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4.第1264章 .攻城!攻城!
戰場之道就是要運用各種手段欺騙對手。
李績命令軍團晚上出擊,而且還是剛剛能看到人影,卻看不清的奧秘盡在如此,因為填城的並不是什麼活生生的人,而是跟皮影一般竹竿,或者長矛挑著的假人。
稻草紮成腦袋與四肢,麻袋做成的肚子里全是土石,近看了像一個個大肚子孕婦,假的不能再假,可是夜色中隨著光影晃動,真有些類似於行動的士兵。
其實這些手段白天用也行,用長物代替士兵填護城河,雖然慢點,不過也是可行之策。
不過李績和人?差不多是衛國公李靖之後,第一帥才,就這麼白天黑夜一顛倒,就騙得羅馬守軍的箭雨,石彈傾巢而下,要知道弩炮的石彈也是需要特製的,經過長時間打磨製成圓形,沒有打磨機的時代,這種炮彈比製作箭矢還要耗費功夫。
如同諸葛亮草船借箭以及西漢七國之亂時韓安國的稻草人借箭,閩軍就什麼幾百人晚睡一會,憑著些破布稻草人,硬是賺得了羅馬守軍大批的軍用物資,箭桿撿好的收回來,至於石彈鋪在護城河下將閩軍填土墊的更加結實。
羅馬人民太熱情了,弄得閩軍幾個都尉都不好意思了,最後把收集的魚血,豬血撒在了壕溝上,一方面血能起到黏合作用,另一方面,也算是安慰君士坦丁堡守軍那顆脆弱的心靈吧。
這也是如此多天,君士坦丁四世領著他的將軍們眺望護城河感到古怪的原因。
如果真死了兩萬多閩軍,就算有土石掩埋,也應該看到大批屍體才對,可是從城頭眺望,只能看到些破衣服一樣的痕迹還有血跡,一隻人手一條人腿都看不到,怎麼不怪異?
可惜,也沒有時間給君士坦丁四世識破並懊悔的時間了,八月十六日,填平了護城河的閩軍,旋即拉開了最大規模的攻城戰。
一大清晨,隆隆的鼓聲就在君士坦丁堡西城牆外震撼的響了起來,如同第一天那樣,閩軍軍容壯觀的幾十萬大軍再次顯身在城外大平原上,旌旗漫卷,甲光粼粼,身披玄黑色盔甲的大軍如黑雲壓城,壓的城頭上羅馬守軍呼吸都彷彿凝滯住了。
就連李績本人亦是披甲到了最前沿,那雙略帶昏黃卻依舊如同鷹隼般瑞麗的眸子死死盯著君士坦丁堡城頭懸挂著的雙頭金鷹旗幟,老將軍拔出劍,發出了一聲如同悶雷那般的吶喊。
「為了大閩帝國,進攻!」
呼應著他,前沿的閩軍刀敲盾牌,矛撞大地,亦是跟著狂呼了起來。
「攻!攻!進攻!」
有節奏的助威聲中,前鋒大將弩失畢思忠,太原王氏出身的都尉王憤,宗室的將領李儉等數十員將軍身先士卒率先衝進了地道。
錯綜複雜的地道壕溝被閩軍幾乎挖掘成了個迷宮,就算藏個幾萬人都是綽綽有餘,激昂的戰號中,羅馬守軍緊張的注視著城下,根本看不清人頭攢動,僅僅能看到密密麻麻的府兵旗幟從壕溝頂端奔流不息,直奔自己而來。
閩軍在填平的護城河處挖出了三十多條出口,城牆五千多米的直徑上,到處都應對著這些出口,似乎每一條出口都可能是閩軍主攻的方向,讓本來不多的守軍不得不被攤薄,弓箭手的視線不斷從各個出口巡視著。
忽然間,一聲吶喊在北方第三處出口猛地響起,城頭上緊張的神經都要崩斷的羅馬守軍立馬將手頭的弓箭,弩炮全都扭過頭狠狠地釋放向了那個方向,數不清的箭矢弩炮狠狠撞向那個出口。
然而,卻是一陣金屬撞擊聲傳來,在羅馬人不可置信的注視下,卻是一輛鋼鐵怪物從壕溝中衝出,旋即狠狠地撞進了城牆。
壕溝狹小,自然是不可能裝進整個攻城車,幸好李捷是從後世穿越而來,見過各式各樣的標準化零件,還見過樂高積木這種東西。
閩軍提前將攻城車的零件運輸進了壕溝,擴大出口利用頭上的遮擋掩護就地拼裝,華夏古時候的建築大多都是這種卡筍鉚接,結實的南洋鐵木拼成車身與車柱子,最外面在罩上用冷鍛法硬生生打出來的鋼片,沉重的攻城車在閩軍喊著號子中猶如鋼鐵巨怪那樣狠狠撞在君士坦丁堡的城牆上。
哪怕堅硬的大理石都被撞出了一層層龜裂紋,接著攻城車的掩護,在緊貼著城牆的射擊死角處,閩軍府兵悍勇的將士推開天窗,推著摺疊的攻城梯子向上城牆推了上去。
三十個出口,三十輛攻城車,依次狠狠地撞向了君士坦丁堡城牆,羅馬人的弓箭撞在鋼鐵護盾上乒乓作響,彈出一道道火星之後被彈的四處亂飛,沉重的弩炮射在上面,往往會給整個攻城車打的劇烈顫動,震蕩的推車的軍士手都在發麻,繞是如此,也僅僅給車上留下了一道印子。
