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沒有挽回的餘地
永曄原本是不想點頭的，可是在這個時候，永曄不得不點頭，沉痛的對莫離道：“是，沒有挽回的餘地了。”
莫離很清楚的聽見了自己的心髒破碎的聲音，一片一片！
最開始在知道她的身體有問題，這個孩子很有可能是她最後一個孩子的時候，莫離就發誓，一定要把這個孩子生下來。
不管永曄要不要他，她都要生下來。
原本莫離以為，不管發生什麽事情，她和永曄之間連帶著殺父殺母之仇都能夠壓下來，就已經沒有什麽事情能阻攔兩個人在一起了。
可是最終，莫離發現，自己還是太天真了。在永曄的眼睛裏和心裏，還是有那麽多那麽多的事情，是比殺父殺母之仇都要重要的事情。
習慣了依賴的莫離，在這個時候突然失去了所有前進的動力。
也沒有了最開始知道有問題的時候的那種淩雲壯誌。
看著莫離木然起身，一步一步的朝著房間裏麵走過去，永曄的心就狠狠的顫.抖了起來，心裏莫名其妙的就有了一種即將要失去莫離的感覺，一把將莫離給抓住了，聲音略帶顫.抖的道：“你去哪裏？”
莫離的眼珠子轉了轉，回頭看了永曄一眼，眼睛裏沒有任何情緒波動的道：“到吃飯的時間了。我餓了。”
就在莫離永曄鬆了一口氣的時候，聽見莫離無限愛憐的道：“孩子肯定也餓了，一天沒吃東西了。”
“莫離……”永曄的聲音都帶著顫.抖，不敢去看莫離這個時候宛若行屍走肉一樣的表情。
莫離微微笑了笑，看了看永曄，片刻之後，才道：“你不必這樣看著我的。古時候的人，就算是要上斷頭台，那也一定是要吃飽喝足的。你也不會想要讓我們的孩子，去了另一個世界，也做一個餓死鬼吧？這樣，你的靈魂，會得到安寧嗎？”
莫離說完，根本沒有理會永曄，直接轉身就出去了。
一切都和平時沒有任何差別，餐桌上地方飯菜都和平時差不多，莫離吃飯的時候也和平時一樣，還會給永曄布菜，告訴永曄，什麽菜好吃，什麽菜不好吃……
隻是，言語中並沒有絲毫的生氣。
那種感覺，就像是莫離在強顏歡笑一樣。
永曄心如刀割，卻無可奈何，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莫離折磨自己。
永曄有些惱恨，恨自己為什麽如此懦弱，竟然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讓莫離為難。
原本，他應該不計一切後果的將所有的都告訴莫離。
就算是在自己能力範圍之內不能解決，那也還有艾倫。
就在永曄躊躇要如何把這件事情從傳給你自己不能控製的現在拉回能控製的方向的時候，莫離就已經放下了碗筷，優雅的擦了擦唇，對著永曄道：“我吃好了，我先上去。”
原本永曄對莫離還是有些擔心的，不過看著莫離吃飯的時候，大部分都算是正常，永曄也就沒有怎麽放在心上，點了點頭，關心道：“小心一些。”
莫離的腳步頓了頓，似乎是不甘心的轉過身，回頭看著永曄，臉上帶著很明顯的期待的道：“真的不能留下來嗎？”
永曄看了看莫離，眼睛裏的糾結之色顯而易見。
莫離低低的歎了口氣，聲音中帶著幾分無奈的點頭道：“好了，你不必說什麽了。我都知道了。”
永曄一時間不知道要怎樣麵對現在的莫離，吃過飯，在客廳坐了接近一個小時，才上去了房間裏。
發現莫離已經洗漱過了，並且睡著了。
坐在莫離的身邊，輕輕的捋了捋莫離的頭發，低聲道：“我又何嚐不想要將這個孩子留下來。隻是……我不能。要怪，就怪這個孩子來的不是時候……”
永曄絮絮叨叨的在莫離身邊說了好一陣的話，才轉身出去了，直接去了書房。
做出這樣的決定，他也十分的痛苦，睡不著。
如果一直在這裏絮絮叨叨的打擾莫離，還不如，去書房打發時間。
永曄不知道的是，就在他轉身之後，莫離的眼睛陡然睜開了來，晶瑩的眼淚撲簌簌的掉落了下來，口中呢喃道：“不是時候……不是時候……”
念叨了兩三次之後，莫離的臉色就完全變了，她想了起來在永曄從法國回來的時候，也曾經過問這個孩子是什麽時候有的……
那是不是代表……
莫離的臉色陡然就變了，眼淚也停了下來，痛苦而淒厲的搖頭道：“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他不可能懷疑我的。這個孩子，分明就是他的。他怎麽可能懷疑我呢？”
莫離一邊說，一邊起身，找了一套寬鬆的衣服換上，坐在陽台上，一聲不吭的看著已經是暗黑色的大海。
隻覺得，往日裏看起來十分明亮的燈塔，在這個時候，竟然看不見絲毫的亮光。
莫離隻覺得，自己的心，在這一刻變得無所適從了起來……
半夜三點多，永曄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給驚醒了，開門就看見一臉緊張的老張，眉頭緊皺的沉聲道：“什麽事？”
老張的臉色難看了一瞬間，飛快的道：“莫小姐出門了。我看著莫小姐的情緒有些不對。不敢驚動莫小姐，隻能來找少爺了。”
永曄霍然起身，直接將老張推開就飛快的奔了下去。
心頭那一抹不詳的預感越來越濃烈了。
外麵沒有聽見汽車的聲音，很明顯，她沒有開車出門。
順著公路追了很長一段，沒有任何發現，撥打電話，也沒有人接聽。
永曄看著漆黑的長長的公路，隻覺得今天的天氣實在是太煩躁了，若是有月光，也能看清楚前麵是不是有人在走。
追出去十分鍾左右，永曄才發現自己應該是追錯了地方。
耳畔傳來的海浪的嘩嘩聲，讓永曄如初夢醒。
永曄不由得想起來小時候的莫離曾經一臉向往的說：如果將來有一天我死了，我希望我自己的骨灰能夠被灑在大海裏。
身前不能去周遊世界，死了，也是要去一次的。
永曄的後背瞬間被汗濕了，腿一拔就朝著海邊衝了過去。
心頭不斷的在呼喊，不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