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記憶的片斷
夏藍和仙兒對望一眼，兩人很在默契的起身，「你們慢慢吃，我們先走了。」
季顏抓起兩片麵包咬在嘴裡，「呃，我也是，我還有事。」
餐廳里，只剩下三人。
方凝的臉色很差，胸口微微起伏著。面對九方茗的怒氣，她第一次沒有迴避，而是坦然的迎視他。
蘇曉蕊夾在兩人中間，如坐針氈。
九方茗的眸子輕闔，眸間那抹鋒芒似刀般凜冽。方凝咬著唇，眼眶裡的淚打著轉，「我想知道，我說錯了什麼？」
蘇曉蕊忙打圓場，「茗，你幹嘛呢？你嚇到方凝了！」
「沒你的事，吃你的早餐！」九方茗的冷喝，也讓蘇曉蕊怔住了。
九方茗看著方凝，淡淡的聲音，冷漠至極，「跟我過來。」
方凝深吸一口氣，跟在他身後。
不大一會，樓上就傳來了方凝有些激動的聲音，「我到底是你的誰？！結婚兩年多了，快三年了，我們連同床都沒有過！！你有沒有當我是你妻子？！」
接著，門「砰」地摔上，方凝從樓上跑了下來。
「方凝！」蘇曉蕊起身就追了過去，抓住她的胳膊，「方凝，有話好好說，你要去哪？」
方凝盯著她，眼睛里的情緒複雜，難堪，甚至還有几絲憎恨，最後，推開她，一扭頭跑開了。
」方凝！」蘇曉蕊還想再追，柳霜卻攔住了她，「夫人，老爺的車來了。」
「可是，方凝她……」
「夫人，少夫人和少爺的事，還是讓他們自己解決吧。」
蘇曉蕊擰著眉，心裡說不出的愧疚，這一切，好像都是她搞砸的。
「等一下。」
就在她要上車時，九方茗出現在門口。
一襲米色長袍，晨曦下，風姿綽約，有抹妖嬈，不輕易顯露。
「回去告訴爸爸，夫人要留下來幾天。」
「少爺！」柳霜不贊成的驚呼，他掃過一眼，柳霜馬上禁聲，可還是難掩幾分擔憂。
蘇曉蕊也有些微慍，「茗，你是怎麼了？我為什麼要留在這裡？」
九方茗不理她，直接對司機說，「就說是我說的，回去吧。」
司機不敢忤逆少爺，應了聲后，開著車離開了。
「噯，等等……」蘇曉蕊一跺腳，回身，直接來到九方茗跟前，「茗！你今天必須要給我一個解釋！」
抬起那對靜如湖水的眸，半晌，他說，「帶你去一個地方。」
「呃，哪裡？」
柳霜瞪大眼睛，「少爺！不可以！」
九方茗冷冷地說，「這是最後一次。」
柳霜大駭，趕緊低下頭，「是！柳霜知錯。」
蘇曉蕊疑惑的目光來回在兩人身上打轉，直覺認為，九方茗要帶她去的地方，一定跟她腦子裡那斷斷續續的畫面有關！
車子緩緩駛出別墅，一路上，兩人都沉默不語。蘇曉蕊受不了這種高壓的氣氛，總尋思著說點什麼。
「呃，那個，你不應該對方凝那麼凶。她……」
九方茗沒說話，只一個眼神，蘇曉蕊就自討沒趣的摸摸鼻子，「當我沒說好了。」
車子開出很遠，有些路，她根本都沒去過。
終於，停在一處廢宅前。
大門上掛著鐵鎖，鎖已經生鏽了，高牆上爬滿了常青藤。
「這裡是……」
九方茗看眼柳霜，她咬咬牙，掏出鑰匙打開了那把鎖。
「進去吧。」他輕聲說。
蘇曉蕊指指自己，「我？」
「嗯。」
她朝里探探頭，很陰森的一座大宅，怎麼看都像電影里的鬼宅。明明很怕，腳步卻不受控制的往裡走。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柳霜才忍不住說，「少爺，您這麼做太冒險了！您明明答應過老爺……」
「我不想真的等到自己有了弟弟妹妹后，再來後悔。」九方茗望著這座空宅，風一吹過，樹葉沙沙作響。
第一次，他將自己的命運，交給了老天。
柳霜一愣，眉頭輕擰了起，少爺，還是沒辦法忘情。可他有沒有想過，如果真相大白於太下，他們父子的關係會經受考驗不說，夫人會不會再來接受他，這才是最讓她擔心的。她怕的，是少爺再遭受一次那樣的打擊。
蘇曉蕊沿著小道往裡走，越走，心底的共鳴越強烈。前方，有什麼在一直牽引著她。
看到裡面的那座二層小樓，她幾乎沒多想，直接推門進去。
客廳內，擺放著典雅的木色傢具，桌面上，積著厚厚的一層灰。她輕輕咳了兩聲，小心的走到哪裡。
視線落在角落裡的藤椅上，腦海里毫不預警的出現在一個場景——
一個身著中山裝的中年人，正悠哉的坐在那上面，手裡握著紫砂壺，曬著太陽，時不時的淺啜一口。
「開飯嘍。」
自裡面，走出一個漂亮的女人，微笑著招呼。
「哎呀，老媽，我都要餓死了。」
樓梯上「咚咚咚」跑下來一個十七八歲的男孩子，長得十分帥氣，邊跑邊喊，「老姐，別懶床了，吃飯了！」
中年男人輕笑著，「別叫你姐姐了，她昨晚畫了一夜，讓她多睡會吧。」
女人也嗔怪道，「就是。」
「老爸老媽偏心啦，就知道心疼姐姐！」男孩這樣說著，可還是下意識的壓低聲音。
這時，樓上又是腳步聲。
「臭小子，鬼叫什麼？」
走下來一個臉蛋圓圓，眉清目秀的女孩。
看到她的瞬間，蘇曉蕊驚呆了。
那是自己。
畫面，嘎然而止。
她無力的坐在沙發上，面前場景置換，突然又換成另一幅景象——
「快跑！」男人大叫著，一身的血，衝進來后趕緊關上門。身後，兒子握著棒球棒沖了過來，「爸！你快帶媽走！這裡有我來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