戶定製的,他的家中原本的三足樽承盤碎掉了,與其搭配的三足樽沒了承盤,這才定製了這款。”阿陳笑著說。
頓了頓,阿陳繼續說道:“其他的不必我多說,這兩件汝瓷都是出自我之手,無論是釉色,造型,還是開片我都是相當滿意的,完全可以說不分勝負,但是我這人有一說一,從工藝上來講,難分伯仲,但是從其他方麵麽,可能非要分出個優勝來說,天青釉碗或許我會更喜歡一些。”阿陳笑著將手中三足樽承盤放在了桌子上。
狗叔這下明白了。
這家夥分明就是沒安好心的拆台來了。
這不是雞蛋裏挑骨頭?
自己可是捧著白盛夏聊的,這個家夥直接給蕭章找出個莫須有的打壓來了。
白重山搖了搖頭,這個阿陳……
就算是自己看來,這兩件也是難分伯仲的,偏偏這個家夥為了自己的麵子,非要扯上一扯。
白重山剛要說話,蕭章卻搖著頭笑了。
“這位大哥此言差矣啊!”
“哦?小兄弟怎麽說?”阿陳反而笑了。
自己可是燒了十幾年的汝瓷師傅,在這一塊還能被小毛孩子嚇唬住?
“天青釉三足樽承盤不是一件完整的汝瓷,我當然知道,這件瓷器的原品就珍藏在故宮博物院裏麵,是目前承認傳承下來的完整汝瓷65件中的一件,我每天都會看到,這位大哥可能不知道,我的工作就是故宮的修複師,所以對故宮內的這些稀世珍寶太了解了,這件樽承盤應該搭配的三足樽原名叫汝瓷天青釉弦紋樽,也收藏在故宮博物院之內。”蕭章不急不緩的說著。
同時將桌子上的三足樽承盤重新拿起來說道:“之所以我會選擇這件汝瓷是因為我太了解這款汝瓷了,可能就算是親自燒製了這件三足樽承盤的大哥都不會知道這件汝瓷的珍貴之處啊!”蕭章感歎的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