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這樣值得嗎
永曄的眉宇間浮現出糾結之色，隻覺得這個問題鋒利得幾乎將他的心片片淩遲一樣的疼痛。
莫離固執的捧著永曄的臉，眼睛裏是毋庸置疑的認真和肯定，沉聲道：“對不對？”
永曄暗啞道：“為了不留遺憾，賭上自己的性命，值得嗎？”
“不僅僅是遺憾的問題。還有孩子。如果我成功了，我將沒有遺憾，同時也有孩子。這樣，不好嗎？”莫離的眼神清澈如水，幾乎讓永曄找不到任何拒絕的辦法。
隻是，永曄心頭對莫離的擔心超越了一切，還是緩緩的搖了搖頭。
莫離的眉目瞬間暗淡了下來，眼神卻依舊是執拗的：“人生而為人，並非是做任何事情，都需要問一問值得還是不值得的。我們都有一顆心，不管做什麽事情，尊崇自己的本心就好了啊。心引導我去做這樣的事情，那麽，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我都會願意去做。”
莫離遊離的目光緩緩的就凝實了起來，溫柔而堅定的落在永曄的臉上，低聲道：“就好像，我明知道你有事情瞞著我。我的心指引著我去相信你，我就毫不猶豫的相信了你。是一樣的。”
莫離的話，讓永曄心頭一陣難堪。
這樣的話，原本是他最不想要聽見的。
他的確是有事情瞞著莫離，可是他一直都以為，莫離會一直假裝什麽都不知道，讓兩個人表麵上的和諧繼續保持下去。
畢竟，自己的眼睛裏和心裏，是已經將莫離放在了自己生命中最為重要的位置。
自己真的是為了莫離，可以連帶著性命都豁出去的那種。
不管從哪個角度上來說，永曄都覺得，自己對莫離做的這一切，足以抵消莫離對自己的一縷。
然而，莫離守了那麽久都沒有說出來的事情，竟然在這個時候被說出來了。
這一世難道是在告訴永曄，在莫離的心目中，永曄的身份和地位，甚至是比不上一個孩子？
而且還是一個還沒有成型，隻是在肚子裏的孩子。
什麽都不必說，隻是看著如今的狀況，永曄就能聯想到自己以後的身份和地位。
莫離何等聰明，看見永曄這樣的表情之後，竟然隻是眉頭緊皺，便沉聲道：“你在和你自己的孩子吃醋？比較你們倆，誰在我的心目中最重要？”
心事被戳穿，看著莫離那不可置信的樣子，永曄也覺得自己是太過於孩子氣了。
永曄的表現，已經給了莫離答案。
莫離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永曄，你……讓我說你什麽才好？孩子是你自己的。你也是你自己的。我如果不愛大的，我又怎麽會愛小的。先有你，才會有孩子。難道，你這樣的道理，都要我和你說麽？”
永曄臉上浮現出一抹尷尬，隻覺得，女人太聰明了，真的不是什麽好事情。
一點點的風吹草動都瞞不過她，現在好了，這一點醜聞，隻怕是要記到不知道什麽時候去了。
好在莫離也十分的大度，微微笑了笑，坐在了永夜的身邊，手認真的握著永曄的手：“你相信我。給我這個機會，也給你自己機會。原本，我的把握並不大的。可是你忘記了，我如今的身份，可不僅僅隻是莫離而已！”
原本永曄心裏也是這樣想的，隻是礙於很多實情並不方便說出來。
現在被莫離提出來了，永曄隻覺得自己全身都跟著輕鬆了，反手握住了莫離，聲音中帶著篤定的道：“雖然我很不願意用你的事情去麻煩艾倫。可是，你也是艾倫的妹妹。所以，你的事情，也是艾家的事情。並且，艾家的關係，應該能夠為你保住這個孩子。”
莫離嬌嗔道：“也是你的孩子。”
永曄心頭瞬間被暖化，飛快的點頭：“是，是我的孩子，我們的孩子。”
莫離依偎在永曄的懷中，第一次這樣清楚明白的說出自己心裏的想法：“孩子是上天賜給我們的禮物。是聯係我們之間關係的紐帶。這也是我的私心，我希望能擁有一個和你共同的孩子。這樣，不管發生什麽，我們之間的關係，都是牢不可破的。畢竟，孩子的生物學父母，是我們。我們，是他的血脈至親！”
永曄的心裏“嘭”的一聲，就像是燃放起來了煙花一樣的絢爛，整個人的心情在這個時候就莫名的好了起來。
就像是，剛才那個和自己的孩子吃醋的人，根本就不是他一樣。
莫離也很聰明的不繼續去提起，兩個人開始絮絮叨叨的說話，莫離的話題也不知道怎麽的，就說到了司徒青的身上，心頭帶著不悅的沉聲道：“司徒青究竟是你的朋友還是你的敵人。怎麽會希望置你的孩子於死地？”
永曄緩緩搖頭，聲音中帶了幾分沉重的道：“你的這個問題，我沒有辦法回答你。我隻能說，司徒青這個人，能不招惹，我會盡力而為的不去招惹他。他曾經救過我，用了一些不一樣的手段控製了我。不過現在，已經沒事了。隻是，莫離，我有一個要求。”
“嗯，你說。”莫離也是清楚的，在這樣的情況下，永曄正經八百的提出來的要求，肯定不是那麽容易做到。
隻是，現在的莫離臉上還帶著一抹很勉強的笑容，等著永曄說話。
永曄稍微整理了一下情緒，才有些不情願的低聲道：“不管怎樣，到了最後，若是你們一起發生危險。我會選擇保大！”
莫離的心被狠狠的震動了，那可是他的血脈。
若是他真的決定這一輩子都和一直在一起，那麽，這個孩子，很有可能是他唯一的孩子。
而他，竟然在生死之間，這麽斬釘截鐵的就決定了保大。
這讓莫離不得不感動，卻也十分的無奈：“如果真有那麽一天，給我一個機會，讓我看看我的孩子。”
“好，我答應你。”永曄緊緊的抱著莫離，眼睛裏滿滿當當的都是心疼。
這樣的莫離，實在是讓他心疼。
若是早知道，將她留在自己的身邊，最終會讓她這樣的痛苦，指不定，永曄當初就不會做出這樣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