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床笫之樂
江泊回身去瞧了瞧,被氣笑了,伸手敲打我的腦袋,道,“那是看姻緣!手相!運勢!卜卦!歡歡你不會念也不能亂編啊,瞧把人家大爺氣的,吹胡子瞪眼的。”
我不好意思的衝那大爺嘿嘿的笑笑,小聲道,“原來是個算命先生哇,哎,咱們要不要去算一卦?”
江泊搖搖頭,“大都騙人的,算那個做什麽,淨給自己添堵。”
話音落,那算命先生突然拍桌站起,拿著帆牌氣呼呼朝我們走了過來,一手拍在江泊的肩膀上,高深莫測道,“這位公子!此言差矣!我瞧公子眼圈烏黑,定時有劫數的!公子相貌驚人,衣著光鮮,想必非富即貴!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公子身旁這位姑娘,可是你的劫,如若不除之,日後定當後患無窮。不過也無妨,老夫這裏有一紙靈符,在這姑娘腦門貼上三天,便可化劫為喜。”
江泊臉一黑,沉聲道,“拿開。”
算命先生被他的氣場震懾,有些倉皇的拿開了手,鍋餅二人紛紛蓄勢待發,我無奈的問,“他在說什麽?”
江泊淡淡一瞥,鍋餅反手擒住那算命先生,提起他的脖領,然後飛快地走了出去。
我不禁感歎,“江泊!你這手下!天生是塊養雞的好料子!”
不知為何,江泊突如其來的煩躁,未曾絮叨,眉頭一直微蹙,丟下筷子上了樓,並囑咐霍芍讓她等我吃完帶回房休息。
我不明所以的撓了撓腦袋,伸頭問火燒,“哎,你家公子怎麽了?”
火燒歎了一口氣,低了低頭,“公子的心思猜不得,快些吃。”
我悻悻的沒有問,埋頭大快朵頤,吃完便回了房間去休息。
夜深人靜時,綻綻睡的正熟,我就著月色,秉燭出去找茅房,瞧見唯獨江泊房間還亮著,心想著他白天發火的樣子,冷風一吹,不禁抖了一下,然後下了樓。
正當我往後院走的時候,抬頭卻見江泊門前一個黑影一閃而過,我仔細瞧了瞧,按耐不住好奇心,便拿著蠟燭又上了樓。
都這個點了,江泊還不睡,剛剛那個影子應該不是我眼花,難不成?是他找的姑娘?
我輕手輕腳的走到了他的門前,吹滅了蠟燭,趴在門上往裏瞧。房間裏點著燈,可是卻不見江泊的身影,我仔細看房間裏的角角落落,確實沒有江泊。
我納悶的直起身來,突然一隻手從身後將我抱起,另一隻手死死捂住了我的嘴巴,然後飛快地推開了房門,順勢熄了燈,與我一同摔在床上,被子蓋的嚴嚴實實。
一氣嗬成,讓人來不及反應。
我喊不出聲,烏漆麻黑的也看不清他是誰,隻能感受到他溫熱的鼻息,在我額頭,暖的癢癢的。
他壓低了聲音,道,“別出聲,外麵有人。”
我心下安穩,這是江泊的聲音。不知為何,如此壓抑的氣氛,我竟一點也不害怕。
我被他壓在身下,嚴絲合縫,別扭的箍蛹箍蛹,他身體一僵,低聲道,“大姐!你別亂動行嗎!”
我轉了轉頭,他會意鬆開了手,我有些激動,道,“是殺手嗎?他是來殺你的?江泊你得罪誰了?”
他急了,“你再不老實我就把你扔出去!”
我立刻噤若寒蟬,感受著黑暗中無限蔓延的恐懼與緊張,肌膚與肌膚親密的接觸,以及我們清晰的呼吸聲。
“江泊……”
“嗯?”
“你太沉了,壓得我喘不過氣了。”
“你…忍忍”
“江泊……”
“你又幹嘛!”
“我想尿尿。”
“憋著!”
“江……”
我還沒來得及說完,他反手掀開了被子,然後將被子蓋在我身上,我什麽也看不見,隻聽見兩個人的腳步聲和金屬聲。
我偷偷掀開被角,今晚月色正好,透過窗子照進來,把房間照的清晰。
江泊與一黑衣人打鬥著,那人手持短劍,招招直逼江泊的胸口,視死如歸,我突然有些害怕,躲在被子裏不敢出聲。
突然,門被人一腳踹開,仔細一看,是鍋餅和火燒,二人見勢,拔了劍便衝了上去與黑衣人糾纏,黑衣人見形勢不妙,迅速破窗而逃,消失在月色中。
鍋餅火燒乘勝追擊跑到窗邊,被江泊阻止了,江泊點亮了燈,坐了下去,道,“別追了,是破軍。”
鍋餅似乎有些驚訝,道,“公子可有傷著?”
江泊似乎十分坦然,“就憑他?”
火燒上前一步,將劍收了起來,道,“破軍都是一次性的,同一個人,絕不會用第二次,如若成功,就不必再囚禁,如若失敗落入敵手,毒藏齒後一咬即亡,就算逃了回去,也免不了一死,沒想到他們敢用破軍對公子動手。”
江泊一笑,道,“他還有什麽不敢為,視死如歸的人,天都敢捅。”
鍋餅與火燒相視了一眼,然後問道,“那接下來怎麽辦?他已經察覺了我們,我們要先回千候嗎?”
江泊氣定神閑,“不,繼續走,我們就是離得遠他才敢肆意妄為,如若站在他麵前,他就沒那麽大膽子了,我們要盡快到上京。”
說著,屋子裏突然響起了此起彼伏的呼嚕聲。
鍋餅火燒警惕的提起了劍柄巡視著四周,江泊也是微微一愣,繼而望向床上那鼓起來的被子,樂了。
鍋餅疑惑道,“公子?”
江泊笑得合不攏嘴,示意他們放下劍,道,“行了,沒事兒了,你倆回去歇著吧。”
鍋餅和火燒聽公子這般言語,自然是放心,回屋休息去了。
江泊熄了燈,抻了抻手臂,這架打的真糟心,月色正好,上床睡覺!
清晨的商人起的早,喧囂聲早早的喚醒了太陽,陽光再透過窗戶照進房間,喚醒了夢中的人。
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伸了個懶腰,然後抱著被子使勁往裏蹭,尋了一處舒服的位置繼續睡。
突然間,被子在動。
我使勁箍住了被子,將頭深埋進被子裏,想要繼續睡覺,可是被子依舊不安分的雇蛹雇蛹,我憤懣不已,一拳捅在被子上,痛的被子嗷嗷直叫。
我一愣,瞬間睡意全無,直直的坐了起來,低頭看著在哀嚎的被子,意識與思想打了結,與被子對視了半天,愣愣道,“貴姓啊江大哥。”
“…免貴…姓江…”
一聲淒厲的尖叫聲回蕩在客棧的上空,久久回聲,揮絕不去。
鍋餅火燒聞聲敢來,破門而入,劍已出鞘,擔憂驚呼,“公子?!”
我正騎在江泊背上,兩隻手咧著他的嘴往後掀,被子剛好蓋住我與他的上半身,我往門口望去,衝二人道,“滾出去!”
“……”
江伯在床上亂撲騰,氣若遊絲,手顫顫巍巍伸向那二人所在的方向,虛弱道,“救我……”
二人大概是畏懼我凶神惡煞的模樣,雙雙吞了口口水,縮了縮頭,說了聲,“早!”
而後,齊齊消失在門口,還十分貼心的地關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