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跳海
永曄這個時候的心情矛盾極了。
一方麵希望莫離在海邊，這樣事情也就能告一段落。
另一方麵也不希望莫離在海邊，畢竟，跳海自殺這種事情，實在是太考驗人的承受能力了一點。
在即將接近海邊的識貨，借著朦朦朧朧的光，永曄就看見一個黑色的影子一點一點的走向海裏。
永曄的心一瞬間就被提了起來，也不敢呼喊，生怕刺激了她，隻能咬緊牙關，一點一點的去接近她。
隻希望，她能夠堅持住，千萬別做出什麽傻事來。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永曄腳上的速度已經飆升到了極致，快到人人無法理解的極致。
就在雙腳觸及冰冷的海水的時候，永曄撕心裂肺的大聲叫道：“莫離！”
莫離的身影猛然頓了頓，根本不用回頭，她也知道這個時候能追出來叫住她的人，除了永曄，也不做第二個人想。
隻可惜了，莫離已經是吃了秤砣鐵了心的不想活了。
聽見永曄的聲音，莫離反而像是更加激動了，移動的速度更快了。
永曄心如刀割，竭盡全力的朝著莫離走了過去。
永曄再也沒有開口呼喊，他知道，在這樣的情況下，不管說什麽，莫離都是不會聽的。
身後嘩啦啦的水聲讓莫離走的更快了。
盡管水的阻力讓她行走變得十分艱難，她還是鍥而不舍的在走。
也不知道是因為心裏還有一點求生的意識，還是自己根本就沒有想到，倒下去，隨波逐流就能完成自己想要完成的事情……
總之，就在永曄即將抓到莫離的時候，一個浪頭狠狠的就打了過來，直接將莫離覆蓋其中。
浪頭的力量不容小覷，莫離直接就站不住了，被海浪淹沒。
永曄很清楚的聽見了自己的心破碎的聲音，飛快的朝著莫離的身影消失的地方，一個猛子紮了下去。
帶著強光探照燈來的老張看見兩個人一前一後的被海水淹沒，心頭的震驚是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飛快的加入了營救的行動。
莫離被淹沒的瞬間，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隻覺得鼻腔耳朵裏瞬間就灌滿了水，腳下瞬間沒有了支撐，自己一下子就輕了起來，就像是漂浮在了水中。
一種隨波逐流的感覺，讓莫離的整個心一下子就變得平靜了起來。
沒有絲毫臨近死亡的恐慌，反而是格外安靜，安靜的幾乎讓人無法忍受的安靜。
莫離並不知道自己在海裏漂浮了多久，隻是這意識即將潰散的時候，感覺有人抓住了自己的腳……
等莫離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晨光熹微的時候，映入眼簾的並非是永曄，而是老張！
“他呢？”莫離眉頭緊皺，心裏不由得就有了一抹不詳的預感。
老張看了看漆黑的大海，臉上的悲傷不言而喻。
莫離情緒有些失控，尖叫道：“你這是什麽意思，他救了我，自己沒有起來嗎？”
老張沉默不吭聲，任由莫離哭鬧。
半晌，莫離才反應了過來，對老張道：“你不是可以去救他的嗎？為什麽不去？我這個該死的人還活得好好的。為什麽他卻不起來？”
莫離身體原本就虛弱，這樣折騰下來，就更加的承受不住了，很快就暈了過去。
就在莫離暈過去的時候，永曄卻在暗處緩緩的走了出來，從老張的臂彎裏麵接過莫離軟軟的身體，全身都被悲傷籠罩著。
老張第一次，忘記了自己的身份，對永曄道：“少爺，莫小姐很難過。她以為你……”
永曄的臉上帶了幾分心疼之色，低聲道：“我知道你是什麽意思，不過……我沒有辦法。隻能這樣。如果不讓她感覺一下失去的痛苦，隻怕這樣的事情，還會有第二次，第三次……盡管這樣做很殘忍，我也不得不這樣做……”
原本永曄以為，自己能堅持消失在莫離的生命力好幾天，能在幾天之後再出現。
可是在暗處看見莫離一醒來就非要打電話給艾倫和喬治，去海邊找他的時候，永曄就忍不住出現在了莫離的麵前。
在永曄出現之前，莫離還能很清楚的發號施令，說話的聲音還是十分清楚明白。
可是在永曄出現之後莫離的情緒整個就已經崩塌了，一把抱著永曄，嚎啕大哭！
永曄的心也跟著擰巴了起來，輕輕的揉著莫離的後背，道：“好了，別哭了。你這樣哭，我心疼……”
莫離的拳頭一下一下的打在永曄的胸膛上，聲音中帶著控訴的道：“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幹什麽？你知不知道你那樣會死的？你這樣做，值得嗎？”
永曄的眼淚瞬間就流了下來，滴落在莫離的臉上，聲音格外低沉的道：“有什麽值得還是不值得的？你來告訴我？有什麽值得，有什麽不值得？如果，你沒有了，留下我一個人，那有什麽意思？”
“……”莫離原本有很多話能夠把永曄的話給頂回去，卻發現自己不管說什麽，對於現在的永曄來說，都是一種殘忍。
莫離的情緒逐漸的穩定了下來，雙手捧著永曄的臉，認真道：“你怎麽這麽傻？”
“你是我的風向標，你傻，我自然也就跟著傻了……”永曄一本正經的捏著莫離的手，趁著莫離還沒有吭聲的時候，道：“我知道你這樣做是為什麽。可是，事情總歸會有解決的辦法。我一直以為，隻要能和我多走一步，你絕對不會退後半步，卻不想，你最終，還是選擇了退後。你這樣，讓我情何以堪？”
莫離的眼淚幾乎是止不住的往下流：“我……我沒有想過……我從來就沒有想過河陽做的後果，我隻是……單純的不能接受你不要這個孩子……”
“是我自己的孩子，我怎麽可能不要。”永曄的話還沒有說完，莫離就激動的道：“你說什麽，你再說一遍？”
永曄愣了愣，不過還是很聽話的再說了一遍，道：“我說，孩子是我自己的，我不可能不要。”
“你終於承認孩子是你自己的了。我一直以為……”莫離的話說了一半，最終還是沒有繼續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