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大結局成親(上)
成親之前的準備注定是令人崩潰的,崩潰到想自盡。
阿蓴有生以來第一次冒出活夠了的念頭。
長忘比阿蓴更忙,忙到她已經不想知道他到底在做什麽,自己已經應顧不暇。
晚上一腦袋拱到枕頭裏,連僅穿裏衣的長忘美色都提不起任何興趣。
兩人像奄奄一息,下一秒就能咽氣的苦命鴛鴦,挺屍在床上。
“阿蓴,累嗎?”
你說呢?
心瞎嗎?
“長忘,咱倆算了吧!”其實是句牢騷話。
“你再說一遍?” 長忘側過身,如沐春風氣勢,陡然騰起一股烈火。
“開玩笑,開玩笑。”阿蓴累的已經不想鬥嘴,審時度勢的認慫。
溫涼的手自腰間開始逐漸向上蔓延,明明力度緩輕,明明隔著兩層衣物,卻讓阿蓴仿若赤身站於冰天雪地中,連血液都似要結冰,一個哆嗦。
再這麽下去,肯定走火。
按照以往,矜持二字基本不會出現在她的身上。
阿蓴現在渾身脫力,絕絕是沒那個心情的,女人但凡冷起來,比性,冷淡更駭人。
生硬的轉了個話題:“長忘,我們成親的事這麽忙,求如山的事還是交給嫂子辦不就行了?”
之前長忘掌權下方世界求如山,是因為悲傷輪回轉世。
後來未交權,是因為悲傷還為獸身。
再後來沒交權,是因為悲傷與寒生成親,兩人蜜裏調油,沒心思管。
說來說去,是悲傷犯了懶。
長忘輕輕歎息道:“我問過悲傷,他說軟飯吃多,習慣了。”
阿蓴:“……,他一個大男人還真是……。”
長忘與阿蓴看法不同:“悲傷是活透了,也看透了,所以,名聲,麵子,身份,權力與他而言,由若一捧土。”
“那你受累了。”
長忘第一次聽安慰體諒的話自阿蓴口中說出,有點心切感動的去勾阿蓴衣帶,濕熱的鼻息貼近,重重呼著:“我還想更累些。”
阿蓴哪會聽不出什麽意思,忙很煞風景的打住:“我沒沐浴,還困。”
“我不在意。”
“……我累了,想睡。”
“這事兒,不用你動!”
阿蓴簡直不敢相信品行約束,循規蹈矩能說出如此讓人麵紅耳赤的葷話,連借越都很少。
好吧,他狂,她當然比他更狂。
“我沒勁兒叫了!”
“……。”
噗嗤。
兩人都笑了,笑成失心瘋。
不著調的瘋語鬧了一陣兒,兩人相擁而眠。
忙碌的日子總是過的飛快,轉眼就到距離成親還有一日的時間。
按照慣例,今日阿蓴要回那年春,新人在成親前一天不能相見的。
臨行前的早晨,長忘不厭其煩的叫阿蓴。
阿蓴真是累慘了,慢悠悠的回神。
好看的容顏放大在眼前,柔聲說:“寒晚在外麵等你很久了。”
阿蓴揉了揉眼,繼續全力以赴的裝死。
長忘也不管了,直接想把她拉起來。
“猛的起床很容易暴斃,我自己慢慢來。”然後又睡死過去。
於是,等阿蓴頭重腳輕回到那年春時,已經下午了。
山門外,披著九天寒霜,人比九天寒霜更寒涼的是悲傷。
見到阿蓴與寒晚一前一後走來,自山石上跳下不耐煩的說:“快點吧,都等著你呢。”
“有重大的事跟我交代嗎?”
悲傷轉而嘴角露出幸災樂禍,反正不是好事的笑容:“去你房裏看看不就知道了。”
聽意思,有大禮?
阿蓴興致勃勃入了山門。
迎麵就是忙碌的侍從們,拿著藥水,分門別類的往樹上,草上潑。
“做什麽呢?”
悲傷冷酷的說:“明日你大婚,有些花打算讓它提前開了。”
“還是二哥想的周到。”
寒晚跟腔:“怎會,二哥早就讓喜帖給淹了,外邊兒事,都是咱們嫂子操心的。”說道最後,特意降低了聲音。
可不容易,從不管世間任何閑事的悲傷,現在也會分裏外,分輕重了。
走在前的悲傷轉動下咯吱響的脖頸,一雙桃花目鬼森森的看向寒晚。
瘮的寒晚趕緊躲到阿蓴身後。
阿蓴忙打岔,大大方方的道謝:“有勞嫂子。”
悲傷望天。
兩個姑娘拉著手跑了。
當房門打開的一瞬。
阿蓴從未想到是這種精彩的景象。
六個容貌傾城的少年整齊劃一站在她閨房之中。
為首的紅衣葉靈帶頭單膝跪下,雙手抱拳:“請主子贖罪,來遲了。”
身後的五名少年,氣質各不相同,也紛紛單膝跪下。
把阿蓴襯的像擄掠美男的女土匪。
當時約定是七日後見,沒成想一拖再拖,成了一個月後見,據葉靈來信說,其中兩位一直找不到隱藏地點,找起來多廢了些心思。
總的來說,能到齊最好。
氣勢上不能弱。
“不用叫我主子,我不喜事事都壓人一頭,往後叫寒三小姐,寒酥,寒姑娘都行,隨你們。”
葉靈帶頭說:“是。”
“行吧,趕緊起來,讓我瞧瞧。”阿蓴表麵淡定,其實心癢的一個一個湊近了看。
嘖嘖,後生可畏啊,一個賽一個的好看。
若是,早知道有這麽一幫人,納入男寵……。
算了,長忘若當時知道他們身份,估計全屠殺了也不無可能。
“除了我與雲陽山的太子,還有誰知道你們身份?”
