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5.第245章 二百四十八 色胚
顏傾城完全不記得自己是什麼時候睡過去的,只記得當一股股灼熱的熱流噴薄到身體的深處時,便什麼都不知道了。
等她再次睜開眼睛,借著室內微弱的亮光,發現叢葉正盤腿坐在自己身邊,一動不動注視著自己。出於本能的羞怯,顏傾城嚶嚀一聲,鑽入了叢葉的懷裡。
「叢葉。」
「傾城,來日方長。」
「可是……」
「沒有可是,我一定完好無損地回來,傾城在家等著我好嗎?」
「嗯。」
到現在顏傾城才想起來問叢葉:
「昨晚你吃飯了嗎?」
叢葉咧嘴笑笑說:
「秀色可餐,以前我是不信這句話的,現在知道了。」
「貧嘴。」
似嬌似嗔的顏傾城,差點讓叢葉把持不住。
知道時間不多了,顏傾城顧不上羞赧,服侍著叢葉穿好衣服,自己才動身一件件把衣服穿起來。
「叢葉,你這次出國不知什麼時候回來,要不要讓她們送送你?」
「不要了,這次行動是高度機密,不能讓太多人知道。還有,和我一起出國的是一個叫向晴的女孩子,我們要以情侶的身份出現在那裡。」
顏傾城看著叢葉笑了笑,什麼都沒有說。
兩個人梳洗一番,一起到外面吃過早飯,叢葉先把顏傾城送到了鄭逸雲家門口,才打車前往昨天說好碰面的小樓。
叢葉到的時候,向晴和辛煜都還沒到,等了有十幾分鐘,兩人才先後趕了過來。叢葉拿出昨天夜裡趁顏傾城熟睡時寫好的遺囑交給辛煜,辛煜拿在手裡看了會,不由好笑地問叢葉:
「就這一句話?」
「本來這句話也是多餘的。」
叢葉只是在遺囑中寫到:「如果發生意外,觀海我名下的房產留給顏傾城」這寥寥幾個字。
餘光瞥到向晴的遺囑也沒寫多少字,叢葉不由看了向晴一眼。
「親愛的,看什麼呢?我也是單身呢,自然沒有什麼好交代的。」
被向晴一句「親愛的」弄的臉紅起來的叢葉,急忙把頭扭到了一邊。
「呵呵,好了,就該這樣,要儘快進入角色,千萬不能讓對方發現異常。這是你們的護照和簽證等資料,仔細收好了。」
說完,辛煜又遞給他們兩人每人一張銀行卡。
「卡里的錢是你們的活動經費,盡量省著點用。」
「辛處,多少錢?」
向晴裝出很財迷的樣子問了一句。
「五萬美金。」
「切,真小氣。這些錢怕是不夠吧?」
「放心,不會餓著你們的。每當卡里的錢少於兩萬美金時,會自動給你們補齊五萬元的。」
「這還差不多,走嘍。」
從向晴的言談舉止中一點都看不出是要去執行危險任務,而更像是真的要和情侶出國旅遊一樣。
辛煜看看向晴點點頭,轉而看著叢葉說:
「多學,多配合,知道嗎?」
叢葉既沒點頭,也沒吭聲,轉身率先朝門外走去。
剛走了兩步,向晴就追上來挎上了叢葉的一隻胳膊。
「不是說我給你一種巾幗不讓鬚眉的感覺嗎?現在還有嗎?」
叢葉笑了笑,心裡暗道,女孩子真的是難以捉摸。
辛煜並沒有送兩人下樓,更沒有其他人送行,走到樓外的街道上,兩人打車直奔首都國際機場。
「叢葉,我怎麼聞到你身上有股女孩子的味道呢?」
向晴發問時,語氣儼然就是一個吃醋的小戀人。叢葉扭臉看了她一眼,皺皺眉頭說:
「寧寧,不要疑神疑鬼,昨天晚上一直都是我一個人,哪裡來的女孩子?」
