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2.第352章 牛頭馬面
陸風捏著郭言志的手腕，號了號脈，然後用針灸把他救醒。
郭言志靠著牆坐起來，看了看屋子裡的情形，捂著額頭喘著氣說道：「這道士用的什麼妖法？我的頭痛死了。」
「我聽師父說過，古有一鈴，號震魂，聲可勾魂奪魄，不知道是不是這東西。」秦紅魚手捏道訣，抱元守一，誦念南華經恢復心神，精神好轉之後，站起來解釋了一句。
「這一晚見過的怪事，比過去十幾年見的都多。」夏語冰喘著氣說道。
秦紅魚把竹葉水遞給夏語冰，說道：「再喝點吧，頭就沒那麼痛了。」
「謝謝……」夏語冰說了聲謝，喝了一口竹葉水，然後遞給一旁的鐘建國。
秦紅魚掃視一圈屋子裡的情況，看見被一槍爆頭的鬼道人，不由得抬手擋了一下眼睛，說道：「現在怎麼辦？死人了，警察肯定會管的吧？我可不想被人抓去警局審問。」
「你們走吧，我留下來等警察就行。」郭言志見陸風正在檢查兩個年輕道人的情況，便問道，「這帶個道士死了嗎？」
「沒有，只是昏了過去，我給他們進行了針灸，一會就能醒。」陸風答道。
「現在走還是不走？」秦紅魚檢查完自己包里的東西，催促道。
陸風處理完兩個年輕道士，站起來說道：「這樣吧，我和秦姑娘去找男童的屍身，郭胖子留下來等警察。鍾叔和夏蟲幫郭胖子把這兩個道士綁起來，然後就先離開吧。」
眾人點頭同意，各自行事。
陸風和秦紅魚在地下室里找到了男童的屍身，和女童的屍身一樣的情況，灌滿水銀，看著不大，但是很重。
「最好能在黎明的時候安葬，要麼現在就去棲霞山，要麼就等明天。」秦紅魚算了一下時辰說道。
「儘快吧，也算了卻一樁事情。」陸風說道。
「那好，我陪你去棲霞山，找清陽觀的道友幫忙。」秦紅魚說道。
陸風走回屋子裡，見郭言志放下手機，問道：「報警了？」
「報警了，十分鐘就能到。」郭言志點點頭，把手機塞進口袋裡，又補充道，「嫌犯是從我們分局把青銅燈偷出來的，所以案子歸我們分局管，這件事很難解釋得清楚，不過估計上頭也不會追究得太仔細的。我留下來應付警察就行，你們回去吧。」
鍾建國和夏語冰正在清理現場，飛快把指紋和鞋印全部擦掉，然後把兩個仍在昏迷的年輕道士綁在椅子上。
「嗯。」陸風應了一聲，說道，「我和秦紅魚去一趟棲霞山，鍾叔和夏蟲，你們也回去吧。」
「知道了，不用你提醒。」夏語冰把兩個彈殼撿起來放進口袋。
郭言志抬頭問道：「你真的要把九兒和她哥哥送去投胎？」
陸風有點踟躕，考慮了一下說道：「在陽間滯留太久，對他們不好，完成了一個輪迴，應該有一個新的開始，不是嗎？」
「你用的是反問句，說明你心裡挺糾結的。」郭言志一副看穿人心的得意笑容。
這時候，秦紅魚從外面走了進來，用爽朗的聲音說道：「有什麼好糾結的，人受的苦和享的福都是有定數的，只要行善積德不作惡，下輩子就會投胎到好人家。他們是準備去享福的，需要你們擔心嗎？」
「你有問過他們的意思嗎？你怎麼知道他們願意投胎轉世？」郭言志從椅子里站起來，問道。
秦紅魚不回答，用一句話就把郭言志堵了回去：「你想死嗎？但是你總會有死的一天。再怎麼不願意，該來的還是會來。既然他們是去享福的，就應該為他們高興。」
……
陸風和秦紅魚開車趕往棲霞山，在黎明的時候，把兩個童子的屍身安葬在一起。
天光出現在東邊地平線上的時候，八卦鏡中的男童魂魄終於擺脫的戾氣，恢復了一個小男孩的樣子。
陸風和秦紅魚走進清陽觀正殿，給正殿的上清道尊神像上了一炷香。
秦紅魚將八卦鏡取出來，手捏法訣抹去八卦鏡上的金光，將兩個童子放出來。
「你們先跪拜上清道尊吧，我找陰差來帶你們去投胎轉世。」秦紅魚雙手合十對著上清神像盈盈一拜。
兩個童子手拉著手，身著大紅喜服，就像年畫里走出來的娃娃。
「我不要投胎，我要逃走。」女童九兒不肯投胎，扭頭就要飛走。
「三清道尊在這裡，你們走不掉的，你們的怨氣已解，為什麼還要在陽間逗留？」秦紅魚一點都不擔心，既然敢放他們出來，自然是不擔心他們逃走的。
九兒往陸風面前走了一步，有些生氣的說道：「你也不幫我說話嗎？我不要投胎。」
陸風嘆了口氣說道：「雖然有些不舍，不過你們真的應該去投胎轉世，秦道長說了，你們會投胎到一個好人家，下輩子能享福，不也很好嗎？」
「我才不信！我們被賣到大老爺家裡的時候，人牙子也說是去享福的！」九兒拽著男童的手，就要往道觀外飛走。
突然，一道金光從三清神像中射出，把兩個童子帶了回來。
秦紅魚拿出令符，招來陰差。
過了片刻，秦紅魚想著正殿門口躬身施禮：「閣皂山弟子，恭請神君。」
陸風盯著正殿門口仔細看，什麼都沒看到，那個位置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便往秦紅魚身邊挪了一步，小聲的問道：「真的來了？」
「嗯，是個牛頭陰差。」秦紅魚回道。
「真有牛頭馬面啊？」陸風因為看不見，所以更好奇了。
「有，一般牛頭好說話，馬面更凶一點。」秦紅魚說完，取出一份像是古代奏摺的東西，遞過去說道，「這是陳情表，這對童子此生命運坎坷，請神君多多看顧。」
隨即陳情表飄起來，消失不見。
兩個童子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牽制帶走，走出正殿門口之後，兩個童子又轉身跑回來，在陸風和秦紅魚面前盈盈拜倒，跪拜了三下才起身隨陰差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