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顏傾城的陪伴下,叢葉買回來不少中醫方面的書籍,主要是針對針灸一類的書。雖然顏傾城是學醫的,不過她學的是西醫,在接下來叢葉學習中醫知識時,是幫不上多少忙的,叢葉只能靠自己摸索。
讓叢葉心中不安的,還有那五萬元診金的事情。思考再三,叢葉還是去了一趟齊家,進門后,見老人正坐在客廳看報紙。抬頭看見來的是叢葉,忙放下手中的報紙,摘下老花鏡,顫巍巍站了起來。叢葉緊走兩步,扶著老人家重新坐回沙發中。
「小叢大夫,那天實在是太謝謝你了。」
「齊爺爺,您太客氣了,那晚只是湊巧。」
「哈哈,年輕人知道謙虛是好事,可不要過分啊。世上哪有那麼多湊巧,尤其是醫術一道,更不可能有湊巧的事情。」
「齊爺爺,今天我來,一是想看看您老恢復的怎麼樣了,二是……」
「打住,你後面的話就不要提了,不然爺爺可要生氣了。」
不等叢葉提起診金的事,齊爺爺一句就給堵死了。叢葉只好尷尬地笑笑,心道,既然不讓退診金,那麼就多給人家疏導疏導經脈吧。順手抓起老者的手腕,再一次引導熱流進入老者的手太陰肺經中。這次要順暢得多,老者也被叢葉導入的熱流所帶來的舒爽感陶醉了。良久,叢葉引導熱流沿手太陰肺經緩行一遍后,才放下老者的手。
「齊爺爺恢復的不錯,我以後會定期來給您老護理一下的。」
其實,叢葉不知道,齊家之所以一次性支付五萬元的診金,除了感謝那天夜裡叢葉的所作所為外,另外也看出來叢葉是個實在人,診所又恰好就在小區門口,所以將來麻煩他的地方肯定很多,也就隱含了讓叢葉感覺過意不去而主動上門服務的算盤,這樣一來,總會比每次上門去請大夫要主動得多。
叢葉果然沒讓齊家人失望,只隔了三天就上門來了。而且,正如他們猜測的一樣,拒絕其退還診金后,便主動提出常來為老人做護理。雖然是齊家人動了點小心思,不過,事情的結果卻是雙方都得利,倒也無可厚非。
轉眼,傾城醫館重新開張后,已經是第十天。自從買回中醫書籍之後,每天便在診所里看書學習。叢葉已經養成習慣,每天黎明即起,跑步到海邊,站在沙灘上練習吐納術,以圖增加體內經脈中熱流的量。之後便去日照巷陪顏傾城吃早餐,之後兩人一起回到診所內。
這天早晨,當叢葉從海邊回到日照巷時,卻發現大門敞開著,以為顏傾城到外面晨練剛回來,所以就給自己留著門呢。只是,當叢葉進入小院中時,見房門也大開著,屋子裡靜悄悄毫無動靜。叢葉見狀卻不敢貿然進去,萬一顏傾城在換衣服就不好了。站在院子里等了三四分鐘,叢葉感覺有些不對,便輕輕喊了一聲:
「嫂子?」
沒有聽到任何回應,叢葉心中馬上就緊張起來,接連又喊了兩聲,見還是沒有回應,三兩步就竄進屋子,結果看到的是有些凌亂的床鋪,這可不是嫂子的習慣。這時的叢葉,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急忙在嫂子住的東間仔細搜尋起來,無意間看到梳妝台上的鏡子時,在上面赫然發現了四個鮮紅的字跡——東山公墓。
叢葉湊過去,仔細看了看,認出來那不是嫂子顏傾城的字跡,同時,也分辨出,那四個字應該是用梳妝台上的半支口紅寫的。叢葉還是第一次來到東間,平日里,從來沒見嫂子用過口紅,心裡猜測,這也許是智小惠用過的。
東山公墓?
