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30章 苦練

  兩人打車回到日照巷，顏傾城進入屋子之後，很久都沒有出來。叢葉站在院子里，來回走動著，心裡漸漸不安起來。這一次，恐怕是嚇著嫂子了。看嫂子只穿著睡衣的光景，應該是被兩人破門而入，直接從床上拖下來的。不然，以嫂子一貫的矜持，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只穿睡裙就到街上去的。 

  叢葉越想越後悔自己當初的決定，要是不搬到醫館內就好了，有自己在，兩人是基本上不可能把嫂子帶走的。 

  「狄榮，我絕不會放過你的。」 

  叢葉也知道，狄榮肯定是受了余曉鵬的指使，只是余曉鵬現在不在觀海城，所以只能暫時把火發到狄榮身上。不過，早晨的經歷還是提醒叢葉，以自己現在這身手，如果和狄榮光明正大的相遇，是肯定討不了好的。今天早晨，也幸虧是石大軍和任玉思輕敵，如果兩人同時對自己動手，結果肯定會不一樣。 

  所謂吃一塹長一智，經過這次事情后，叢葉接下來不僅努力學習中醫知識，熟悉全身十四處經脈，以及經脈上穴位的準確位置，重點是熟悉全身十四條經脈上所有穴位的用途。叢葉知道，身體上的穴位中，有不少穴位一旦閉塞后，會讓人瞬間失去一部分身體的技能。比如腦後的啞門穴，閉塞后可使人暫時失去說話的能力；比如手肘內側的小海穴，閉塞后可以使胳膊酸麻，暫時失去活動能力。 

  受和石大軍對打時，其拳腳基本不離自己周身穴位的啟示，叢葉突發奇想，如果能把體內經脈中那股神秘的熱流外放，專門用來閉塞對手身上的穴位，就算達不到傳說中點穴術的效果，也肯定能出其不意，打對手一個措手不及。只要自己掌握了主動，憑藉熱流帶來的能量，足以一擊致命。 

  叢葉能如此想，並不是異想天開。畢竟在給齊家老人疏導經脈，以及給顏傾城疏導經脈時，已經證明，體內的熱流是可以外放的。既然可以外放，那麼就可以用來攻擊對手的穴位，只不過是需要繼續增加熱流的量，以及掌握一定的技巧而已。 

  既然有了目標，叢葉也是個不輕言放棄的人，便開始了日復一日的練習。自從那天的事情發生后，當天便搬回日照巷的小院中，再次住到北屋的西間。不論早晚，和嫂子顏傾城總是形影不離。早晨起來，陪著顏傾城去晨練，一起吃早餐，然後一起去醫館，下午再一起回來。手頭有了齊家給的五萬元診金，兩個人暫時沒有了經濟上的顧慮。在顏傾城的建議下，叢葉把從劉斌那裡借來的五千元錢，也還了回去。 

  因為顏傾城已經知道了叢葉經脈中熱流的秘密，叢葉也不再隱瞞她，每天早晨就在小院子里練習。當顏傾城知道了叢葉的打算后，很是吃驚了幾天，點穴術？不會真的存在吧？雖然典籍中，或者傳說中，小說里，都有過描述，畢竟沒有誰親眼見過。只是見叢葉如此認真，顏傾城也不好打擊他的積極性，反而建議叢葉： 

  「要想認準人體上的穴位，最好是買個針灸用的銅人來。」 

  「也是，我怎麼沒想到呢？多謝嫂子提醒。」 

  說完，還煞有介事地對顏傾城躬身一禮，逗得顏傾城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隨著兩人越來越熟悉，叢葉偶爾也會開開玩笑，逗顏傾城開心一下。 

  出雙入對，平靜的日子，過了有一個多月。季節已是初冬天氣，因觀海城三面環海，不僅晝夜溫差小，而且也不會出現那種氣溫忽高忽低的天氣。 

  感覺到經脈中熱流有了明顯增加的叢葉。只是換下了短袖體恤，換成一件長袖休閑襯衣。下身也是一條灰白色的休閑褲，腳穿一雙運動鞋。這身行頭還是顏傾城見入冬之後，叢葉依然穿著夏天的短衣，薄褲，要不就是洗舊了的一身軍裝，實在看不下去了，拉著他硬是到商場買的。 

