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顏夜の故事

  沒想到再次看到顏夜的時候我會吃驚到半天都吐不出一個字。 

  她……她怎麼會這樣？這離上一次見面才多久？ 

  原本那冰藍色的長發，現在卻毫無光澤、原本那姣好的身材，現在卻骨瘦如柴、原本那有如sd娃娃一般精緻的臉，現在卻毫無生氣，沒有一絲血氣，蒼白的有如一張白紙。 

  怎麼會變成這樣？我的雙手不自覺的握緊，還有一些顫抖。 

  扭過頭看向自家哥哥，發現紅蓮臉上的表情十分奇怪。是什麼呢？難過？心痛？還是傷心？為什麼？為什麼紅蓮會露出這種表情？為什麼他看見我左手上的血印後會那樣激動？為什麼我說血印是顏夜下的時候，他會那麼吃驚？ 

  太多為什麼了，我心亂了。吶，誰來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麼事了？誰來告訴我這一切到底是怎麼了？ 

  「……夜，你……你為什麼會……下血印？」紅蓮的聲音有些顫抖，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顏夜。 

  「有因必有果，既然是我自己種下的『因』，那就讓我自己來接收這個『果』吧。」顏夜看著紅蓮，淡淡的說道。 

  「你什麼時候發現有這個禁術的？」紅蓮閉上了眼睛，微微仰頭。 

  「呵，十幾年前吧。只不過，那時候我沒下定決心使用這個禁術罷了。」顏夜自嘲的笑了笑，可是卻沒從她的語氣里聽出一絲情緒。 

  「是嗎？可是……可是你應該知道……你用了這個禁術後會有……會有什麼後果吧？」紅蓮衝到顏夜面前，死死的抓著顏夜的肩膀。 

  「啊，我知道，但我不後悔。」顏夜抬頭看著紅蓮的眼睛，她的眼神十分堅定，沒有絲毫動搖。 

  看著紅蓮和顏夜你來我往的你問一句、我答一句，終於我忍不住開口了。「你們在說什麼？什麼禁術？什麼後果？你們不要無視我好不好？」我咬了咬唇，大聲的問道。 

  「……」 

  「……」 

  紅蓮沒說話，顏夜也沒回答。 

  「為什麼不回答我？不能告訴我嗎？你們說話啊。」我有些激動，對著他們大吼了起來。 

  龍馬拉著我的左手，加大了力道。好像似在說：冷靜點。 

  可是啊，龍馬，你要我怎麼冷靜呢？我不想被蒙在鼓裡啊，我不想他們什麼都不告訴我啊，我不想一無所知啊。 

  今天的紅蓮很奇怪，自從發現了我左手的這個血印后，就一直很奇怪。今天的顏夜很奇怪，那巨大的變化，那無奈的表情，而且她的語氣也沒有了平常的尖銳、刻薄，真的很奇怪。 

  他們的變化，一定是與我有關，這一點，我敢肯定。可為什麼？哥哥啊、顏夜啊，你們為什麼不說話呢？為什麼不回答我呢？ 

  「雪，聽我說個故事好嗎？」顏夜看了看我，然後閉上了眼睛。 

  「……」我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等待著顏夜的故事。 

  「從前，有個女孩沒有朋友、也沒有親人，一直都很孤獨、很寂寞。有一天，王出城巡視，他身邊帶了兩個人，一男一女。男的有著火紅的長發，女的有著淡紫色的長發，兩人外貌出眾、氣質高雅。女孩站在擁擠的人群里看著他們，可是卻被人推倒在地，摔倒在那兩個人的腳邊。女孩有些害怕，她怕他們會責罰她。可沒想到的是，王身邊的那位紫發女孩走到了她的身邊，將她扶了起來。還說：『有沒有受傷？摔疼了嗎？』而女孩只是獃獃的搖了搖頭，沒有說話。紫發女孩笑了笑，說：『沒受傷就好。』然後轉身離開，跟在了王的身後。女孩一直都記得那個笑容。多漂亮啊、多美啊。 

  女孩打聽到那紫發女孩原來是王身邊最寵愛的屬下，而那天看見的那個男人是女孩的哥哥。從那天起，女孩每天、每天，每一天都站在遠處看著紫發女孩微笑、開心、還有和她哥哥吵鬧。女孩好羨慕那個男人，她的哥哥。因為，那個男人一直都可以陪在紫發女孩的身邊啊。不知道過了多久，女孩下定決心努力的提升自己的能力。她想，如果自己有能力之後，就一定可以靠近那個人了吧。女孩努力著，不論下雨也好、下雪也好，女孩每一天都在努力訓練著。 

