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康熙的失望
吃過午膳，康熙帶著兩個兒子又回到了書房。
太子跟胤禛站著，康熙不說話，坐在那裏啥也沒幹，幹坐著。
太子覺得今個有些奇怪，心裏已經開始有些不安了。
胤禛仍舊是那張沒有表情的臉，站在那裏看不出什麽他到底想的是什麽。
康熙看著兩個兒子，忍不住在心裏歎息，太子看著竟然還沒老四耐得住性子。
過了好一會兒，康熙才開口道：“保成，你過來。”
太子一聽，這叫的是自己的乳名，頓時覺得情況不太妙，來自一種莫名的直覺。
他走近書桌：“皇阿瑪，您有什麽吩咐？”
康熙把胤禛寫的折子拿過來遞給他：“你看看。”
太子接過折子，然後就開始翻看起來。
折子不算少，胤禛寫下來就花費了不少時間，太子越看越心驚，看到後麵，腿都是軟的。
看到最後，太子直接往地上一跪：“皇阿瑪，還請皇阿瑪明查。”
康熙怒道：“朕可不就是明查，要不是明查也不查出這麽多事，你看看他都做了什麽，他這是想幹什麽，造反嗎？”
太子一聽造反，心裏更加驚懼：“皇阿瑪息怒，兒臣……兒臣……兒臣覺得這事有蹊蹺，叔父他不可能這麽大膽，做不出這等事。”
康熙見他這會了還為索額圖求情，忍不住失望，作為一個儲君，難道他會給他一份假的證據不成，還有，他跟索額圖走的實在是太近了。
近到有時候康熙都覺得在他心裏他的地位可能還比不過索額圖。
以前他念著他額娘去的早，索額圖幫襯著，省的他被欺負，可是他好像弄反了主次，跟索額圖一心，反而把他這個當皇阿瑪的防著。
如今證據確鑿，他還狡辯。
“那你怎麽知道他不敢那麽大膽，朕知道索額圖時不時給你銀子，你可有想過這筆銀子的來處，科舉舞弊換來的銀子，你用的安心嗎？你是儲君，理應為天下讀書人的表率，若是讓天下讀書人知道了這等事，你可知會有什麽後果？”
康熙自然知道索額圖做這事太子並不知道，本來他沒有要罰太子的意思，隻是跟他說說，看看他的態度，作為一個帝王，最不應該要的就是婦人之仁。
不論是母族還是妻族，有感情是一方麵，但是不應該徇私啊！可是太子知道後上來就說索額圖做不出這等事。
簡直是婦人之仁，如何成大事。
若是太子說一句“兒臣覺得此事事關重大，理應仔細審查一番”，表達的意思差不多，但是聽到耳朵裏就不一樣。
說到底，讓康熙更加生氣的是太子的態度問題。
康熙的話讓太子忍不住順著他說的往深處想了想，若是真的，這事所被天下讀書人知道了，那他這個太子大約要做到頭了。
一國儲君，花科舉舞弊得的銀子，科舉舞弊是讀書人最痛恨的事情。
十年寒窗苦讀都不一定能夠得取功名，那一個個名額，是讀書人的命啊！
被讀書人知道了，他定然要遭受天下讀書人的唾棄。
就康熙而言，他自然不可能眼睜睜看著自己最喜歡兒子受這等罪名，再說，他本就不知情，這個時候最應該做的就是跟索額圖撇清關係。
康熙哭的太子心中沒有大局。
太子跪地：“皇阿瑪，兒臣……”
康熙直接打斷他：“既然你覺得索額圖冤枉，那朕就再去查，這次朕親自審查。”
最後太子怎麽出的乾清宮都不知道，因為胤禛跟太子一起出去的，出了乾清宮，太子看向一旁的胤禛。
“四弟，孤看那折子上是你的字跡。”
太子在等他解釋。
胤禛點頭：“是弟弟查的。”
太子聞言心中一陣怒氣：“為什麽？”
為什麽要直接告訴皇阿瑪？
為什麽不提前告知他？
胤禛也很無奈：“回太子二哥，沒有為什麽。”
若是有，隻能是為了心安，也為了理得。
天下總有這樣或者那樣的黑暗和不公，但是人活在世，他既然看到了，他做不到袖手旁觀。
這個時候胤禛才覺得夢中的雍正是他的上輩子，兩人經曆或許有些偏差，但是這嫉惡如仇愛憎分明的性子卻是如出一轍。
“你可知道你這麽做意味著什麽？”
胤禛點頭，他哪能不知道為什麽：“我知道，這事沒查出來是我無能，查到了，不作為，我於心難安。”
太子聞言甩頭就離開了。
胤禛瞧著他離開的背影，忍不住歎了口氣，到底還是到了這個地步。
他知道這是必然，畢竟索額圖一黨除了這些事，還有好些事他都看不順眼，遲早都要發生的事，可是真的如約而至的時候，他也有些難過。
胤禛有些落寞地離開了皇宮。
對於兩人的對話，康熙沒一會就知道了。
知道後，忍不住又是一聲歎息，太子竟然把氣撒到老四頭上，他倒是真“出息”了。
這麽想著，他心裏對太子開始失望了。
晚上，吃過晚膳，兩人躺被窩裏，佟橙兒窩在胤禛懷裏，想到他今天拿些折子去了乾清宮，忍不住問：“索額圖的事你跟皇阿瑪說了？”
“自然說了。”
“皇阿瑪應該發怒了，沒波及到你吧？”
她還真忍不住擔心，畢竟皇帝這職業，在現代聽著沒啥大感覺，真到了古代，才能感受到帝王掌天下生殺大權的威力。
旁邊躺的這人雖然是康熙的兒子，但是誰知道康熙生氣起來會不會不管不顧，畢竟她也聽過不少康熙跟太子之間父子情深的事。
胤禛微微搖頭：“皇阿瑪不是那種人。”
佟橙兒撇撇嘴，她才不信呢，位高權重的人最擅長遷怒了。
不過他都說了，人也沒受傷，她也就不多過問了。
“對了，太子那裏知道了嗎？”
“知道了。”
佟橙兒知道他跟太子關係還不錯，又開始擔心起來了：“那太子沒遷怒你頭上吧？”
胤禛沒說話。
佟橙兒心裏便清楚了，太子肯定遷怒了。
“你別搭理他，你又沒冤枉索額圖，他做了錯事，你奉旨查案，本就如此，他就是太子，也沒理。”
胤禛忍不住跟她說：“我知道，我都知道，既然決定遞這個折子，我就知道會麵臨的後果，隻是有些難受。”
“你知道嗎，小時候皇額娘因為女兒的事，對我的事有些疏忽，太子幫過我不少。”
雖然都是小事，但是那是他小時候難得的溫暖。
小時候他很少被疼愛，太子的存在於胤禛而言，其實有些不同的，所以如今才會這般難受。
佟橙兒聞言，也不好受，可是這是個死結啊！
說來說去都怪索額圖，他要是不做什麽事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