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二章 失去母親的滋味
裴老爺子冷眼看著夏素年癱軟在地上,哭喊著,眼中的不屑越發的濃烈了起來。他冷哼了一聲,冷冷道:“如果你想要這樣,我自然會滿足你。”
夏素年的哭聲頓時一頓,抬起哭到紅腫的眼睛,有些不明所以的看向了裴老爺子。
“從明天開始,清衡將會接手裴家的事務。”裴老爺子說著,冷沉的視線落在了裴天的身上,“至於裴天,是非不分,識人不清,讓裴家蒙羞,就暫時先休息一段時間吧!”
裴老爺子的話剛剛說完,夏素年的臉上頓時露出了失魂落魄的表情,徹底癱軟在了地上。
裴天臉上的肌肉抖了抖,還是恭敬地垂下頭,應聲道:“是。”
“至於夏素年。”裴老爺子的聲音頓了頓,眼神落在了夏素年的身上,“實在不配做我們裴家的媳婦。裴天,你明天就去和她辦理一下離婚手續吧。”
“不——”
夏素年的眼睛惶恐的睜大了,她猛地抬起頭,驚惶的看向了裴老爺子,哀求道:“老爺子、老爺子!您就當是看在小翊的麵子上,原諒我這一次吧!!!”
裴老爺子冷哼一聲:“小翊要是有你這樣的母親,才會讓他以後的人生蒙羞!”
裴天的眼神中露出了一絲不忍,看向了裴老爺子,想要求情道:“父親……”
裴老爺子坐在椅子上,閉上了眼睛。
夏素年哭著,眼神落到了一邊一直冷眼旁觀的裴清衡身上。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一樣,跪行到了裴清衡的麵前,哀求道:“清衡、清衡,是夏姨之前錯了!夏姨識人不清,讓你受委屈了,我和你道歉。你就看在小翊的麵子上,原諒夏姨這一次,好不好?你不是最疼愛小翊的嗎?你忍心看到小翊沒有母親嗎?”
裴清衡垂著眼睛,那雙淡漠到毫無機質的琥珀色眼眸淡淡的看著夏素年,半晌沒有說話。
夏素年哀求的看著裴清衡,眼睛都哭到紅腫了起來:“清衡,之前都是夏姨不好,你就原諒我吧!”
裴清衡突然開口道:“我聽說,之前在畫展上,夏姨遇到了思桐和顧姨,把兩個人氣得不輕。”
夏素年立刻會意道:“我明天就去上門致歉!都怪我不分是非,看著楚雪迎說的可憐,就相信了她說的話!我明天就去和林小姐、顧夫人道歉!”
“這樣嗎?”裴清衡的嘴角微微勾起。
夏素年仿佛溺水的人抱上了一根稻草一般,眼中露出一抹希望的光彩,連連點頭道:“是這樣的!我明天就去登門致歉!”
裴清衡臉上的笑容一冷,淡淡道:“可惜,思桐一定不想看到你這張臉出現在她麵前。”
夏素年沒有說完的話頓時堵在了喉嚨裏,眼眸中那股希望的亮光頓時熄滅了,變成了癲狂的神色,隻是礙於裴老爺子還在書房裏,她隻能忍住心裏被羞辱的憤怒,心裏不知道已經把裴清衡和林思桐罵了多少遍。
就在這個時候,一聲響亮、稚嫩的哭聲從書房門前傳了進來。
夏素年慌慌忙忙的從地上爬了起來,衝到了門前。一打開書房的門,一個小小的身影頓時就衝了進來,緊緊的抱住了夏素年,哭喊道:“媽媽、媽媽!”
“小翊!”夏素年半跪在地上,摟著懷裏小小的身體,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坐在書桌後麵閉目養神的裴老爺子睜開了眼睛,威嚴的眉宇之間頓時附上了濃濃的不悅。
裴天看到了裴老爺子臉上的表情,率先開口怒聲道:“誰帶著小少爺過來的?!”
“小少爺剛剛睡得好好的,不知道怎麽了就從夢中驚醒,突然哭鬧著,執意要找夫人。”門口的女人看著書房裏的氣氛,惴惴不安的說道,“我們什麽辦法都用了,小少爺就是不肯睡覺,哭的嗓子都啞了。我們沒有辦法,隻能帶著小少爺來找夫人……”
聽著女人的話,夏素年哭的越發厲害了起來,她摸著小翊的頭發,哭道:“老爺,都說是母子連心啊……”
裴天看了一眼裴老爺子的臉色,硬了硬心腸,冷聲道:“你們還不趕緊把小少爺帶走!”
“不要、不要!”小翊劇烈的反抗道,摟著夏素年的胳膊越發的緊了。
他現在年紀還小,完全不知道現在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是將要失去母親的恐懼已經緊緊攝住了他的心神,那張稚嫩的臉上露出了惶恐不安的神色,那雙琥珀色的眼眸中盛滿了眼淚。
他不知道,為什麽爸爸要這麽生氣,也不知道為什麽許久沒有見麵的爺爺會突然出現在書房裏。他隻知道,要緊緊抱住眼前的媽媽。
“小翊,我的乖孩子……”夏素年抱著小翊,垂淚道。
“父親……”裴天看向了裴老爺子。
裴老爺子緩緩的抬起眼皮,看向了裴天:“小翊是你的孩子,清衡就不是了嗎?”
“小翊他還小……”裴天低聲說道。
“清衡當年也是一個孩子!”裴老爺子勃然大怒,手中的紅木拐杖在地上放出了一聲重重的響聲。
小翊小小的身體因為害怕劇烈的顫抖了一下,又不由自主的往夏素年的懷裏躲了躲。
裴天頓了頓,臉上的表情一時間有些凝固,想要說的話,還是沒有說出來。
夏素年聽到這句話,卻立刻轉頭看向了裴清衡,垂淚道:“清衡,你應該知道沒有母親的滋味,難道你要你的弟弟,也經曆一遍這樣的事情嗎?!”
夏素年的話剛剛說完,裴清衡臉上的表情頓時陰沉了下來,俊美的眉宇之間浮上了一層濃濃的黑霧,那雙琥珀色的眼眸陰沉沉的看著夏素年,仿佛是從地獄中走出來的俊美修羅。
看到裴清衡這樣的表情,夏素年不由自主的發起抖來,一股巨大的恐懼頓時襲上了她的身上,想要說的話在恐懼之下,盡數都丟到了腦後。
“你住口!”裴天怒喝了一聲。
裴清衡卻突然笑了起來,隻是陰沉的眼眸中看不到一絲笑意:“夏姨說的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