「哼,騙人。你不會以為只有老頭子有那本事吧?告訴你,本姑娘向來對女孩子身上的味道特別敏感。老實交代,昨晚是不是和顏傾城在一起了?」
「你?」
「我什麼我,是不是被我說中了?」
看著向晴臉沉如水的表情,叢葉一時間還真的忘記了他們倆只是假扮的情侶了。
「你怎麼這麼不相信人呢?」
「切,相信你?既然你不承認,那你怎麼解釋身上的香水味?」
叢葉到此時才明白,從一開始向晴就是在詐自己。他太清楚了,顏傾城從來就不用香水,甚至化妝品都極少用。只是偶爾因為空氣乾燥,略微塗抹一些滋潤皮膚的無色無味,叢葉也不知道叫什麼的東西。
「好了,寧寧,不要鬧了。昨天我真的是自己一個人。」
「哼,好吧,就信你一次。」
說完,向晴拉起叢葉的胳膊,繞過自己的脖頸放到另外一側的肩頭上,順勢倒在了叢葉懷裡。
沒辦法,叢葉為了儘快進入角色,也只好緊了緊攬住向晴的手臂,好讓兩人的身體貼的更緊密一些。
只是,用力之下,來自向晴毛衣下的柔軟,以及領口處透出的,女孩子身上特有的味道,不由讓剛剛偷吃過禁果的叢葉心神一震,眼睛下意識看了一眼向晴鼓鼓囊囊的胸脯。
不想叢葉的動作剛好被向晴看在眼裡,只見向晴伸出一根手指點了點叢葉的鼻頭,嘴裡輕輕吐出來兩個字:
「色胚。」
曲曲折折的荷塘上面,彌望⑷的是田田⑸的葉子。葉子出水很高,像亭亭的舞女的裙。層層的葉子中間,零星地點綴著些白花,有裊娜⑹地開著的,有羞澀地打著朵兒的;正如一粒粒的明珠,又如碧天里的星星,又如剛出浴的美人。微風過處,送來縷縷清香,彷彿遠處高樓上渺茫的歌聲似的。這時候葉子與花也有一絲的顫動,像閃電般,霎時傳過荷塘的那邊去了。葉子本是肩並肩密密地挨著,這便宛然有了一道凝碧的波痕。葉子底下是脈脈⑺的流水,遮住了,不能見一些顏色;而葉子卻更見風致⑻了。
月光如流水一般,靜靜地瀉在這一片葉子和花上。薄薄的青霧浮起在荷塘里。葉子和花彷彿在牛乳中洗過一樣;又像籠著輕紗的夢。雖然是滿月,天上卻有一層淡淡的雲,所以不能朗照;但我以為這恰是到了好處——酣眠固不可少,小睡也別有風味的。月光是隔了樹照過來的,高處叢生的灌木,落下參差的斑駁的黑影,峭楞楞如鬼一般;彎彎的楊柳的稀疏的倩影,卻又像是畫在荷葉上。塘中的月色並不均勻;但光與影有著和諧的旋律,如梵婀玲⑼上奏著的名曲。
荷塘的四面,遠遠近近,高高低低都是樹,而楊柳最多。這些樹將一片荷塘重重圍住;只在小路一旁,漏著幾段空隙,像是特為月光留下的。樹色一例是陰陰的,乍看像一團煙霧;但楊柳的丰姿⑽,便在煙霧裡也辨得出。樹梢上隱隱約約的是一帶遠山,只有些大意罷了。樹縫裡也漏著一兩點路燈光,沒精打採的,是渴睡人的眼。這時候最熱鬧的,要數樹上的蟬聲與水裡的蛙聲;但熱鬧是它們的,我什麼也沒有。
忽然想起採蓮的事情來了。採蓮是江南的舊俗,似乎很早就有,而六朝時為盛;從詩歌里可以約略知道。採蓮的是少年的女子,她們是盪著小船,唱著艷歌去的。採蓮人不用說很多,還有看採蓮的人。那是一個熱鬧的季節,也是一個風流的季節。梁元帝《採蓮賦》里說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