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第159章 地獄鬼眼
「我嚇的半死，卻又連連稱奇，這胎兒都已經離開了母體，竟然依靠著這點營養液活了這麼久，這簡直就是醫學上的奇迹了。
我們搞醫的都有個職業病，若是發現什麼新奇的東西，就一定要追根究底弄個清楚。
我當時想的就是這個胎兒到底是個什麼東西，難道是什麼新型科技？在我們那個年代雖然科技不發達，但是人們對未來有無限的幻想，幻想機器人來代替人類工作，幻想我們每天都坐著飛行器上班，當然也幻想過外星人。
作為唯物主義者，我第一想法自然不可能是什麼牛鬼蛇神，我的第一想法是難道這個胎兒並不是來自地球，難道這種第三類接觸的好事被我給趕上了！
我當時想的很多，我在想我會不會就影響世界格局了，是不是我國再也不會被美帝國主義欺負了，我會不會因此而發大財，我這輩子不用再上班了，也不用在學校里當個沒什麼大用的校醫了，沒準我會和石油大亨一樣去買個小島，過逍遙的日子，反正我想到最後，滿腦子裡都是不切實際的想法，想的我都流口水了。
於是我就開始關注這個胚胎，我每隔六七個小時就換一次營養液，這個胚胎長得很快，但是很快我發現，這個胎兒越長就越不像人類，它的下頜骨很突出，腦袋的形狀也略有差異。」
陸冬不禁皺起眉頭，他不記得那個鬼孩和普通男孩有什麼差別啊，看起來幾乎是一模一樣的。
郭醫生繼續說：「越是差異大我就越興奮，我的幻想也就越多，外星人、新物種、史前人類，各種各樣離奇的想法都湧進我的大腦，幾乎讓我無法思考了。
大概在我發現胎兒之後的第一個周末，我到學校給胎兒換營養液，當我把胎兒從營養液的罐子里取出來，放在旁邊的托盤上的時候，忽然那個胎兒的眼睛睜開了。
他睜開眼睛的第一瞬間給我嚇得半死，只見他的兩隻眼睛是狹長的，眼仁和眼白都是血紅血紅的顏色，那雙眼睛就好像是從地獄里走出來的一樣。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急忙走過去檢查胎兒，它的四肢依然蜷縮在一起，被一層奇怪的粘液覆蓋住，那層粘液的顏色越來越深，已經從淺黃色，變成褐棕色了。
它臉部的胎膜已經褪掉了一部分，露出鼻子和眼睛，臉型的輪廓也很清晰。
我觀察了他一會兒，他的眼睛竟然慢慢變淺了，又過了兩個小時，他的眼睛和正常人的幾乎一樣，沒有差別了。
我發現它在觀察我，觀察我的一舉一動，而且那種感覺特別的不好，就好像它在監視我一樣。
我當時渾身上下都在發毛，當我換好營養液，要把胎兒放進營養液的罐子里的一瞬，我忽然聽到了一聲奇怪的怪叫，那聲音我形容不出來，但那聲音聞所未聞，不屬於人類，也不屬於這世界上的任何一種已知的生物。
我當時嚇得不輕，直接把胎兒丟進了營養液里，然後我逃一樣地離開了實驗室。」郭醫生嘆了一口氣：「之後連續兩天，我都不敢再到實驗室里。
恰好那兩天也是我休假，等我休假之後再次上班，我同事忽然問我，你怎麼搞的，實驗室一團糟，配好我營養液灑的到處都是，昨天院長把我們一頓訓。
我當時心裡就毛了，我說實驗室沒什麼樣吧？
我暗暗想，難道是那個胚胎被人發現了？
我同事搖了搖頭，沒怎麼樣，就是有一個培養液的罐子破了，那個罐子破的好奇怪啊，那個罐子上有一個好大的豁口，而豁口的方向是從裡向外的。
就好像有什麼東西，從裡面跑出來的一樣，真是奇怪！
而且那罐子里的培養液都已經臭了，成了一大攤黑水，黏糊糊的淌的那都是！噁心死了！偏偏你這個肇事者還沒來上班，全是我們替你收拾的！你得請客！我同事有些不高興地說。
我聽著他的話，當時渾身上下的血液都凝固了，暗想，完了完了，估計是那個胚胎成了形跑出來了。
我跑進實驗室，當時實驗室已經都收拾乾淨了，營養液擺在角落，很整齊，我搜遍了實驗室里的每一個角落，都沒有找到胚胎的身影，我當時不寒而慄，那個可怕的胚胎到底跑到哪裡去了？
我忐忑不安地在校醫院上了幾天的班，校醫院裡一片平靜，沒有發生任何怪異的事情，甚至連隔壁小護士放在抽屜里的零食都沒有被偷，我的心才慢慢地放了下來。
我想，不管那個胚胎形成了一個什麼樣的怪物，它都已經走了，也許已經離開了學校，如果真的是外星人，希望它已經滾混它的外星球了。
反正我當時確實是這麼想的。
大概又過了一個月，我一天我忘帶了鑰匙，我去主樓找和我合住的其中一個男老師要一下宿舍的鑰匙。
我走進了主樓，在我進入主樓的一剎那，我不禁渾身發抖，因為我發現，有人在喊我的名字，而且那個聲音很熟悉很熟悉。
不知道為什麼，雖然我怕得要命，卻還是不由自主地循序著這個聲音走進了主樓，走上了樓梯，一口氣走到了七樓。
我站在七樓的走廊上，發現走廊里站著一個嬰兒，非常小，就好像剛剛從娘胎里抱出來的那麼大，一雙黑溜溜的眼睛看著我。
我看見男嬰的第一眼，就不由得腿肚子一軟，不用他開口，只看他的眼神我就知道，他就是被我放在培養液里養大的胚胎。
他張開嘴，露出一整排尖利奇怪的牙齒，似笑非笑，看得我毛骨悚然，但是我從他的眼睛里看出來，他並沒有惡意，他，終歸還只是一個嬰兒而已。
然後他忽然開口說話了，聲音不是從他的聲帶里傳出來的，到好像是從他的肚子里，或者別的什麼地方傳出來的，他說：爸爸，在這裡我才能感受到媽媽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