  許是體內經脈中的神秘熱流的緣故，氣溫降到零度左右時，單衣單褲的叢葉，並沒有感到十分寒冷。只是不想過於惹人注意，才在顏傾城的建議下，換成了現在的一身休閑裝。 

  每天的練習，以及學習中醫知識都是枯燥的，能夠天天陪在嫂子身邊，又是幸福的。叢葉每每看著全身心投入到為患者診病中的顏傾城，都會發一會呆。敏感的顏傾城早已發覺了叢葉這個習慣，不過，只裝作毫無覺察的樣子，並沒有打算阻止叢葉。每次感覺到叢葉望過來的目光，顏傾城心中也會有一種類似於滿足感的感覺。 

  被人關注是幸福的，尤其是被自己關注的人關注，會更幸福。 

  「真的是這樣嗎？」 

  顏傾城在心裡偶爾會暗問自己一句。 

  當叢葉體內經脈中的熱流增長了三分之一時，通過手指上的少商穴、商陽穴、中沖穴、關沖穴、少沖穴（少澤穴）已經可以外放熱流，而且擊打到真人大小的木製針灸銅人上面，會發出輕微的噗噗聲了。叢葉知道，現在距離封閉對手穴位，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接下來，還必須要勤學苦練才成。只是，不知道余曉鵬會不會給自己充足的時間。 

  自從上次石大軍和任玉思的事件之後，似乎余曉鵬已經忘記了叢葉和顏傾城，近兩個月的時間內，竟然再沒有絲毫動靜。 

  這讓叢葉心中很是不安。尤其是狄榮那裡，也沒有動靜，就顯得太不正常了。 

  「沒有辦成余曉鵬交給的任務不說，還傷了自己的手下，像狄榮那種混社會的人，都是睚眥必報之輩，怎麼可能忍得住呢？」 

  叢葉這裡百思不得其解，卻不知道四方城那邊的狄榮，不是不想來找叢葉的麻煩，實在是一時半會無法分心旁騖，因為他被任玉思的師傅給纏住了。 

  說起來，簡直和笑話一樣。任玉思並不是四方城本地人，而是隨著師傅流浪至四方城，偶然的機會認識了狄榮。狄榮看上了任玉思的一身功夫，任玉思師徒也覺得跟在狄榮身邊不錯，平時不過是幫其打打架，卻是既給錢，又給房子住。於是師徒二人就在四方城住了下來。 

  當任玉思被叢葉碾碎了腳踝，廢了一條腿回去后，狄榮本就對兩人沒有完成任務，而心懷不滿，又見任玉思差不多已經是個廢人，就不打算再收留他。象徵性的給了一萬塊錢的醫療費之後，任玉思就再也見不到狄榮的面了。 

  同樣是混江湖出身的，任玉思的師傅張程，哪裡會不明白狄榮的意圖。心中雖然暗恨叢葉下手太狠，毀了自己的徒弟，卻是暫時沒打算去觀海城找叢葉。張程想的也沒錯，我徒弟畢竟是給你狄榮辦事受的傷，你狄榮就該一管到底，怎麼可以如此無情無義？ 

  氣憤之下，已經小六十歲的張程親自出面了。 

  這樣一來，狄榮就有些緊張了。雖然從未見張程出過手，不過，從任玉思的一身功夫上看，作為師傅的張程肯定差不到哪裡。糾結再三，狄榮還是出面和張程談了一次，只是雙方之間的分歧過大。狄榮只願意再出三萬元醫療費，之後雙方兩清。而張程這邊則要求狄榮，必須為徒弟任玉思的下半輩子負責。如此大的分歧，自然談不到一塊。談判不成，雙方難免大打出手。這一出手，狄榮就後悔了。 

  要是早知道張程有如此身手，就算任玉思徹底報廢了，也絕不會和他鬧僵的。狄榮發現，手下竟然沒有一人是張程的一合之將。到最後，十幾個人一起上，結果還是被張程打趴在地。 

  狄榮一直以來，之所以沒有大力招攬張程，一是因為有他徒弟任玉思在，也就沒有必要再花大價錢招攬師傅。其次，也是最關鍵的，狄榮總覺得張程年近六十，早已過了能打能拼的年齡，所以一直選擇了對張程無視。 

  如今動上手，才知道自己錯的多離譜。都到了這個地步，狄榮也知道肯定無法善了了，暫時找地方躲了起來，想看看張程接下來，是繼續和自己過不去，還是會去觀海城找叢葉。 

  讓狄榮惱火的是，張程一根筋，非要先把四方城的事情處理完，才到觀海城去找叢葉，為徒弟報仇。 

  雙方如此僵持著，才換來叢葉和顏傾城平平靜靜的一段時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