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7.第686章 將死之魚
胖子被帶到一處偏僻郊區的荒廢工廠，癱軟靠著一根水泥柱子，明達一桶水澆醒，胖子睜開迷糊眼睛，趙無歡叼著一根煙，陳慶之站在遠處雙手環胸閉目養神。
並沒有覺得局勢非到魚死網破僵局的胖子甩了甩頭上的水滴，道：「趙無歡，你這麼做有什麼意義？你真正的敵人不是我，你自己清楚自己得罪了誰，神戶山口組，還有極東會，在山口鈴一面前下軍令狀要把你弄死的北源里。」
「山口鈴一？他還暫時代表不了神戶山口組，據我所知他只是山口組的子孫，有可能是下一代的組長，但最起碼現在不是，而且還不一定神戶山口組能不能長久下去，山口組不可能就這樣讓百年的幫派毀於一旦，至於北源里。」趙無歡咧開嘴，露出和電視上面完全不同的笑容，做一個刀抹脖子的手勢。
「你說笑話吧，趙無歡，牛皮不帶你這麼吹地。」感到天大荒唐的胖子不敢置通道，一臉嘲諷，胖子前些年第一眼見到山口鈴一的那個北源里，就覺著哪怕山口鈴一死了，北源里也能活下去，要知道短短一年就能爬山山口組的實力榜單，不是嘴上說說那麼簡單的。
「信不信那是你的事情。」
趙無歡撇了撇嘴，吸入一口煙，坐在一塊水泥桶上道：「今天把你拉到這裡而不是直接在別墅里做掉，就是想從你嘴裡知道一點新鮮事，你做惡人這麼多年，手裡頭肯定有不少大人物的把柄，你就當幫我一回，我等下也給你一個爽快的死法，省得我動刀子，把對付畜·生那一套用在你身上，那滋味可真不好受。」
「北源里真死了？」胖子顫聲道。
「死了，也就兩個鐘頭前的事情。你們路上也有個伴。」趙無歡平靜道。
胖子仰起頭，神情凄然，這個姿勢保持了五六分鐘，趙無歡安靜等待，也不催促，隨後胖子環視一周，空蕩蕩的廢舊廠房，只有四五根蠟燭，燈光飄忽昏暗。
他似乎也不知道是該大聲咒罵還是鬼哭狼嚎。
只是重重嘆息，終於望向眼前這個一次又一次出人意料的年輕人，苦笑道：「我非得死？」
「你不死。我的計劃就付之東流，你說我像心慈手軟的好人嗎？」趙無歡笑道。
「還真是應了那句老話，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濕鞋，可我怎麼都沒想到會栽在你小子手上。」胖子臉色猙獰，咬牙切齒。
剛取代山谷家在東京的實力，然後大賺一筆，再成功躋身到那些大佬的前面，雖然會被喊做暴發戶，但誰不是從暴發戶一步一步走起來的。
不等他大展身手，也沒來得及嘗一嘗夢寐以求的***是啥味道，就大起大落跌到谷底。
胖子不甘心，那雙眼睛兇狠盯住對面地趙無歡，如果能用嘴巴咬下這個青年兩口肉，胖子絕對不會只咬一口。
「知道怎麼解剖那些畜生嗎？」
趙無歡揮了揮手中那柄不太亮的匕首。
隨後也不說話，只是拿著刀子在空中做了一系列挑勾撩刺的手法演示。
嫻熟靈巧，極具觀賞性。
但相信對於即將以身試法的胖子來說，沒有半點美妙可言，他不是沒挨過刀子，但絕對沒被人當作畜生開膛破肚，一身雞皮疙瘩，一陣毛骨悚然。
趙無歡走到想逃卻無處可逃的胖子跟前蹲下來，匕抵住他的脖子道：「乾脆點，要不然我一心急，就把你跟北源里一樣收拾。反正你死就完成任務，套出東西是額外驚喜，你別拿這個跟我玩交易，我不吃那套，要想少受罪，就少繞彎子，要哭就哭要罵就罵，泄完了趕緊說，我聽***說你私下是個很虔誠的佛教徒，就當死前最後做回善事，跟你做狐朋狗友做生意財的沒一個好人，我拾掇他們，等於間接幫你積德。」
「你狠！」
胖子猖狂放肆笑道，幾乎笑出眼淚，笑著笑著就哽咽起來。
趙無歡不動聲色。
胖子有點不甘心的問道：「我能問一句，你的夢想真的是演員嗎？」
趙無歡直接道：「當然。」
胖子這下笑道：「沒想到一個戲子竟然可以在日本的黑·道興風作浪，我在日本混了這麼多年，也沒有看到像你這樣的戲子，你把所有人都耍了。」
趙無歡冷笑道：「我原本只想要演戲，奈何光低頭路走，不看周邊，總會被攔路石和樹根擋住，摔跤是小事，可是卻要把前面的去路都要堵死，那我就不得不把周邊的枝枝蔓蔓全部砍乾淨，這樣走起來，就會輕鬆許多，你說是不是。」
臉色蒼白嘴皮泛青的胖子慘淡道：「你行，趙桑，能不能幫我弄點好酒好茶，想最後吃一頓好的，最好是日本牛肉，我這個人一生出來就窮，是餓大的，這些年忙著賺錢玩女人，沒來得及顧上吃。」
趙無歡搖搖頭。
最後他想了想，掏出一根煙放到胖子嘴上，並且幫他點燃，道：「酒菜沒有，煙還是可以有，就是不貴，便宜貨，但吸著也不錯。」
胖子大口大口抽著煙，像一條被拋上岸的將死之魚。
一根煙差不多抽盡，胖子還是不甘心的問道：「趙無歡，你老實回答我一個問題，你跟資料上所說沒有一點後台？就是一個純戲子？」
趙無歡略微自嘲笑道：「我能有啥背景，中國人，連在日本的一個親戚都沒有，唯一能看得上我這種人的就只有田二郎那麼二貨，可惜·····。至於你們所知道的美軍事件，那也是誤打誤撞認識的，他能救我一次，不能救我兩次，要真說有後台的話，現在算是有一個，那就是步家，我認了一個干爺爺。」
胖子破天荒露出一個無關城府也無關陰險的笑容，奇怪的趙無歡還是幫他點著第二根煙。
「我死後，你去大田區找一個叫貞子的女人，你要的東西都在她那裡，她只是一個無辜的傻女人，很久以前我難得了一次善心，她就非要報答我一生一世，我替她不值，唉，不說這個。無歡君，我只希望你拿到東西后讓她繼續過平靜安穩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