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心計

  會議結束後，成安安躊躇良久，還是敲響了總編輯老韓辦公室的門。


  下午五點，外麵的天雖然還是亮的，老韓辦公室裏依然點了一盞格外亮堂的燈。成安安一邊心想著這燈多少瓦啊得多費電啊，一邊糾結著該怎麽為她不想去北京的事開口。


  “怎麽了？”老韓倒是挺貼心，看她半天不開口，率先發問：“有什麽事兒就說，跟我有什麽好難開口的啊，咱們誰跟誰。”


  這話聽起來倒是挺熱乎，不像是老韓一貫的風格，成安安的防備心理也卸下了一半：“我知道公司要遷去北京是一件天大的好事，我也很高興，但是總編，我，我可不可以不去啊？”


  “不行。”老韓回答的幹脆利落：“你跟公司可是有合約的，合約上寫著，你必須遵從公司一切調任。”


  成安安垂下眼瞼，她當然知道這一切是誰搞的鬼，但是就算是屈於人下，她也絕不會讓某人稱心如意的。


  回到家，碰巧遇見李昕曖又換了一套衣服正準備出門，成安安隨口問了一句：“你去哪？”


  李昕曖正在猶豫穿哪雙高跟鞋，於是兩隻腳穿著不一樣的鞋站在全身鏡前照來照去：“我一會兒約了許也吃晚餐，你看看我穿哪雙鞋比較好？”


  成安安一聽到許也，或者說是跟許諾有關的任何人，原本就難看的臉色變得更難看了。


  半天沒有得到回答的李昕曖抬頭望了望成安安，感覺不對，利馬脫了鞋子走過去問她：“你怎麽了？誰又惹你了？”


  “沒有人惹我。”成安安說：“小曖，你想去北京嗎？”


  李昕曖嘟嘴皺眉搖了搖頭：“對我來說哪裏都比不上武漢，這個最壞也是最好的城市！”


  “好？”成安安歪著頭追問：“這裏哪裏好？”


  “我說不出來這裏哪裏好。”李昕曖認真的回答道：“也許是我習慣了這裏，習慣了這裏的空氣，這裏的人，這裏的一草一木，這裏的每一條街道都有的成長的回憶，我說不出來這裏究竟是哪裏好，但就是任何地方也替代不了。”


  “是啊。”成安安歎了一口氣：“我也不想離開武漢，更重要的是，我不想去北京。”


  “所以剛才會議結束以後你去找老韓就是說這個嗎？”


  “恩。”成安安點頭。


  “那老韓說什麽？”李昕曖追問：“他同意你不去嗎？”


  “當然不同意。”成安安說：“老韓說如果我不去就是違約，要賠償至少一百三十萬的違約金。”


  “什麽？”李昕曖驚訝的尖叫了起來：“一百三十萬？他怎麽不幹脆讓你簽賣身契好了！那安安，你打算怎麽辦？”


  “我已經考慮的很清楚了。”成安安說：“就算是違約，賠錢，我也決不去北京！我不會讓那個王八蛋得逞的！”


  “可是，是一百三十萬，不是一百三十塊誒。”李昕曖皺著眉頭：“你哪來那麽多錢？”


  “這一年來出了兩三本書，銷量都不錯，我總算是有點收入……”


  “你拉到吧！”李昕曖打斷她：“別人不知道，難道我還不知道嗎？做我們這行的根本就沒有表麵上那麽光鮮，就你那點稿酬，能付個尾數就不錯了！”


  “那我還能怎麽辦？”成安安有些激動：“我明知道這一切都是許諾那個王八蛋搞的鬼！但是我就是沒有反擊的能力，難道到頭來還是要任他擺布嗎？”


  看著她的摸樣，李昕曖有點難過，她伸手握住她的手：“對不起，我很想幫你，可是我也沒有那個經濟能力，我也很恨這個世界為什麽都是圍繞著那些有錢人轉的，所有的遊戲規則都是由他們定的，我們能做的隻是在草縫間求存而已！”


  “小曖，你別這樣。”成安安反握住她的手：“我跟你說這些不是想讓你難過，就算那些規則不是我們定的又怎麽樣，我們一樣可以在遊戲中玩的風生水起啊！萬事總會有解決的辦法的，我沒事。”


  “要不然，我們就去北京啊。”李昕曖話鋒一轉：“其實我看得出來，許諾對你是有情的，他的心裏都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