不過羅馬守軍也沒有就此就範,不知道,沉重的滾石擂木往車上狠狠砸去,砸的剛露頭的閩軍勇士滿頭是血,慘叫著跌落回去,後面的閩軍不得不頂著盾牌小心翼翼爬上去,附近還有閩軍將繩套鉤爪拋到了城頭,纏住了女牆,螞蟻一樣的攀爬了上來。
「為了羅馬!」
早都受過訓練,十多個閩人勇士如同猿猴一般幾個起落攀上了城牆,可沒等他們放手殺人,一聲呼喊忽然從附近的弩炮炮樓傳來,幾個羅馬兵推著巨大的鐵櫃猛地衝出來,吶喊聲中沒等閩軍驚叫,大團的火焰已經狠狠地噴射過來。
哪怕虎頭圓盾也擋不住這種攻擊,希臘火那毒辣的火焰剎那間包圍了閩軍,十多人變成了火球,有的慘叫著跳下了城,有的無力的跪在地上,蜷縮成一團,被活活燒死。
「來吧!閩狗!哈哈哈哈!」
囂張的大笑著,隨著後面的羅馬軍士不斷的向希臘火噴射器中加壓,抱著皮管子的噴火羅馬兵瘋狂的對著城牆噴射著,濃烈的火蛇壓的閩軍根本抬不起頭來,好幾個閩軍咬著牙試圖衝上去,卻被火燒了臉,慘叫著掉下了城。
箭矢嗖嗖的在耳邊擦過,背後被劃出一道血口子,火辣辣的疼,眼看著城頭有羅馬兵抻出頭射擊,自己麾下不斷慘死,親自爬城的都尉王憤惱火的叫罵一聲,忽然牙咬著繩子,雙手在背後拚命翻騰了起來。
十來個黑黝黝的鐵疙瘩被他從腰囊拽出,連看都不看直接對著女牆後頭拋射過去。
羅馬噴火兵正在殺戮的興頭上,對著拋過來的鐵疙瘩看都沒看就一股火噴了過去,可旋即,燒紅的鐵球卻是在他驚駭的注視中丟到了幾個人的腳下。
轟,轟隆~
連續幾聲爆炸,青銅皮的希臘火噴射器被炸的四分五裂,飛濺的希臘火噴射的到處都是,倒是將不少羅馬人都點燃成了火球,讓那些守軍抱著頭凄厲慘叫著四處亂竄。
借著這個機會,一直被壓在城牆外的閩軍翻身越上城牆,佔據了一小塊。
攻城戰最激烈的往往就是這城牆爭奪戰,眼看著閩人佔據一塊根據地,更多的羅馬守軍拼了命的端著刀槍長矛衝殺過來,大有一口氣將十幾個閩人殺死在城牆上勢頭。
眼看著一幕,十來閩軍卻雖驚不亂,在隊長的喝令下,前六個用盾牌擋在了身後,後幾個卻是從腰上懸挂的銅葫蘆上抻出了一根管子,用火摺子一點,四根管子頓時也是向外噴射出了滾滾烈焰。
石油製成的猛火油,大閩也有,而且為了適應戰爭放火,大閩的工匠還特意將龐大的猛火油櫃改小,幾股火焰覆蓋了一個扇形,衝上來的數十守軍頓時被燒的皮開肉爛,慘叫著翻滾出去。
打亂了羅馬人陣型,閩軍一聲發喊,與散亂的守軍又是廝殺在了一起,雙方隔著盾牌拚命地朝對方身子招呼著,稍不留神,就是身上開了個血窟窿。
望遠鏡中,看著閩軍第一輪攻擊就佔據了城頭,而且隨著後面的軍隊源源不斷從攻城車的木梯子上攀爬,大有一鼓作氣將羅馬人趕下城牆的趨勢,閩軍猛烈的攻勢,甚至讓幾路羅馬守軍都潰退了,哭喊著跑向連接內外牆的箭樓炮塔。
看著這一幕,諸將無不是大聲叫好,尤其是盛連山這貨還興奮的拍著大腿叫嚷著。
「他娘的,君士坦丁堡不過如此,早知道這麼簡單,老子就親自帶人上了!」
然而,眺望著第一層城牆上,羅馬軍潰退的如此之快,李績的老臉上卻浮現出了凝重而惋惜的神情。
「沒那麼簡單!」
正說著,焦灼的戰場一剎那又是風雲突變,刷得一聲,第二層更高的城牆上,又是無數羅馬守軍冒出頭來,數不清的強弓對準了還在追殺的攻城閩軍。
冷不丁回過頭,王憤冷汗都濕透了衣甲。
「防禦弓箭!」
大聲叫喊著,都尉王憤猛地把盾牌攔到身前蹲下,他的叫嚷讓閩軍猛地醒過神來,然而為時已晚,刷拉刷拉的拉弓聲音中,無數弓弩落在了觸不及防的閩軍頭上,甚至還有蠍弩的重箭連續刺穿兩三個人。
倒伏的屍體在城牆上頭堆積滿了一層,閩軍流淌出來的血甚至將城頭的火焰都給壓滅了,空氣中到處都是一股焦臭的氣息,帶著無比凄慘的吼叫,兩個閩軍被蠍弩弩箭串成了一串,大力推著兩人直勾勾的從城牆上掉了下去。
雙層城牆的威力在這裡展露無遺,就算攻城方拿下第一層,第二層的守軍依舊可以居高臨下屠殺好無遮擋的他們!
「大總管,開炮支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