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第137章 無能
趙無歡哭了，哭的像個孩子，長這麼大，趙無歡記憶中哭過的次數一巴掌可以數過來，今天第一次因為女人哭，第一次因為自己的懦弱哭，第一次沒有任何控制的哭了。
整個越野車上鮮血直流，嚇得司機都全身顫抖，車子的門縫處紅色的血液一點一點流了出來，趙無歡無能為力，猶如黃河決堤一般，趙無歡的手不顧一切的在下面使勁堵住。
但都無濟於事，鮮血還是從手縫裡面流了出來，直美最後一口鮮血噴在了趙無歡的臉上，然後就閉上了眼睛，司機一腳剎車停在了路邊，結結巴巴的問怎麼辦。
趙無歡沒有把直美送往醫院，因為趙無歡不想讓任何人看到直美被糟蹋過的身體，趙無歡命令司機把車開到了火葬場，到火葬場的時候，直美的身體已經停止流血了。
整個人看上去猶如被吸血鬼吸幹了血液一樣癟瘦，只剩下一副空皮囊，趙無歡抱著那具空空的身體進入火葬場的時候，把工作人員都嚇了一跳，但因為之前田二郎的關照，沒人敢問什麼，趙無歡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就那樣看著直美被慢慢火化，最後裝進一個小盒子裡面。
瘦弱的少年就站在趙無歡身後不遠處，眼睛裡面只有趙無歡，一晚上火化了兩個人，趙無歡這輩子一夜親眼見證到兩個人死在自己的面前，都被自己親手火化掉。
趙無歡心中暗暗發誓，不讓身邊的任何一個人再消失，趙無歡痛恨這裡，雖然每個人臨終都要來這裡，但趙無歡還是痛恨，最痛恨的是自己。
趙無歡抱著骨灰盒來到外面，那個司機緊張的看著趙武歡，趙無歡道：「你回去吧，下面的是不用你送了，沒事，我會給你老闆打電話的，把車上弄髒了，可能還需要麻煩你收拾一下，希望不要介意。」司機連忙點頭，說不會的，他今晚就會把車子清洗乾淨。
趙無歡看著司機把車開走後，自己和少年兩人懷裡都抱著一個骨灰盒，趙無歡現在甚至連給他們買墓地的錢都沒有，痛恨自己的趙無歡用拳頭狠狠的砸了兩下胸口。
無能，這是趙無歡現在給自己的定語。
趙無歡站在路邊打了半天車也沒有人願意停下，最後還是少年站在前面才打到車，趙無歡兩人上了車后，司機轉頭才看到趙無歡身上的鮮血，楞了一下，張最想要讓趙無歡下去，可卻不敢說出口，因為趙無歡的眼睛充滿了恐怖，趙無歡直接坐車來到了美子的樓下。
趙無歡想要上去，可腳步走到樓梯口，怎麼都邁不上去，要怎麼告訴她，難道直接告訴她，直美已經死了，趙無歡說不出來，想了想趙無歡決定還是先回家，美子現在和老人在一起也是一種好的選擇，等自己平復了心情再來，趙無歡轉身往家走去，這次沒有打車。
一路上瘦弱少年就跟在身後，不管趙無歡走到哪裡，他都一步不離的跟在後面，從頭到尾不曾說過任何一句話，也許就是他說的，現在的他只想做一個僕人。
現在已經凌晨，趙無歡路過一家24小時營業商店門口的時候，停了下來，趙無歡走進去把店員都嚇了一跳，差點要報警，趙無歡只是買了兩份泡麵，又買了一堆的啤酒。
給店員結完賬后，趙無歡讓把泡麵泡好，這才拿著走了出來，邊上就是小公園，趙無歡來到公園，把泡麵交給少年，少年有點遲疑，趙無歡指了指道：「吃吧，我也請不了你太好的。」少年把骨灰盒和趙無歡的那個骨灰盒放在一起，端起了泡麵，狼吞虎咽的就吃了起來。
趙無歡看著他的吃相，笑了一笑，他臉上黑的只能看見眼睛，連帶著血漬也一起吃了進去，很快一碗面就吃完了，趙無歡指了指自己的那一碗，少年又拿過去，趙無歡說慢點吃。
少年這次才一口一口的吃了起來，也許剛剛的那一碗對他來說根本就沒有嘗到味道。
趙無歡靠在椅子上面，一聽啤酒接著喝了去起來，趙無歡的腦袋是空的，頭上有點涼，用手輕輕一抹，才發現血液還沒有干，趙無歡把上衣脫了，綁在了自己的頭頂。
因為之前的傷痛，趙無歡都感覺不到身體的疼痛，只有麻木，腦袋裡面只覺得一陣一陣的發矇，蒙的時候趙無歡就使勁搖晃一下腦袋，不記得自己的腦袋上面挨了幾棍子。
望著天空喝酒不停，慢慢的就失去了知覺，不知道困得睡著了，還是昏迷了過去。
等趙無歡睜開眼睛的時候，天色已經亮了起來，趙無歡一轉頭就看到少年一動不動的站在邊上，盯著趙無歡，他一夜沒睡，就這樣守著趙無歡到現在。
趙無歡看了一下地上的啤酒，自己竟然都已經喝完了，腦袋還是很疼，趙無歡晃動了一下，然後站起來道：「走，回家去。」
少年抱起骨灰盒跟在趙無歡的身後，回到家裡的時候，趙無歡看到門上留著一樣紙條，是吉沢明步的留言，她昨晚以為趙無歡在家，問為什麼一直沒回家，今晚還要不要開店。
趙無歡收起紙條，開大房門，少年不敢進去，趙無歡用手直接拉著少年走進了屋子，昨晚上是因為太黑看不清，現在天亮了，確實能看到少年身上很臟，難怪他在車上不願意坐。
到趙無歡的門口也不敢進來，趙無歡把兩個骨灰盒放到一起，然後進到浴室自己給自己沖了一個澡，從身上流下來的血跡都染紅了整個浴室的地板，不知道有多少是自己的，有多少是直美的，趙無歡走出來的時候，少年還是站在進來的地方一動不動。
趙無歡把少年推進了浴室，然後把浴巾之類的都交給了他，說你自己洗一下，你媽媽可不希望你這樣活下去。
趙無歡躺到床上，腦子裡面全部都是昨晚的事情，拿出手機看到田二郎一晚上打了不少的電話，吉沢明步打了一個，接下來的是小妖打的，趙無歡給田二郎打了過去，報了一個平安，然後明達的電話就打了過來，說是現在要過來集合。
趙無歡掛了電話，等了半天少年都還沒有出來，趙無歡怕出什麼意外，在門口叫了兩聲還沒有應聲，就直接推開了門，眼前的一切嚇傻了趙無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