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閑雲派的怪事
正當二人各懷心事,南轅北轍地發散思維之際,一條黑影同時閃進了車廂裏頭,戴一個黑色的口罩,隻露出一雙深陷的眼窩,不遠不近地輟在二人身後。水印廣告測試 水印廣告測試
出了地鐵口,二人經過一條黑胡同的巷口時,胡一輝狀似不經意地回頭往後一瞥,後麵遠遠跟著的黑影立刻消失,同時,一隻渾身漆黑的烏鴉“呀呀”兩聲飛過牆頭。
徐若萍漫不經心地嘀咕一句:“大城市裏頭還能碰見烏鴉,真晦氣!”
胡一輝垂下眼眸,不在意地笑了笑:“怎麽,你也會忌諱這些?”
徐若萍被對方狠狠地宰了一頓大餐,本來心情就不佳,見對方不著痕跡地嗆了自己一口,立馬拉下臉,凶狠地頂回去:“能不忌諱嗎?都說烏鴉頭上過,無災必有禍,最近我容易嗎我,都轉世輪回了,還有一大堆亂七八糟的破事接踵而至,幾次三番差點就要了我的小命,我??????。”
“噓!別說!”胡一輝突然伸出一根食指,抵住她的唇,“無論過去怎樣,現在以及將來,你都放心,我會盡我全部,護你周全,保你平安!”
胡一輝的語氣篤定又溫柔,雙眸不經意間流露出一絲渴望。
空氣瞬間凝固,徐若萍透過淡淡的燈光,第一次,仔細地打量了他那張棱角分明的臉。
胡一輝的雙眼皮很深,乍一看,讓人有種那不是他的雙眼皮,而是眼窩深陷的錯覺,鼻子秀挺,兩片嘴唇極薄,笑起來經常往兩側翹起,桀驁,目中無人,卻又長年累月地帶了點沉重,讓人扼腕痛惜的沉重。
徐若萍充分認識到他這句話的分量以及價值,再世為人生在了貧苦之家,常年的缺衣少食,讓她養成了對錢以及一切有價值事物的一種敏銳直覺。
現在直覺告訴她,不論自己的心是怎麽想,盡一切辦法穩住身邊這尊大神才是王道,至於其它,以後再說!
於是,徐若萍做了一件平生最違心的事情,含情脈脈地望著對方。
胡一輝猝不及防對上她勾魂攝魄的雙眸,大腦霎時一空,連呼吸都急速紊亂起來。
他情不自禁地慢慢低下頭去,兩片紅唇緩緩落下。
徐若萍:“??????”
臥槽,這色相犧牲得有點大了!
她急中生智,胡亂伸手往前麵一指,扭扭捏捏地說道:“慢著,有人,前麵有人!”
心中的躁動戛然而止。
胡一輝惱怒地回頭察看,一副要吃人不吐骨頭的樣子,頓了一下,大聲喝道:“什麽人,滾出來!”
語氣短促又凶神惡煞。
徐若萍嚇了一跳,剛才自己衝口而出的那句話,根本就是緩兵之計,旨在終止這曖昧的動作繼續發展,壓根就沒有看到有人,正準備絞盡腦汁編造借口圓之前的謊話,卻歪打正著,前麵還真有人,聽胡一輝的口氣,還不是普通的泛泛之輩。
兩條人影一前一後,扣扣索索地從一側的牆角走了出來。
路邊的燈光太暗,兩人的臉龐又掩映在影子下,徐若萍看不清對方的長相,隻依稀從對方體型上,辨認出是一男一女。
女的幹咳一聲,努力擠出一個愉快而又克製的表情:“胡一輝同學,是我,英子!”
頓了一會,又此地無銀三百兩地解釋道:“剛才,剛才我們什麽也沒看見,你們繼續,繼續!”
英子,就是那個被胡青淩捉去煉屍,關在地牢裏,並且在毒霧來臨之際,好心收留自己跟胡一輝的女菩薩。
救命稻草啊!
徐若萍馬上反應過來,欣喜若狂,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越過胡一輝跑上前去,緊緊地握著她的手。
一年多沒見,從前那位細胳膊細腿,瘦得全身上下加起來都沒有二兩肉的女孩,此刻已經搖身一變,成了個看上去偏瘦,但身材還算勻稱的小美人,連枯枝般的手指也變得肉感得來又有彈性。
徐若萍歪頭仔細打量了對方一眼,激動地說:“真是你,很久不見。自從我從地心裏逃出來,就一直想聯係你來著,想不到會在這裏碰到。”
英子顯然沒有料到對方如此熱忱,愣了一下,張張嘴,正打算說話,旁邊的男子突然伸出左手,很有禮貌地接過話:“費浩然,咱們先前見過的!”
