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老友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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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雖然臉上依舊保持著從容的神態,但文藝已經察覺到了一絲絲的憤怒,文藝不得不感慨,雖然在曆史上有著弑兄殺父的罵名,但一代明君的風度和憐憫之心卻是刻在骨子裏的。隻有像他這樣心係百姓的人才能當好皇帝!
見過王氏兄弟的母親才知道原來他們家竟然是太原王氏的一支旁支,但由於他們這支的族長為了保持自身血脈的純淨,在分家後便開始組內通婚,王氏兄弟的父親和母親便是堂兄妹,而且在他們上一代便已經開始近親通婚,所以他們父親從小便體弱多病,在生下王氏兄弟沒幾年便早早離去。而這兄弟倆也由此變得癡傻。本身就是旁支的家族更是被埋入曆史的塵埃中。
李世民向王氏表達了自己非常喜歡這兄弟倆,想送他們去長安好好生活的想法。但王氏卻客氣地拒絕了,她的貴族驕傲不允許她輕易接受別人的施舍。就在即將陷入僵局時,文藝開口了:“叔父,既然婆婆不願離開,咱們也不能強人所難,不如咱們先離開,以後經常來看望他們便好。”
機智如李世民雖然現在沒明白文藝的想法,但已經知道文藝肯定想到解決辦法了,隨即借機下台向王氏告辭離去,讓王天虎留下了一袋錢財作為答謝,王氏推脫再三無奈隻好收下。
李世民在返途中問文藝:“小藝,為何讓我離開?我再堅持一會估計就成功了。”
文藝搖頭反問:“叔父,如果有一天您變成王婆婆那樣,您會接受昔日貴族朋友的饋贈嗎?”
李世民笑了,點點頭示意文藝繼續說下去。文藝接著說道:“叔父,這邊離二賢莊不遠,等找到單雄信後可以讓他先幫忙照看一段時間。等咱們的計劃部署完成後可以幫王氏兄弟安排一個簡單的職務,相信王婆婆不會拒絕的。”
李世民讚同道:“是啊,像王氏這麽心高氣傲的女人是不會輕易接受施舍的,我心急了。這事你先記著,等時候看著安排吧。”
此間事了,一行人又行了數日,終於到了曹州濟陰,秦叔寶明顯興奮不少,時不時策馬跑到隊伍前方遙望二賢莊方向,臉上時而高興時而急不可耐的樣子活脫脫一二傻子的模樣。途徑一所殘破道觀,上書“東嶽廟”三字,李世民好奇向秦叔寶打聽:“叔寶,此處可是魏玄成當初的道觀?”
叔寶點頭說:“正是,末將當初落難於此,先是在腳店受那王小二窩囊氣,後又病倒在這道觀門前,承蒙單二哥和魏洗馬出手相救方得脫大難,不然末將早已化為枯骨。不成想短短數年卻早已物是人非。”
李世民安慰道:“一切都是天意啊,但我也相信人定勝天!此番我們不就是來請單二哥的嗎?以後再找機會把魏洗馬請到咱們這邊,你們兄弟才算真正團圓了!”
叔寶感慨莫名,拱手向李世民稱謝。李世民又說道:“叔寶,我身為秦王不方便直接去見單二哥,你先前去探探情況,先不要說出我們的來意。等你回來後咱們再做計較。我們就先在此處駐紮幾日。”
叔寶領命,馬鞭甩得劈啪亂響,胯下黃驃馬一聲長嘶甩開四蹄沒命向前狂奔。李世民和文藝看得好笑不已,不由讚到:叔寶真是個至情至性的好男兒!
且先不提李世民一行紮營之事,單表秦叔寶一路狂飆,速度已達八十脈!不消片刻已至二賢莊大門口,隻是緊閉的大門和門前無人修剪的雜草預示著主人的落潦。如果不是文藝肯定單雄信就在莊中,秦叔寶怎麽也不敢相信當年遠近聞名、熱鬧非凡的二賢莊會淪落到這幅田地!錚錚傲骨的單二哥會住在已經長滿雜草的莊中!
秦叔寶喘勻氣息上前用顫抖的右手扣響早已生鏽的門環。過了良久才從內傳來一聲:“誰啊?”秦叔寶趕緊答道:“勞煩通報貴主人,舊友秦叔寶拜會!”
又是一陣死寂,正在秦叔寶想破門而入的時候,莊內突然傳出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呼啦”一聲大門被人從裏麵暴力拉開,人未見聲先至:“叔寶!”
秦叔寶霎時虎目含淚道:“二哥!”
門後那道身影僵了一下,隨即飛身而出緊緊與秦叔寶擁抱在一起!用那雙能生撕虎豹的手使勁捶著秦叔寶的後背。何為基友?秦叔寶和單雄信此時此情已表露無疑!先抱著大哭一陣,又笑一陣,如此循環往複小半時辰,才漸漸發泄完心中憋屈、思念、不甘、期盼等各種情緒。
二個頂天立地的真男兒哭得像剛被毒打過得娃,衣衫不整、發髻不齊,毫無一絲英雄風度。還好文藝不在,不然肯定要把這麽丟人現眼的一幕拍下來!
感情發泄結束,秦叔寶便自來熟地想跨門入內,卻被單雄信一把拉住,解釋道:“兄弟是貴客,豈能入落魄之門?兄弟稍待片刻,為兄立刻讓人收拾幹淨!”說完就招呼僅剩的莊丁過來拔草、掃灰。直到恢複了往昔二賢莊的風采後才正式邀秦叔寶入內!
男人之間的基情有時體現在互相傷害上,有時體現在兩肋插刀上,有時就會像單雄信一般,二十壇好酒、一大桌硬菜。筷子?不存在!酒杯?垃圾!對壇吹!二人痛飲兩天兩夜!說不盡的離別,道不盡的愁苦。喝了兩天、醒酒又用了一天,直到三天後秦叔寶才想起自己好像是有任務的……獨自懊惱三秒後又去找單雄信敘舊。
這次就顯得斯文很多,整治了四道小菜,清酒一壺,二人亭下對坐,對飲一杯後單雄信開口道:“兄弟幾年不見酒量見長啊,當初咱倆可是半斤對八兩,如今竟然不是你的對手,慚愧慚愧。”
秦叔寶苦笑一聲說道:“二哥有所不知,秦王府上有一位釀酒大師,我們平常所喝的都是烈酒,習慣了之後再喝其他酒便如同喝水般輕鬆。”
單雄信:“這就是兄弟的不對了,有如此好酒怎麽不給為兄帶幾壇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