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9章 饑浮世界
但讓我一時之間感到無比惡心的是這些爬蟲,似乎跟長了眼睛一樣,竟然朝著我的身上湧了過來。
那好家夥,烏泱烏泱的和洪水呀,我拚命的用手往腳底下想把這些蟲子談下去,可是反而這些蟲子就和拚了命一樣,越往上爬的越多。
直到最後,我的西裝褲筒裏,全部都是這種白色的蟲子蠕動著,甚至能感覺到這些蟲子渾身上下濕漉漉的液體。
再用不了幾分鍾的功夫,我看這些蟲子就會爬滿我的全身,想到這些我渾身上下不由得是倒吸了一口子的涼氣,心中覺得危險。
忍不住的趕緊用眼神瞟了瞟站在旁邊的元極老祖,但是她看到這些東西似乎就跟沒看見一樣,我不由得有些著急了,這一時半夥之間不是要了我的命嗎。
“老先生,您別站在那邊看單了,趕緊過來救命。”
我勉強在我腦海當中把我說的最後一絲理智,從嘴巴當中吐出的這句話,沒想到元極老祖隻是微微一笑,開口道:
“無生無,萬物皆幻象,去怕那些幹什麽?”
這句話猶如是醍醐灌頂,一下子澆在我的腦袋上,不由得讓我多長時間想起了一件事情,這當中所存在的一切隻不過都是那個黑衣鬥篷人所布置下來的法陣。
要是這些東西是真的的話,恐怕我腳底下的這一步樓梯,不知道在多少年前就已經被這些蟲子給吃的一幹二淨。
怎麽可能還容得我們兩個人現在站在這一步樓梯上麵,這一切很有可能都是心中恐懼幻象所產生的。
想到這裏,不由得讓我想起了那一句,世間萬法皆泡沫法門而已,何足懼哉。
我不由得深呼了一口氣,兩隻僵直的腿就立在那裏,把眼睛給閉了起來,心裏麵慢慢悠悠的竟然開始念起了道德經,隻是這樣不消多時,卻覺得腳底下剛剛那一陣一陣蠕動的感覺漸漸退了下去。
這個時候我再打開眼睛一看,什麽白色的蟲子早已經消失不見,否留下來的隻不過是我和元極老祖兩個人以及牆麵上的那一整幅的壁畫。
而且此時此刻似乎這整部樓梯上麵的光亮也比之前亮出了數倍,讓我能夠清清楚楚的看見牆體上麵所畫的那幅壁畫那個六耳神猴吃小孩的,隻不過是整幅壁畫當中的一部分而已。
除此之外是外麵掛著一整張修羅地獄,我隻是用目光掃視了一眼。一直從樓梯的拐角處到樓梯最底下,整個壁畫被分成了18個階段。
剛剛好也應對了幽冥當中的18層地獄,而我們所站在的這個地方,那個六耳神猴的背景剛好是無數的餓死鬼正在吞噬剛剛被放進來的鬼魂。
這些鬼魂前腳才被餓死鬼們給吃幹抹淨,下一秒的功夫又從筋骨當中重新長出血肉,繼續重複被這些鬼魂生吞活剝的痛苦。
傳說當中在這世間貪財好色,或是好酒樂肉之徒,死後就會被打入這一層地獄當中,這個地方也被叫做饑浮世界,隻不過是18層地獄當中的第3層。
再往下走,還有拔舌地獄,穿心地獄,諸如此類,隻要越往下走一層,這痛苦就加大一分。
剛剛在我心中所出現的這些幻象,那些白蟲子應該就象征著饑浮世界當中的那些餓死鬼了。
我這時候才明白過來,為什麽元極老祖看到這些東西,明明是眼睛當中所見,可是卻對其熟視無睹。說到底依舊是那句無生無。
都是如夢似霧,泡沫幻影的東西,並沒有什麽可以讓人真正感覺到恐懼的。
“既然心中已經通透,何必在此多做逗留。”
元極老祖縷了縷他那三綹長髯,伸出手把我一勾。
頓時之間我就覺得腳底下突然踏空了一下,整個身體往底下墜去,似乎旁邊的木質地板已經變成了空氣。
地底下是無盡的深淵,不知道我往下落了多長時間,這才覺得四周微微有一絲的光亮,光亮照在一張老式的黃花梨太師椅上麵,那款式很眼熟。
我仔細一看,竟然在我自己家裏麵。
“我雖說能帶你破陣,但是我終歸是鬼魂,有些東西幫不了你,還得你自己來。”
元極老祖說完這句話,抬頭一笑,趁我還沒明白過來他這句話的意思,竟然伸出巴掌往我背後拍了過去,頓時之間我背後一揚,整個身體落入了那光亮當中。
裏麵是一間屋子,左右兩邊的太師椅,正中間的一條紅木質地的條案,上麵擺著一對錫製燭台,正中間還有一部小屏風,畫的是臘月梅花圖。
更往旁邊靠的地方個子還擺著一對梅瓶,裏麵各自都插著三根極小的方天畫戟,這在老年間倒常見,象征著平升三級,是個寓意。
屋宇看上去很整潔,並沒有一絲半點的灰塵,我仔細看了看這些,心中越發肯定這個地方就是我自己家。
唯一不同的地方是條案旁邊竟然把這一包哈德門香煙,還有一盒銅錢牌火柴。
樣子款式都很老,像是我小時候才有的香煙,見到這個情況我愣了一下,這才想起來,我爺爺當年抽煙,抽的就是老哈德門,那銅錢牌火柴在我10來歲的時候就已經停產了。
見到這些,我不由得愣了一下,難道說在這個幻境當中我自己穿越了嗎。
正在我愣神的功夫,突然之間從裏屋傳出了一聲很清脆的咳嗽聲,抬頭一看,從裏麵走出來一個老人。
這人的身高很高挑,至少有1米8,身上圍著工匠用的藍布圍裙,手裏麵是一對駝色的袖套,一頭銀發,一絲不苟的往後梳著。
一時之間我竟然有些淚目,沒多少猶豫,從嘴巴裏麵吐出了一句爺爺。
那一對袖套,我太過於眼熟了,小時候跟著我爺爺做神鬼塑,我爺爺就是這一身打扮,那袖套不知道戴了多少年的時間,我也不知道自己看了多少年。
麵前這個人,那還用多想,肯定就是我爺爺。
不過這老人,似乎沒有看到我一般,坐在了條案旁邊的太師椅上,從煙盒當中掏出香煙,想點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