此人今天一身西裝革履,看起來很像成功人士,一舉手一投足無不彰顯其儒雅的風度。
徐若萍很難接受他就是曾經那個骨瘦如柴,長期營養不良而膚色蠟黃小乞丐少年。
想當初,費浩然不但脾氣急躁,待人接物還常常頂一張眼高於頂的臭臉孔,當時還發生過什麽不愉快的事來著。
哦,徐若萍想起來了,他被胡一輝揍得滿地找牙。
她難以置信地打量了對方片刻,然後矜持地伸出右手,和對方輕輕地握了一下。
胡一輝遠遠地露出一個冷酷的笑,直眉楞眼地問:“你們兩個大晚上躲在巷子陰暗處聽牆角,該不會隻為敘敘舊那麽簡單吧?”
這二人曾經一言不合互掐一架,徐若萍不想舊事重演,馬上搶過話匣子:“久別重逢,人生一大樂事。來來來,咱們一起上我家坐坐。”
英子在為人處世方麵天賦異稟,一聽這話,馬上從善如流地接了口:“是啊是啊,聊這麽久,都有點口渴了!”
徐若萍的公寓就在前麵,一行三人跟在她身後,魚貫而上,樓道很窄,時不時有一兩個租客擦身而過,等四人全都擠在頂樓樓道,徐若萍迫不及待打開門的一刻。
大家往裏麵一瞧,整個懵了!
天底下居然有這麽亂的房間,還是女生的住處。
連徐若萍自己都嚇一跳,她揉了揉眼睛,忍不住探出頭來往外麵的門牌瞧了瞧——不錯,1004號,頂樓。
一地的碎紙屑,牆角的鼠砂盤被打翻,牛奶灑得到處都是,跟碎紙屑黏在一起,估計用刀子刮都刮不掉,旁邊還有半截沒吃完的香腸,沙發上的抱枕被撕開,裏麵的棉絮四處亂飄,電視屏幕可能有靜電,棉絮粘在上麵,竟似一個詭異的譏笑著的小孩的臉。
徐若萍晃了晃滿滿一框漿糊的腦袋,忽地恍悟過來——不用說,肯定是那隻肥老鼠的傑作。
“死老鼠!”徐若萍惡狠狠地嘀咕一句,“甭讓我再看到你!”
“老鼠?”英子疑惑一下,很快,主動從牆角拿起掃帚打掃起來,“是啊!大城市裏的老鼠跟人一樣多,你怎麽不在四周畫一道防蟲防鼠防蟻的符咒呢?”
“不,我說的不是那些老鼠。”
徐若萍皺一下眉,回答。
胡一輝輕咳一聲,在旁邊用一個善意的眼神提醒她——不要什麽事情都給告訴別人。
他的眼神帶了點責備,徐若萍會意,立刻禁了口,抄起地拖加入打掃行列。
地方小,兩個女生很快就收拾幹淨,徐若萍用一次性塑料杯給每個人都沏了杯茶,拉出來兩張折疊椅,和胡一輝並排坐在小茶幾的一側,小茶幾的另一側挨著沙發,讓英子和費浩然就坐。
幾番寒暄過後,胡一輝切入正題:“說吧,你們大老遠從jx省的龍騰山過來,該不是隻為了敘敘舊這麽簡單吧!”
徐若萍呆了呆,反應慢了半拍,雖然自己也很想知道對方的來意,但總覺得胡一輝這家夥說話的語氣很欠扁,忙垂下眼,神不知鬼不覺地拽一下對方的衣角。
果然,自始至終不發一言的費浩然翹起一側唇角,用帶了點審視的目光掃了胡一輝一眼:“我們來拜訪的人又不是你?”
劍拔弩張!
嘶,又來了,這兩家夥前世肯定是積怨頗深的仇家,不然怎麽老是一見麵就互相不對付。
“不是!”英子趕忙打了個哈哈,“其實我們上次被困,得到澤令尊者出手相救,感激不盡,早就想前來拜謝一番!”
徐若萍也連忙搭話:“可不就是!”
眾人齊齊訝異地望著她,很好地用眼神詢問“你怎麽知道?”
徐若萍一時口快忘了自己並不是跟英子她們是一夥的,尷尬地笑了笑:“猜的,猜的!”
胡一輝垂下眼,語氣算是有所緩和:“長話短說,那你們這次的目的又是什麽?”
英子欲言又止,好一會,才含蓄道:“想請若萍出麵幫個忙來著!”
徐若萍“噗嗤”一聲差點笑出聲:“什麽?我區區一個道術平平的民間散修,何德何能讓你們閑雲派兩大嫡傳弟子親自邀請??????”
胡一輝心裏明鏡似的,英子她們表麵上請的是徐若萍,實際上是拐著彎在請自己。
他眸光一動,把捏在手裏的茶杯轉了幾圈,似笑非笑地打斷徐若萍的話,問:“什麽忙?”
徐若萍局促地盯著他:大佬,我有幾斤幾兩你又不是不知道。
英子:“我派最近遇到不少怪異的事情!”
胡一輝和徐若萍同時望了過去。
“我分部有一秘寶失蹤了,是一根縛仙索!”
“噗”徐若萍噴出一口茶,虧得胡一輝閃得快,不然絕對被噴一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