不好,是不是嫂子被人挾持了?其目的就是要把自己引到那裡,好對付自己。叢葉越想越覺得除此之外,不可能還有別的可能。
「余曉鵬,你個下三濫的東西。」
叢葉暗罵了一聲,他心裡很清楚,除了余曉鵬,他們兩人在觀海城根本就沒得罪過什麼人。顧不得其他,叢葉快跑跑出日照巷,攔住一輛計程車,直奔東山公墓而去。
觀海城並不大,很快,計程車停在東山公墓入口處。因為是大清早,公墓里靜悄悄的,感覺有些瘮人,叢葉付了計程車費,一路小跑著,在公墓中尋找顏傾城的蹤影。
「嫂子——」
叢葉一邊找,一邊大聲呼喊著,緊張的額頭都已冒汗了。
一直沒有看到顏傾城的身影,叢葉沿著一條上山的台階,一直來到山頂上。剛爬上山頂,就看見在山頂一座涼亭里站著兩個人,兩人身後則是只穿著睡裙,雙手被綁在身後,眼睛上蒙著絲巾的顏傾城。
「嫂子?!」
「叢葉。」
並沒有從顏傾城的語氣中聽出任何的驚慌,反而是一種淡淡的語調。
「站住。」
見叢葉想跑到被綁的顏傾城身邊,那站在停在邊的兩人,馬上堵住了叢葉的去路。
「你們是什麼人?」
「找你的人。」
其中一個略瘦,身高和叢葉差不多,年齡也差不多的年輕人,用一副玩世不恭的語氣說道。
「小子,聽說你很能打,哥們特意大老遠跑來會會你。」
另外一個稍高一點,年齡在三十歲出頭的男人說道。
「你們只管找我好了,為什麼要綁架她?」
「嘖嘖,是不是心疼了?實話告訴你,我們哥倆,不僅要收拾你,而且還要嘗嘗觀海城第一美女的滋味。」
「我們往日無怨,近日無仇,為什麼要找我的麻煩?」
「小子,揣著明白裝糊塗是吧?」
「小四,和他費什麼話?趕緊收拾了,好換個地方,做我們該做的事情。」
那位三十多歲男人的語氣里,滿是調侃的味道。
「大哥你看好吧,交給小四了。」
那位年輕點,略瘦的年輕人,一個箭步竄到叢葉身前,抬腿就是一腳,直奔叢葉小腹踢來。叢葉側身閃開,還沒來得及還招,對方的拳頭就打了過來。叢葉抬左手格擋,腳下一滑,貼到小四懷裡,右手手肘猛頂對方胸口。
「喲,果真有兩下子。」
小四跳身躲過叢葉的一擊,半轉身來到叢葉身體右側,提腳踹向叢葉的右腿膝關節。膝關節可是人身體上最脆弱的位置之一,一旦被踢中,必然會瞬間失去戰鬥力。叢葉來不及轉身躲閃,只得左腳一個小反踢,左腳踝剛好擋住對方踢來的腳尖。
顯然對方是浸淫於武術多年的人物,不論是動作還是招式,都非常合理有效。前後幾招,打了叢葉一個手忙腳亂。
「大哥,這就是老大說的挺能打?這也太抬舉他了吧?」
雖然接連幾招,不是被叢葉躲過去,就是擋住了,小四還是看出來叢葉身上並沒有什麼功夫,難免滋生出輕視之心。
「速戰速決。」
「大哥是不是急不可耐了?來的路上,可一直是大哥抱著美女的,小四連味道都沒聞過呢。回頭,要讓小四先嘗嘗。」
小四嘴上說著污言穢語,身體卻沒閑著,依然靠靈巧的身段,和嫻熟的武技,在叢葉身周繞來繞去,尋找著一擊奏效的機會。
由於叢葉只是在部隊時習練過三年搏擊術,卻從來沒有和習練正宗傳統武功的人交過手。所以,今天被小四打的只有招架之功,而無還手之力,也在情理之中。叢葉一邊應付著對方刁鑽的招數,一邊在心裡默默想著對策。今天要不把兩人打倒,自己挨一頓揍,受些羞辱都是小事,萬一他們真把嫂子怎麼樣了,到時候自己哪裡還有臉活下去?
亭子里的顏傾城雖然眼睛被蒙上了,耳朵卻是聽得見。從那位叫小四的人說話的口氣就能聽出來,叢葉顯然不是對手,更何況自己身前還站著一位呢。
「叢葉,不要管我,你走吧。」
「嫂子放心,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在,就絕不會讓人欺負你。」
「喲,好一番郎情妾意。你放心,今天小爺一定給你留下一口氣,讓你眼睜睜看著,我們哥倆如何享受美女。那可是花錢都看不到的大片啊。」
叢葉被小四接二連三的污言穢語徹底激怒了,心想,總是躲閃不是辦法,必須得想法接近對方,有經脈中的熱流幫忙,只要自己能夠打到對方,就一定讓他吃不消。
心中有了算計,叢葉拼著被對方踢中小腿肚一腳,又在自己前胸上打了一拳,忍著疼痛,叢葉終於把對方攔腰抱住了。
「哈哈,竟然學起這種無賴的打法,小爺讓你知道知道,什麼是真正的武功。」
本以為,一用力就能把抱住自己的叢葉推開,不想不但沒有推開,反而抱在自己腰間的雙臂更加有力了。這時小四才有些慌神,本能提起右腿膝蓋,要頂向叢葉的襠部。叢葉的動作更快,完全是兩敗俱傷的打法,猛然調集經脈中的熱流匯聚到前額處,對著對方的額頭就撞了過去。
「咚!」
「啊呀。」
這一下,叢葉幾乎使出了十成力道,不僅那位小四被叢葉瞬間撞暈了,就是叢葉自己也是頭暈眼花,眼前全是小星星亂飛,腳下踉踉蹌蹌,連站都站不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