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9章 不可能
倉庫裏，顧言剛剛挺好偵查艇，然後就皺著眉。
方欣雨看他神情不對，問了一句：“怎麽啦？”
顧言的表情鬆弛下來，笑著說：“沒事。你看，我說不用擔心吧？現在腳踏實地了，回去睡個安穩覺。”
“……我也沒有睡不安穩啊。”
顧言笑嘻嘻地說：“那還不是多虧了我。”
方欣雨懶得理他，下了偵查艇之後就說：“它……不關掉嗎？”
顧言不在意地說：“沒事，能源夠，就開著偵查係統，也算我暗中布置的一道防線。”
牽著方欣雨一邊往回走，他一邊不經意地往遠處看了看。然後，他的嘴角就微微翹了起來。
果然，去一趟換個偵查艇回來是換對了。
看樣子，自己當魚餌也不錯，就不知道這兩條小魚背後，是什麽角色了。
……
張小北從電視台錄了一檔財經節目、發表了一番對現在經濟政策的意見之後，回到家也一直沒睡。
經過這些天旁敲側擊獲得的一些信息，那個生態旅遊示範區確實罩著一層迷霧。
艾姆雷的直覺是很準的。
這層迷霧的厚度，讓他有些吃驚。
之前借助經濟領域明星青年學者的身份結識的一些大領導、大老板，居然絕大部分對這個事情一無所知。
最有可能知道的人，也僅僅是笑了笑就避而不談。
還好，對這方麵感興趣的人著實不少，張小北並不會引起額外的懷疑。
畢竟他好奇地詢問的時候，還是借助發展經濟這方麵學術的話題帶進去的。
好在他也不是一無所獲，這時就打了個電話問安排過去的手下：“短毛，有沒有什麽發現？”
“老板，沒有。”對麵聲音是個男的，“運東西都是白天，光明正大的，都是建材。布偶也和不少當地人聊過了，沒有線索。”
“晚上沒動靜？”
“沒有，晚上一直都值班盯著。”
張小北想了想問道：“你們是按照我安排的住的嗎？”
“是啊，住兩天就會換一個比較遠的農莊。”
“改變一下策略。”張小北吩咐道，“裝作想在那邊做投資的老板，接觸一下當地的領導，尤其是有高層關係的二代們，包括承包了項目工程的當地老板，從他們口中探聽一下。我再給你們準備10萬的活動經費，租個好車。”
“好！”對麵的聲音顯然十分欣喜，“投資什麽？”
張小北微笑著說：“等會我發個方案給你，裏麵交待得很清楚。”
張小北掛完了電話，就通過電腦，開始通過秘密的通道聯係艾姆雷。
因為時差的關係，艾姆雷那邊剛剛天亮。
【根據我幾天來的收獲，那邊確實大有問題。我會配合你，稍後把現在的新信息整理給你。這個事情，我需要至少100萬美元的活動經費。】
艾姆雷收到信息眼睛一凝。
100萬？那可需要足夠有說服力的證據啊！
他不禁有點期待張小北收集到的新信息，大概和自己又掌握的一些信息補充一下，就有足夠說服力了，不然他不會這麽開口。
過了一陣之後，一份資料發了過來。
艾姆雷看著看著，眼睛越來越亮。
有理有據！雖然還是猜測，但如果是這樣大的項目，無論如何必須盯著！
他急衝衝地帶著資料，就去找卡米拉·安德森。
看到他推開門興奮的樣子，卡米拉疑惑地問：“你又有什麽事？”
艾姆雷直接把資料放在桌上說道：“夜魔收集的信息和分析。”
很明顯，對於這些事，卡米拉似乎更信得過這個“夜魔”的判斷，所以艾姆雷這麽說。
卡米拉也確實立刻拿起東西來看了。
翻到了第二頁，他忍不住抬頭問：“可控核聚變？你們不是在開玩笑吧？”
“我知道有點聳人聽聞！但如果是這東西的話，在那邊投入千億級別做旅遊區這個點就說得通了。而且，他不是無端這樣猜測的。”
卡米拉認真了起來，看著代號為“夜魔”的張小北發送過來的推測。
作為經濟領域的明星青年學者，他前不久在一個論壇上，聽國內的某位泰鬥，闡述問題極為樂觀，尤其是對能源領域的危機和後麵一些產業的發展問題給出了迥異於往常的判斷。
張小北認為，這樣頂層智囊型的角色，一定是出於吹吹風的目的，才發表這樣不嚴謹的言論。
因為按照他的觀點，需要能源問題完全不成問題、甚至有富餘才行。
後麵，張小北又通過和以前同學、朋友的聯絡，通過近況信息的聚攏和分析，發現一些供職在某些國企的同學，今年的計劃裏似乎都把步子邁得很大。
