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8.第698章 黑夜裡的行者
蘇靜怡的期盼並沒有盼回陸冬,但是風雪中,兩個人影越來越清晰。
李清華和米諾汀離開了已經坍塌成碎片的公寓,這個時候,風雪暫時停歇了,但是路面上的積雪並沒有伴隨著風雪的消散而減少一點半點,兩個人在積雪裡行進速度要慢很多。
米諾汀走出很遠,依然難掩臉上的震驚和失望,她沒想到她們防備的這個打碎封印石的人,竟然就一直在他們身邊,而且是一直被大家認為是救世主的陸冬,更沒有想到,陸冬竟然被魔化了,這簡直讓米諾汀恐懼極了。
兩個人一路沉默地走著,走出兩條街,風雪再次降臨,只是這一次的風雨要比之前更加猛烈了。
「你有沒有感覺到什麼?」李清華問。
米諾汀點點頭:「我懷疑,有人正在跟蹤我們。」
李清華默不作聲,他拉起了米諾汀,李清華運氣鬼王煞氣,再借著這風雪的勢頭輕輕一躍,竟然跳到了不遠處的一處高台,當然,那個地方在積雪的映襯之下,這會兒也並不算特別高,兩個人攀上了檯子,這是一個在一棟建築之上的一個二層的小平台,平台兩側倒是也有一些可以遮擋住自己的東西,李清華按住米諾汀,讓她不要亂動,也不要出聲音,然後兩個人蹲在二樓的平台上向下看,風雪中,確實有什麼東西正在緩慢移動,米諾汀眯起眼睛,試圖看清這裡面到底是什麼,忽然她倒吸了一口涼氣,她原本以為跟蹤她的只是一個「東西」可眼下看清了,這風雪中的分明就不是什麼東西,而是人,成千上萬的人,這些人的眼睛竟然都散發著瑩綠的光芒,在漆黑的夜。色。當中顯得額外恐怖,可是米諾汀看得出,這些借著夜。色。匆匆移動的根本就不是什麼正常人,而是被魔侵蝕的人。
「這些人,怎麼會在這裡?」米諾汀聲音顫抖地問,米諾汀見過這樣的人,但還是在很久很久以前了,久得足有幾千年了。
那時候米諾汀還是星宿堂的人,當時星宿堂的堂主得到了清風觀的消息,說有一個鎮子出現了大量的魔物,清風觀本身已經控制不住那些魔物了,希望星宿堂能出手相救,當時星宿堂派出的就是米諾汀和星宿堂的另外一個所謂的先知余亦柔,米諾汀不怎麼喜歡這個叫余亦柔的女人,原因很簡單,她太注重自己的外表了,星宿堂里住的都是一些所謂的先知,當時星宿堂的堂主也確實是一個十分注重外表的人,以至於星宿堂當時有點名氣的先知都是一些看上去清清瘦瘦,不食人間煙火的俊男美女,但米諾汀覺得這個所謂俊男美女絕對是星宿堂里這些不怎麼正常的人的一廂情願。
星宿堂里除了幾個長老和堂主以外,其他人並不知道米諾汀的真實身份,當然,每隔一段時間,米諾汀就會下山進行所謂的修行,這個修行往往是幾十年或者百十年,等米諾汀回來,多半之前認識她的人都死光了,米諾汀也就不需要什麼嶄新的自我介紹,只要假裝是個新人就可以了。
而關於米諾汀,星宿堂會從一代堂主傳到下一代堂主,雖然有的時候,有的堂主跟本就沒見過米諾汀,但也知道有這麼個人,而這一次,星宿堂堂主派自己去,說明這個事件應該很棘手,不是什麼人都可以去處理的,可既然是即為棘手的工作,米諾汀就更加不明白為什麼會派上余亦柔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女人。
之後米諾汀就帶上了余亦柔,到了清風觀,清風觀見星宿堂都派人來,自己自然也不好意思摳門到家,只好也有模有樣地派去了幾個人,都是清一。色。符合星宿堂精神的男人,乾瘦,面。色。蒼白,清高,不愛理人,但是米諾汀看得出,這幾個男人都是外強中乾的角。色。,並沒有什麼真正的勢力,所以米諾汀有些鬱悶,她只能帶著這一群俊男美女一起去了出事的鎮子。
那個鎮子倒是離清風觀不遠,在當年,那地方叫風鎮,這個名字來的很簡單了,因為整個鎮子就在兩座山的中間,是處於風口地帶,據說到了風最強的時候可以把人直接吹走。米諾汀當時恨不能理解,這裡的人到底是有多受虐啊,居然把鎮子蓋在這個鬼地方。
後來才知道,因為這個地方附近是糧食的主產區,這裡還需要利用風力磨面和給穀物脫殼所以整個鎮子之所以繁榮也是因為這該死的風。
當時已經是深秋了,還沒下雪,但是幾個人沒等走到風鎮,就已經感受到這裡風的厲害了,米諾汀當時和現在差不了太多,身材瘦小,單薄,平時就好像一陣風就會被吹走一樣,這會兒倒是更像了。
而剩下的人,和她也差不了太多,米諾汀不禁更加鬱悶了,她甚至懷疑是清風觀和星宿堂兩大當家人在整自己。
之後費了好大勁,一群人終於走進了風鎮,可是進了風鎮,米諾汀才發現一個更加有意思的地方,就是真的走進風鎮了,反倒是沒有風了,原來整個風鎮的地理位置十分特殊,雖然處於兩座山之間,可這裡偏偏是一處低洼地帶,附近還有不少嶙峋的怪石,恰好擋住了風,所以走進風鎮耳邊才真正的安靜了。
一方面是,風鎮里沒有風,另一方面是,風鎮里沒有人。
當時米諾汀他們幾個只是知道風鎮有魔出現,但具體是什麼情況,沒人知道,聽清風觀的人說,他們得知這個消息也是從一個從風鎮逃離的居民這裡聽說的,只可惜那個居民到了清風觀就魔化了,恐怖至極。
清風觀幾個道士說得信誓旦旦,可是米諾汀倒是不怎麼相信他們,這幾個人看著就文弱,估計本來也沒見過什麼太大的市面,估計是個妖魔鬼怪就能把他們嚇個半死,這一點她真是絲毫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