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男兒膝下有黃金
第二日。
寧家祠堂。
一眾寧家高層聚集在祠堂中。
堂外更是集結了所有寧家子弟，氣氛嚴肅端莊。
今日是集體祭拜的日子。
在宏大莊嚴的祠堂中，除卻寧家曆代列祖列宗的牌位外，還新供奉著一張牌位，被無比鄭重地供奉著。
該牌位被排列在最中間，以純金打造，其上印刻著龍飛鳳舞四個大字——永夜君王。
自從安瀾兩次出手，解救寧家於水火之中，覆滅了武神府後，寧家上下對永夜君王感恩戴德，特意建立了牌位供奉了起來，世世代代進行焚香祭拜。
今日，便是第一次祭拜永夜君王的日子。
寧家上下，包括掃地小廝，侍女守衛，全部聚集在此，無一缺席。
寧家的三位長老站在最前列，其後跟著寧青青，寧瑤，寧昌等人，一個個神色恭敬，無半點輕視敷衍之心。
“祭拜開始，拜永夜君王！”
大長老親自主持祭拜大典，率先朝永夜君王的牌位膜拜。
其餘眾人，也都紛紛跪倒，十分虔誠。
無人不感激永夜君王的大恩。
但在眾人之中，唯獨有一人還直直站立著，嘴角帶著一抹苦笑，看著那永夜君王的華麗牌位，並未跟隨跪拜。
“帝子，你幹什麽啊，快跪下。”
蘇嚶跪倒在地，見到了安瀾並未跪下，連忙拉了拉安瀾的手臂，語氣有些著急。
安瀾聞言，嘴角的苦笑之意更濃了幾分。
他任由蘇嚶拉扯，低頭掃了掃朝著永夜君王牌位跪拜的寧家眾人，心中萌生一股哭笑不得的韻味。
他是真的沒想到，寧家居然把永夜君王當做神明般供奉了起來。
今天更是宣布全族出動，祭拜這位永夜的統治者。
人群中有人未跪，直直的站著身子，這等景象無疑是鶴立雞群，無比醒目，頓時引起了一陣關注。
“安瀾小友，你為何不拜？”
大長老的聲音響起，注意到了並未跪拜的安瀾。
“帝子，快些跪拜啊，忍忍就過去了。”
蘇嚶又拉了拉安瀾的手臂，語氣比之前還要急促，猜測自家帝子興許不願意向人跪拜。
安瀾依舊恍若未聞，看著永夜君王的牌位，輕輕搖了搖頭，道：“男兒膝下有黃金，跪天跪地跪父母。我想，這位永夜君王能理解我的苦心，即便我並未跪拜，也能感受到我的虔誠。”
自己跪自己，這算什麽事？
哪怕當場將這永夜君王的牌位給摔了，再踩上幾腳，也不會引來這位君王的懲罰啊。
難道要自己懲罰自己嗎？
安瀾越想就越覺得好笑。
“安瀾小友，你不願跪拜，莫非對這位永夜君王頗有了解？”
見得安瀾道出這樣一番言語，大長老並未急著指責，反而一臉正色的詢問。
其餘等人，一個個都望向了安瀾，很好奇安瀾會如何作答，說出一番讓人信服的理由。
“好沒規矩啊，還真是個紈絝。”
寧瑤嘀咕了一聲：“也不知道要搞什麽幺蛾子。”
“不要說了。”
寧青青看了寧瑤一眼，微微搖了搖頭，示意對方不要再說話。
麵對大長老的詢問，安瀾一臉的氣定神閑，淡淡道：“對於這位永夜的統治者，我雖談不上了解，但比起你們的了解要多一些。”
“哦？”
大長老聞言，來了興致。
其餘兩位長老也都豎耳聆聽，倒是要看看安瀾能搞出什麽名堂。
至少從寧家的角度出發，安瀾還未和寧青青成婚，所以不算是寧家的人。
對於寧家的這位恩人，安瀾此刻不願跪拜，倒也可以理解。
“永夜君王出現時，你們可看清了他的相貌，長得如何？”
安瀾隨意發問，引得不少人麵麵相覷。
永夜君王兩次降世，都戴著一張鬼臉麵具遮住了麵容，在這等情況下，有誰能看到對方的廬山真麵目啊，更別說看清了。
這不是問的廢話嗎？
眾人一陣腹誹。
大長老微微一歎，作答道：“君王大人兩次都戴著麵具現身，我等自然無法得知其麵容，更遑論看清了。”
“那就對了。”
安瀾淡淡一笑。
大長老等人不明所以。
隻聽得安瀾繼續道：“既然他兩次都是戴著麵具現身，那麽你們覺得，他為何要戴著麵具，不以真麵目示人？”
“你這話問的，三歲小孩都知道答案。”
寧瑤搭話道，一針見血的回答了這個問題：“戴著麵具，肯定是不想暴露出真正的麵目，讓別人看到是不是？”
大長老等人暗暗點頭，也覺得寧瑤言之有理，隻有這個解釋。
安瀾聳了聳肩：“既然是戴著麵具，不願露出真實麵目，那就說明這位君王大人不想暴露身份。”
話罷，安瀾目光遙遙看向那金色的牌位：“不想暴露身份，也就說明這位君王大人淡泊名利，對於香火祭拜等一係列之事並不在意。”
“你們不妨想一想，一個連自己真實身份都不想暴露的強者，又哪裏會在意區區香火祭拜，讓人感恩戴德呢？”
一語落定，祠堂內陷入一片寧靜。
在場之中，若說誰最了解永夜君王，那顯然是安瀾自己了。
隻不過，所謂的永夜君王不願暴露身份，根本就是因為不適合暴露，哪來的什麽淡泊名利。
這無非就是安瀾隨口的說辭。
但這番說辭，此刻卻是頗具幾分道理。
“倒是牙尖嘴利，還真讓你說出這麽個理來。”
寧瑤白了安瀾一眼，沒再說話了，不知該如何反駁。
“唐突了，告辭。”
安瀾轉身，也不想在永夜君王一事上多費口舌，獨自離開了祠堂。
眾人跪地未起，也不好阻攔，隻得任由安瀾離去。
“帝子……”
蘇嚶在原地猶豫了幾秒，最終咬牙起身，選擇跟隨安瀾離開祠堂。
不過在離開時，隻見這位小侍女露出愧疚之色，對著永夜君王的牌位嘟囔道：“恕罪恕罪，我家帝子頑劣，可能不知禮數，要是惹怒了君王大人您，還請您放過我家帝子一馬，蘇嚶感激不盡。”
話罷，小侍女瀟灑轉身，屁顛屁顛的跟著安瀾而去。
隻留得一眾寧家子弟們麵麵相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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