葉靈誠摯看了眼寒晚後說:“朱山主,寒二公子,悲傷山主,寒四小姐。”
阿蓴點點頭,自臉上摘下黃金敷麵,眾目睽睽自眼睛處掰下一塊兒碎片。
在場所有人都知道黃金敷麵的重要性,紛紛吃了一驚。
寒晚更是呆若木雞。
阿蓴低頭認真將黃金敷麵的碎片在手中化為金紗,均勻灑在六個少年身上。
靈光將六人緊緊包裹,很快融入肌膚內。
“黃金敷麵的碎片,能掩蓋你們夔龍身上的陰邪氣息,自此,你們,都是那年春的人。”
葉靈感激的剛要帶頭表達謝意。
阿蓴抬手示意她還沒說完:“明日我成親,你們六人,便也陪我出嫁吧。”
六人:“……。”
葉靈再三確定的問:“寒姑娘想讓我們近前侍候?”
“十方世界,還有比待在我身邊更安全的地方嗎?”
這倒是。
“寒姑娘不怕有朝一日我等身份被戳破,害了牽連寒姑娘?”
阿蓴性格果斷,但凡認準了就絕不回頭,連一絲猶豫都沒有:“不會有那一天。”
在場的人都心知肚明,阿蓴的做法就是互相牽製。
於阿蓴而言,擔心他們往後再生事,不如近前整日看著。
與六人而言,過著躲藏的日子,不如光明正大。
一拍即合,寒晚將六人暫時安排下來。
阿蓴輕輕一吐息。
晚間,飯後。
阿蓴被母親叫入房中。
先是叮囑幾番,說到最後,話鋒一轉,來了句:“阿蓴,那些年,辛苦你了。”
不虧為母女,沒頭沒尾的一句她也能接上,朱葉青所指是阿蓴修習火術那些年,後又為天下獻身的事。
事過境遷,阿蓴早已忘了當初疼痛,滿不在乎的笑:“母親,怎麽生分了。”
朱葉青雙手握著阿蓴的手說:“當時我閉關,看你才那麽小,那麽矮,每每想起來,實在煎熬。”
“都過去了,再提幹嘛!”
“阿蓴,你要知道,小晚,是你親妹妹,我自己的孩子,怎麽下的去手啊!當時想,你們年輕人湊一塊兒,定會有變數,定會找到新辦法,就是沒算到,小晚沒事,差點把你搭進去。”說著說著,朱葉青的眼眶紅了。
“行了,母親,傷風悲秋的不適合咱倆。”阿蓴哽咽著安撫朱葉青。
母女兩個人五萬年來,第一次談心,直至深夜。
阿蓴回房後,幾乎沒怎麽睡,就被寒音與寒晚兩個神經病給扯了起來。
“新娘子,上妝啦!”
泛著七彩華衣紅嫁衣,被捧著進來。
一群侍從如魚貫入,把阿蓴給圍了個結實。
“等一下,等一下。”
寒晚端著一盆熟悉的東西擠進人群。
荀花?
荀花!
竟然不知何時開花了。
巴掌大的小葉子中間,開了兩朵並肩的小百花,甜膩的香氣淡了,仿佛全部將所有的膩聚集到花中。
“怎麽?”阿蓴抬起沉重眼皮。
“姐夫說了,今日把花給吃掉。”
荀花,服之美人色。
阿蓴順從的張開嘴。
寒晚殷切的將兩朵小花拔下,塞入阿蓴口中。
竟是比蜜清甜的口感,不用咀嚼,輕輕化在了舌尖。
天訂姻緣就被自己毫不憐憫的咽了下去,一股暖流開始回升,彌漫四肢百骸,所有經脈,肌膚被鍍上一層泛起靈光的粉色,整個人仿佛融入在霧裏,美的勾魂攝魄。
在一片此起彼伏的讚美歎息聲中,阿蓴終於結束了上妝,梳頭,穿上嫁衣的折磨。
鳳凰的嘶鳴,遊龍的龍吟,盤旋而來。
不得不說,時辰卡的剛剛好。
寒晚與寒音比阿蓴激動百倍的探出頭去:“姐夫來了,姐夫親自來接阿蓴姐了。”
寒音嘴裏含著糖說:“這還差不多,當年可是白玉沙賤不拉幾自己送上門去。”
寒生幽幽提醒:“大姐,積點口德吧。”
“趕緊關門,關門。”寒晚砰的將門關好。
所有人都緊張激動。
“草,弄的跟我要成親一樣。”清箏無比亢奮的從窗外看。
“師父,咱們什麽時候辦?”寒晚肩膀碰了下清箏提醒。
“你前麵還有大姐呢,急什麽。”
“師父,你認為我大姐跟清寧公子有希望嗎?”
寒音悶不吭聲豎起耳朵。
“我二弟今天不是也來了,自時給問問。”
而門外,長忘同樣一身泛著彩光的大紅喜袍,將欣長身軀襯的更為挺拔。
墨發用銀冠挽起,將一對眉眼襯的滿眼青翠,遠望如黛,精雕細刻的完美五官,在陽光之下,肌膚如雪,泛起能撩動少女的漣漪,煞是禍人。
步伐輕緩優雅,如詩似畫,在一群人中,最為惹眼,實在風華無二。
幸而阿蓴有先見之明,守在門外的可是新收的六個少年,自然不會被長忘美色迷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