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時日無多

  馬車行的快，邊嵐確實有些難受，不過什麽也沒說，墨辰宇瞧在眼裏，隻能在停下來休息的時候讓邊嵐舒服點。


  “邊嵐，這是公子讓我給你泡腳的。”


  邊嵐接過墨汀手中的東西“是什麽呀？”


  墨汀答“睡前泡腳的藥包，可解疲乏。”


  邊嵐“多謝你跑這一趟，還有，替我謝過先生。”


  墨汀離開後，邊嵐叫小二打來了熱水，然後將藥包放進熱水盆裏，開始認真的泡腳。


  其實邊嵐已經洗過澡了，不過為了不辜負這藥包，邊嵐一點不覺得麻煩。


  另一邊，墨汀回到墨辰宇的房間道“公子，藥包已經給邊嵐送過去了。”


  墨辰宇點頭“送過去就好，辛苦你了，時間不早了，你也休息吧！”


  墨汀“是，公子。”


  可能是藥包的緣故，邊嵐一夜好眠，第二天起的還挺早。


  四人一起吃了早飯，然後繼續趕路。


  邊嵐和墨辰宇同坐一輛馬車，馬車裏，邊嵐道“昨晚多謝先生的藥包，泡腳過後確實很舒服。”


  “不用客氣，也不是多大的事。”


  “那可不行，先生對我好，我不能不感恩。”


  ……


  “公子，到了。”


  邊嵐從馬車裏出來，然後墨辰宇也在墨汀的幫助下從馬車裏下來。


  他們一到，就有門房過來，看到墨辰宇坐下輪椅忙道“二公子，您可算回來了，小的這就去通報。”


  一番忙活下來，約莫一刻鍾後墨辰宇等一行人才進了墨府的廳堂。


  墨辰軒道“你可算回來了，娘就等著你呢。”


  墨辰宇聞言一臉悲戚，艱難的問道“娘現在如何了？”


  墨辰軒歎氣“你自己去看看吧。”


  墨辰宇聞言心情很是不好。


  墨辰宇對墨汀道“墨汀，你帶邊嵐先去休息，我帶成先生去看看我娘。”


  不等墨汀說話邊嵐就道“先生，我也去看看伯母吧！”


  按理來說邊嵐是墨辰宇的學生，墨辰宇的娘應該是師奶奶輩的人，可邊嵐叫的是伯母，墨辰宇也沒反駁什麽。


  墨辰宇想的是一路走來，路途勞累，他還是想讓邊嵐先休息。


  邊嵐見墨辰宇的模樣就知道他要說什麽，繼續道“先生，你就讓我跟著去吧，我也沒心思休息不是。”


  墨辰宇最後同意了，於是四個人都跟著去墨辰宇娘的房間。


  剛踏進房門，就聽到床帳內傳來一陣咳嗽聲，墨辰宇的心便沉下去了。


  墨辰宇搖著自己的輪椅，到床邊才停下，他張了口喚了聲“娘，不孝子回來了。”


  床帳內又傳來一陣猛烈的咳嗽聲，墨辰宇趕緊道“娘，您沒事吧！”


  說著墨辰宇將床帳掀開，墨夫人躺在床上，臉色蠟黃，純色慘白，看來很是不好，看的墨辰宇心裏拔涼拔涼的。


  “成先生，你快給我娘看看。”


  成大夫上前，給墨夫人診脈，過了好一會兒成大夫才對著墨辰宇搖頭“墨先生，老夫無能為力。”


  墨辰宇聞言就愣住了，雖然有心裏準備，可是聽到這樣的話，還是難過。


  墨夫人看向墨辰宇，說道“回來了？”


  墨辰宇點頭“娘，兒子回來了。”


  墨夫人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來，看的墨辰宇眼睛發酸。


  墨夫人“別難過，生老病死本就是常態，娘這輩子沒什麽遺憾，你能回來見娘一麵，娘就更加知足了。”


  墨辰宇“娘……兒子……兒子……”


  墨辰宇泣不成聲淚流滿麵。


  一旁的人看著也都十分難過，邊嵐瞧著更是不忍，扭頭不敢看這樣的場景。


  母子倆說了會兒，墨夫人就有些累了，墨夫人睡過去了，墨辰宇便帶著眾人都出來了。


  出了房門，墨辰宇才問成大夫“成先生，我娘是什麽情況。”


  成大夫開口說了不少，總結下來就是時日無多，也就這幾天事了。


  這話一出，墨辰宇更加沉默了。比起傷心欲絕的墨辰宇，墨辰軒好一些，母親病重有些日子了，他不是不傷心，隻是不能總沉浸在悲傷中。


  墨辰軒拍拍弟弟的肩膀，說道“先回去洗漱休息一番，一路走來你們應該也累了。”


  “好。”


  四個人都住在墨辰宇的院子裏，邊嵐就住在墨辰宇的旁邊。


  邊嵐洗漱過後，猶豫了一下，還是去了旁邊的房間。


  邊嵐敲門。


  墨辰宇喑啞著嗓音道“進來。”


  邊嵐推門進去。


  墨辰宇見到是邊嵐進來，有些意外“你怎麽過來了？”


  邊嵐“過來看看先生。”


  墨辰宇道“我沒事，你回去休息吧！”


  邊嵐看著他的樣子，不複以往的清冷，臉上帶著疲累和悲戚，看的她心疼的要命。


  喜歡一個人，會愛屋及烏，也會感同身受，這一刻，邊嵐覺得自己也是悲戚的。


  “先生，我陪你坐一會吧！”


  墨辰宇看向邊嵐認真的眼睛，說不出拒絕的話。


  人都渴望溫暖，墨辰宇沒有斷腿之前他不缺溫暖，那時候他做著自己喜歡的事情，有家人，少年不知愁，世界都是明亮的。


  可是斷腿過後，他突然就感到了孤獨，家人的小心翼翼，讓他覺得自己和這個世界格格不入。


  墨辰宇會喜歡上邊嵐，跟她那種從不區別對待有關，他喜歡邊嵐看向他時那種平靜，那種平靜讓他覺得溫暖，讓他覺得自己不再孤獨。


  所以邊嵐開口要留下來陪他的時候，墨辰宇無法拒絕，就像沙漠的旅人拒絕不了清泉水，他拒絕不了邊嵐。


  邊嵐說不出什麽安慰的話，墨夫人病情已定，說什麽都無濟於事，道理墨辰宇懂得比她多，她嘴笨，也怕說的不對。


  邊嵐就靜靜的坐在墨辰宇旁邊陪著他。


  房間很靜，夕陽的餘暉從窗子裏透到兩人的臉上，墨辰宇的心突然就靜下來了，好像不再那麽痛苦了。


  是啊，道理他都懂，生老病死，生離死別，人之常情，再不舍，人人都有那麽一天，還有幾天，他要養好精神，多陪陪母親。


  說起來墨辰宇是自責的，母親身體本就不好，這是生孩子的時候落下的，本來精心養著也不要緊，可是前幾天因為得罪曹家的事，母親憂心忡忡，身體才會每況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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