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嵐可不敢獨對兩位凝神期修士,神識朝腳下一掃,發現竟然是一條波濤洶湧的大河,當機立斷,閃身進入芥子空間,轉眼便掉入下面的滾滾河水之中。
眼看就要追上前面的年輕女修,兩位凝神期修士卻突然失去了對方的蹤影,待他們發現有一粒黑色棋子樣物件急速下墜時,早已是接近河面,什麼都來不及了。
「芥子空間?小小培元期女修會隨身攜帶芥子空間?!」
兩人驚訝地對視一眼,用神識探入河中搜索一會,河底到處都是隨河水流動的砂礫,哪裡去尋找那小如棋子一樣的芥子空間去?隨即似乎意識到了什麼,馬上轉身以最快的速度返回去了。
既然年輕女修是從山門內出來的,那麼她究竟進來做了什麼?
循著地面上雲嵐走過留下的蹤跡,一路追尋到床上沉睡著一位女孩子的房間里。
「小敏,小敏醒醒。」
女孩子在其中一位凝神期修士的搖晃下才從睡夢中蘇醒過來,揉搓著惺忪的眼睛,疑惑地問道:
「叔祖,發生什麼事了嗎?」
「小敏,你沒事吧?」
「叔祖,小敏沒事。怎麼了?」
「剛才有人進入你房間了,快起來快看有沒有丟什麼東西?」
女孩子只穿著一件薄如蟬翼的睡衣,可能是眼前之人均是自己的長輩,所以並沒有感覺到難堪,很自然翻身下床,在被其稱為叔祖之人指尖上一個小火苗閃爍的亮光下,認真的環視房間一周,之後來到靠窗的桌前,低頭之間便說道:
「叔祖,除了晚上慧姐姐送給我的一顆奇怪的黑色棋子外,別的都沒有丟。」
「什麼,小敏是說丟失了一粒黑色圍棋子?」
「是的,陳爺爺,是夜裡慧姐姐她們回來時,說不知什麼時候自己腰帶里竟然夾帶了一顆圍棋子,就送給我了。當時,我隨手丟到這個棋盒子里,現在卻不見了。」
「小敏能確定?」
「叔祖,能確定。慧姐姐送我的,雖然看起來很像是圍棋子,卻遠比棋子要重,要小一圈。」
被女孩子小敏稱呼為叔祖和陳爺爺的兩位凝神期修士對視一眼,便對小敏說:
「小敏沒事就好。既然那不是一顆棋子丟就丟了吧,小敏繼續睡吧。」
兩人離開女孩子小敏的房間,來到外面,緩步朝廣場走去。
「應該就是那顆所謂的棋子,其實就是一個芥子空間。」
「於師兄,是何人把芥子空間藏在了丁慧的腰帶里呢?」
兩人都隱隱猜測到了什麼,隨即女孩子小敏的叔祖,也就是所謂的於師兄看著遠處的夜空,低聲說:
「師弟,如果真是通緝令中要捉拿的人混進了門中弟子外出歷練的隊伍中,而且被帶進了山門,這件事還是到此為止吧。」
兩人都心知肚明,不論他們的推測是真是假,一旦這個消息傳揚出去,都不是他們這個小小的火神門能夠應付得了的。一方是整個界面以十大門派為首的修仙界,一方是可能背後隱匿著一位會心劍術修士的八位年輕女修,得罪了誰,都沒有他們的好日子過。
火神門,鳳凰山下,依附於雨桐派的一個小小的修仙門派。
派中最高修為的修士,就是小女孩于敏的叔祖於耀祖,凝神期中期巔峰。其次便是被小女孩于敏稱為陳爺爺的陳光庭,凝神期初期中層。
整個火神門僅有二十四位弟子,大都是先天境界到築基初期的修士。
雲嵐和郭小倩在榆林城傳送陣入口處遇到的,便是火神門派出歷練的隊伍,被雲嵐把芥子空間藏入腰帶的女孩子,正是培元期初期的小女修鄭慧慧。
而雲嵐發現的,房間內大床上沉睡的女孩子于敏,卻是火神門中的一個另類。
因為于敏從小就不具備修仙資質。一直以來父母相繼早早過世后,便被叔祖於耀祖帶到了火神門山門內撫養。
不過,雖然不能修鍊,于敏卻是一位難得一見的聰慧女孩。自四五歲時,其智力就超出同齡人一大截,可以媲美十八九歲的成年人。而且,尤其對人體經脈格外感興趣,由此一步步發展下去,整日耳濡目染的都是修鍊方面的知識,讓小小于敏在十幾歲的時候,就成為了一名遠近聞名的小大夫,也常常被人稱為小神童。
如今已經十五歲的于敏,雖然行醫還不到三年,經她救治的病人早已不計其數,而且其中還大都是一般郎中難以看透的奇症難症。
所以,每天都會有大批患者蜂擁而來,以至於讓小小的火神門整日門庭若市,很多外地人甚至都不知道火神門是個修仙門派,都誤以為火神門只是個大型診所。
沒有修鍊資質,自然不能修鍊。又因為年紀偏小,每日都要接待大批病人,勞累整日的于敏小小的身體哪裡受得了?也難怪會睡得那麼死,讓無心仔細觀察的雲嵐心生疑竇,誤以為于敏是位修士,卻如此沉睡。
于敏不僅深諳人體經脈之學,而且還是位圍棋高手。
只是知道這一點的人並不多,除了身邊的親人,以及火神門的弟子外,外人幾乎沒人知曉。
這也就是為什麼火神門弟子鄭慧慧回到山門后,夜裡解衣時突然在腰帶中發現了一顆圍棋子,而馬上就給於敏送了過來的原因。
被叔祖叫醒的于敏,卻再也沒有了睡意。
一時雙手抱膝坐在床上,下巴抵在膝蓋上,心中甜甜地想著:
上次子祥哥哥就和自己約好,今天要來和自己對弈,所以昨日下午就已經貼出今日歇業一天,不再接待病人。
每每想起武子祥那張俊朗的臉龐,那雙說不上來,總是讓自己百看不厭的眼睛,于敏心中總是充滿了柔情蜜意。
只是,一想到自己不能修鍊,作為普通人,短暫的人生不過百十年。而且,作為女孩子,最靚麗的時間總共不過二三十年,之後便是人老珠黃,于敏心中就再也難以平靜。
只要想起武子祥,于敏就難免會陷入如此矛盾之中,既甜蜜,又傷感失落,甚至是沮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