  終於，女孩等到了這一天，女孩以優秀的成績站在了王的大殿上。她被分配在和紫發女孩同一組的隊伍里。那一天，女孩真的好開心、好高興。她終於可以站在紫發女孩的身邊了。後來，女孩和兩兄妹成為了朋友，很好的朋友。她做到了，她真的做到了。那一刻，女孩覺得自己好幸福，好開心。 

  之後，不知道過了多少年，女孩從來都沒記過時間。她只知道，那些年來，她和那兄妹倆總是形影不離。每一天都過得很充實，她不再是一個人了，她不再孤獨了、不再寂寞了。」說到這裡時，顏夜臉上帶著幸福的表情。 

  我們都沒有說話，都在等待著顏夜接下來的故事。 

  過了一會兒，顏夜睜開了眼睛，她捏緊了雙手，眼神里充滿了憤怒、憎恨。 

  「可是，有一天在一次任務里，她們認識了一個叫影的男人。那個男人有著一頭銀色的短碎發，墨黑的眸色，長相帥氣。不過，女孩對那個叫影的男人印象非常不好。她覺得那個男人有很強的野心，而且那個男人的眼神總是不懷好意。女孩一直防著影，生怕他會傷害到那對兄妹。可惜，千防萬防，最終還是防漏了一點。原來影先下手的對相不是別人，就是自己。 

  女孩被影下了暗示，他讓女孩慢慢的忘記和那對兄妹是生死之交的朋友，讓她慢慢的忘記那份友誼。女孩忘了，漸漸的淡忘了，每一天都會忘記一些以前發生的事，每一天都會多討厭那對兄妹一分。是的，女孩最終全忘了，她最終成為了影的傀儡。一次又一次的找那對兄妹麻煩，一次又一次的傷害那對兄妹。 

  後來，女孩因動用了禁術將被王驅逐和封印所有的記憶。她不服，當時的她只是覺得為什麼王要這麼偏心、這麼不公平。女孩在接受封印前逃了，是影幫她逃跑的。紫發女孩被下令輪迴，可是影卻還不想放過她。同時對女孩下了更毒的暗示。她在逃離前對她最好的朋友下『血咒』，並讓女孩每一世都跟在紫發女孩身邊，折磨她、殺死她。 

  不過，影大概從沒想過，女孩居然會在一次意外中恢復了記憶。之後的十幾年裡，女孩在不斷的尋找破解『血咒』的方法。她潛回驅逐她的地方，在影的房間里找到了一本記載著有古老禁術的書籍。女孩把這本書帶到了現世，終於在古書里找到了『血咒』破解的方法。可女孩找到這個方法之後，卻又開始猶豫了，她在想，難道只有這個方法了嗎？難道再也沒有別的方法了嗎？自己好不容易恢復了記憶，難道就要這樣離開了嗎？ 

  女孩猶豫了十幾年，又尋找了十幾年。最終——別無他法。」顏夜臉上露出了一抹『放棄了』的表情。 

  我靜靜的看著顏夜，我明白這個故事裡的女孩說的就是她本人。自從我知道冥界的事之後，我想過無數種可能，可我卻萬萬沒想到，顏夜居然會被別人下暗示。 

  顏夜在說這個故事的時候，臉上的表情有開心的、有幸福的、有難過的、有心痛的、有後悔的……還有憎恨的。我沒有在冥界時的記憶，顏夜所說的影是誰，我也不知道。可我心裡明明白白的敢肯定，我絕對絕對不會原諒那個叫影的男人。不是為了我自己，而是為了顏夜。 

  紅蓮則是緊咬著牙，眼神里充滿了憤怒。這樣的紅蓮，至少在我重新認識他以來從未見過。 

  我真不敢想像顏夜是以什麼樣的心情去面對這一切。我感覺我的眼眶有些濕潤了，視線也有些模糊了。 

  「吶，你們說的那個『禁術』會有什麼後果？」龍馬皺著眉，問出了我想知道，卻又在聽完顏夜的故事以後不敢問的問題。 

  紅蓮和顏夜都沉默著，空氣里充滿了令人緊張的氣氛。 

  半晌，紅蓮開口了。「以血換血、以命換命，這就是破解『血咒』的禁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