一個共同的體現是：好像以後電價成本不用考慮一樣。
他留心了一下學術圈的動態，也並不是新一代的核電技術有所突破。
最後，一個二代子弟和他一起吃飯喝酒高談闊論之餘，無意中用很得意的語氣說，很快就要讓全世界看夏國的臉色了。
張小北通過和他的交談，確定他其實什麽也不知道，那無疑是從父輩身上，無意間感受到的絕對自信。
結合諸多信息，他才推斷，是不是有可能夏國已經在可控核聚變領域取得了關鍵性突破，所以才在那麽多產業把能源成本幾乎忽略不計。
為此，他和那位二代子弟一起談妥了一個投資項目，就在那個“生態旅遊度假區”臨近的州投資建廠，方向就是做電纜。他負責來籌措資金，未來那位負責引入新一代電纜的技術資源。
以此為切入點，嚐試是否能接觸更確切的信息。
當然，他也建議把這個事項提到戰略級別的高度，安排更全麵的滲透和信息獲取策略。
卡米拉·安德森放下了資料，又說了一句：“開玩笑的吧……”
“他不是說了嗎？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再說了，針對這個課題，我們本來也有布置力量投入資源，隻不過現在要把力量和資源聚攏一下，圍繞這個明確的切入點來運作！”艾姆雷幫著分析道。
“這方麵，我要聽聽哪些人的報告！另外，也要請我們的科學顧問們，分析一下可能性！”
“我相信這絕不是偶然。”艾姆雷顯得自信滿滿的樣子。
卡米拉確實沒有輕視這個問題。
如果真的是這方麵取得突破了，那所帶來的局勢變化可不小。
能源是手中的一柄利劍。一旦這柄劍受到了絕對的代次壓製，連鎖反應不堪設想。
很快，他就調集了與這方麵有關的信息。
這一看下來，雖然表麵上仍然如同往年一樣，是一些外圍的信息。但是仔細對比往年的情況，今年確實信息量也要大不少。
如果單單是這一個方麵，確實也不足為怪，本身他們也很重視這方麵，一直希望參與國際熱核聚變反應堆計劃。
但確實從他們的國企體係，傳達回來的今年計劃，顯得有些異常，佐證了張小北的信息。
科學顧問們被約了過來，聽完卡米拉的問題，其中一個人不由得微笑道：“安德森先生，恐怕您對可控核聚變的技術原理，還不是特別清楚。”
卡米拉心想我都做了這麽多功課了，知道你馬上要說什麽。
但他還是保持尊敬的微笑，聽這位科學顧問裝逼：“就不說可控核聚變從實驗驗證階段到商業運用階段的漫長發展過程了，要實現可控核聚變持續放電達到1000秒以上，就是一大難關。目前，我們連十分之一都沒走到！”
“等離子體運行穩定問題、雜質排出和偏濾器、能量提取和氚循環、熱負荷材料……難關太多了。您至少應該聽過，這個課題是所謂的‘永遠的五十年’問題。”科學顧問裝逼完感歎道，“國際熱核聚變反應堆計劃匯聚了幾十個國家的科研團隊和資源，現在在這些問題上的進度，都還隻是10以內。現在，您告訴我，夏國可能已經獨立搞定了這個項目？不可能的，他們在這個項目相關領域的科學家們，我們對他們的水平很清楚。”
卡米拉歎了一口氣：“幾十年前，我們也不相信他們可以搞出原子彈。耶格爾教授，原理他們肯定也清楚對吧？”
“這當然，理論方麵的設想，早就不是秘密。”耶格爾直搖頭，“但相信我，這樣的項目，已經超越了個人甚至是小規模團隊、某個獨立國家所能應付的範圍。就不說工程技術方麵的準備，全力投入這樣的項目，甚至會很顯著地影響一個大國的財政狀況，不可能沒有蛛絲馬跡的。”
“您覺得，我們現在掌握的信息，不具有說服力。”
耶格爾和其他三人互望了一眼，不在意地笑著說：“更像是網絡上的論壇裏，某些不懂行的人發表的高談闊論。實話說吧，我們對於什麽時候這個項目能到達99的進度，都沒把握。甚至於，這也許隻是理論上的完美設想，永遠沒可能從99走到100。無論如何我們也不會做出這樣的判斷，說什麽可控核聚變會在10年內被人類所掌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