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以後,我就鐵了心跟他混了。”
叼著煙,石川秀眉飛色舞的說道:
“龍之介大哥在我心目中的地位跟上帝差不多,不過他沒讓我加入什麽黑衣組織,而是讓我進入了上新組。”
“他不想讓你接觸黑衣組織嗎?”
“不,龍之介大哥的想法很簡單,他不會把雞蛋放在同一個籃子裏,更不會一張底牌都不留,而我……就是他的底牌!”
榊誠忍不住多看了他兩眼:
“這麽說,你應該知道17年前組織研究所發生火災的事情了?”
“嗯。”
石川秀點了點頭,走到書桌前,拉開抽屜,拿出了一個金黃色的護身符,護身符髒兮兮的,一看就有些年頭了:
“你們應該認識它。”
看到護身符的瞬間,宮野大小姐的眼睛就亮了起來,她當然認得這個護身符了,這是她和榊誠、姐姐的共有的回憶啊!
榊誠也認了出來,疑惑的問道:
“它怎麽在你這兒?”
“是龍之介大哥去執行任務前交給我的,讓我代為保管,將來找機會還給你。”
石川秀緩步上前,鄭重的將護身符放到茶幾上,說:
“現在我把它還給你,算是完成了大哥的一樁心願。”
“我知道你們想調查什麽,龍之介大哥把你們送出國,也清楚有這麽一天,所以留下了我。”
抓起護身符,榊誠仔細看了看,說實在的,他並沒什麽印象,可從上麵歲月侵蝕的痕跡中,他還是能感受到其中包含的意義。
護身符隻是媒介,它沒有生命,可它攜帶的意義重大,遠超本身的價值。
獨一無二。
物歸原主,榊誠也沒有拒絕,在石川秀的注視下小心塞進錢包,收了起來。
“現在你可以說了,17年前的那個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麽。”
“好。”
石川秀拉了張椅子坐下,一口喝幹杯中的威士忌,略作猶豫,組織了一下語言,開口說道:
“19年前,1977年8月29號的下午,已經加入上新組,正在收新宿保護費的我突然接到龍之介大哥的電話,讓我趕去神奈川縣鶴見區。”
“我放下手中的事情立刻駕車趕了過去,在鶴見區的一間小咖啡館和大哥接上了頭,讓我感到奇怪的是,大哥不是一個人來的,他帶來了一對夫婦,男人名叫宮野厚司,曰本人,女人名叫宮野艾蓮娜,是個金發碧眼的瑛國人,當時他們還帶著一個小女孩,具體名字我倒是記不太清了。”
19年前跟在宮野夫婦身邊的小女孩,隻可能是宮野明美,因為宮野誌保出生還要晚一年。
宮野大小姐身體微微前傾,聽得很是認真,這是她第一次接觸到自己出生前的故事。
“之前龍之介大哥從來不讓我接觸組織成員,可那次卻破了例。”
說到這兒,石川秀頓了頓,補充道:
“我當時很疑惑,就問大哥他們是誰,大哥告訴我這是組織新聘請的兩位研究主任,專門負責APTX計劃。我不知道APTX計劃具體內容,但從Boss派出身為二把手的大哥這件事上不難看出……所謂的APTX計劃對黑衣組織極為重要。”
“大哥告訴我,半個小時後他就會帶著宮野夫婦和小女孩前往位於鶴見區的研究所,這次叫我過來,主要是為了讓我幫忙照顧一下他們的女兒……黑衣組織的作風你們知道,一旦進入研究所,就跟坐牢一樣,終日處於監視之下,毫無自由可言。”
“那你怎麽做的?”
宮野大小姐飛快問道:
“你把我姐姐帶走了嗎?”
“.……沒有。”
舔了舔嘴唇,石川秀感覺自己有些口幹舌燥,對自己沒能完成任務的事情十分懊悔:
“就差一步,就差一步我就把那個小女孩帶出咖啡廳了……”
“臨出門前,我跑去櫃台結賬,因為我跟大哥出去的時候,結賬這種事都是我來做的,可就在我回過頭和收銀員交談的那十幾秒鍾.……”
“小女孩被一個中年人抱走了。”
“她真的很聰明,哪怕被一個不熟悉的男人抱了起來,也沒有大喊大叫,甚至向我搖了搖頭,用眼神阻止了我,她的目光很平靜,就像一潭湖水,我至今也忘不了。”
“多虧了她的提示,我才沒有暴露在黑衣組織的視野中。”
攥緊拳頭,石川秀咬牙切齒,眼底浮動猶若實質的怒火:
“那個中年人是皮斯克,我認識他。”
“你的意思是……”
榊誠凝眉說道:
“皮斯克重新將宮野明美帶回了她父母身邊?”
“是的。”
石川秀重重點頭:
“皮斯克是來輔助大哥的,他看過宮野夫婦的資料照片,知道他們有一個女兒,而大哥不希望年幼的宮野明美落入組織手中,所以讓我帶她躲起來。”
“都是我的錯……如果我早一會兒帶著宮野明美從後門離開咖啡館,就不會發生後麵的事情了。”
假如宮野明美沒有落入黑衣組織手中,那麽宮野夫婦或許會做出不一樣的選擇,後來出生的宮野誌保也不會因為姐姐抗拒組織,使自己陷入絕境。
可這一切,都被皮斯克打破了。
“當時的皮斯克在組織裏地位比不上大哥,屬於邊緣人物,可有可無的那種,大哥指東他絕不敢往西,我從沒把他放在心上,可就是這樣一個不起眼的小人物,竟然破壞了大哥的計劃!”
砰!
石川秀一拳捶在桌子上,憤怒的說:
“他抱走了宮野明美,還笑著提醒大哥小心些,說東京恐怕會有拐騙小孩的人販子,要是宮野明美失蹤,Boss知道後一定會怪罪他們,為了掩護我,大哥隻能順著他的話說下去,過了一會兒,他們驅車前往了位於鶴見區的研究所。”
“我一直跟在後麵尋找機會,企圖把宮野明美搶回來,可黑衣組織不止派來皮斯克迎接大哥,還有整整5輛車,全都坐滿了人!”
“我在研究所附近停下車,等到晚上才收到了大哥的短信,大哥要我去找一個叫羽田浩司的人,將宮野夫婦發生的事情告訴他。”
“你說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