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禍水東引
小德子簡單形容了一下。
皇帝越聽越懷疑，眼底盡是一片冷意：“相府丫鬟眾多，豈有無人伺候之理？將紀家二女喚來，朕要親自瞧瞧到底成什麽樣！”
“奴才這就喚她進殿。”小德子再次磕頭，深深的彎著腰，將聖旨放在禦案，快步走向殿門，對著等候的紀夢夕道，“陛下要見你，請隨咱家來吧。”
紀夢夕頷首，示意夏禾在外等著，鎮定的走進。
“臣女拜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跪在大殿中的紀夢夕素紗掩麵，看不真切，皇帝沉聲道：“把鬥笠取下。”
紀夢夕身形一僵，遲疑未動，小德子看的心焦，暗暗催促，就差沒親自上前。紀夢夕像是知道他心中所想，緩慢的取下鬥笠，一張臉露了出來。
皇帝定眼一看，神情難掩錯愕，怒喝道：“發生了什麽，還不如實說來？”
紀夢夕俯身一拜：“臣女不知，醒來就是這幅樣子。”
“豈有如此怪異之事？”皇帝不相信她的說辭，警告道，“若是朕知道你欺君罔上，禍連一家，此乃大罪，你最好三思而答！”
紀夢夕拿著鬥笠，麵色煞白，微微發抖起來：“臣女不敢欺瞞陛下！”
諒她也不敢。
皇帝斂眉深思，注視著她的神情，堅定了心中的猜測。她什麽都不知道，又怎麽可能？
“小德子，帶她去太醫院，查清楚什麽原因！”
小德子等候已久，彎著身上前應道：“奴才遵旨。”
“謝陛下。”紀夢夕心中擔憂，重新帶上鬥笠，跟著小德子離開殿門。
太醫院的太醫都不是虛名之輩，如果查出什麽端倪，隻怕後果難料，也不知道布的局能否瞞過他們。
慕容山莊內，白遲找到一本晦暗難懂的醫術，滿臉喜色的去尋沈梓安：“主子，有救了，這上麵說：“烏桕”心血可解百毒，形似虎，凶悍如百獸之王，色澤豔麗，食素。這豈不是雀尾？”
白遲話音剛落，沈梓安斂眉思索，一名暗衛走進，單膝而跪：“主子，紀二小姐已經服藥，烏黎湖拒親，如今正在皇宮。”
白遲眼見機會，拱手道：“主子，皇宮戒備森嚴，需要你前去，也可以救二小姐。”
沈梓安心中擔憂，吩咐道：“將此事轉告阿姊，我去去就回。”
沈梓安我行我素，不過一個眨眼，已經消失房內。
不久前下了細雨，青石板還有些濕.潤，繞了幾處拱門，小德子道：“太醫院到了。”
紀夢夕穩了穩心神往內走，太院中有一股藥味，內監在藥房內挑挑撿撿，將藥材分類放好。
“公公，不知來此所為何事？”葉楠將擺滿竹扁的蟲草遞給內監，讓他仔細挑揀放在幹燥處，小德子領著一名女眷，丫鬟他認識，是紀夢夕身邊的人。
小德子麵上的笑容半真半假：“紀二小姐有些不適，陛下讓咱家帶她來看，趙太醫可在？”
心中的猜測到證實，葉楠心中疑惑：“皇貴妃娘娘精神欠佳，趙太醫放方才抓了藥，正在親自監督熬煮。可否需要我去叫喚他出來。”
“紀二小姐的情況不一般，換個太醫去看藥，再叫幾名醫術好的一同過來，咱家在診房等候。”小德子吩咐完，掃視一眼藥房，帶著紀夢夕往另一邊走。
小德子讓她坐下等候，紀夢夕挑了個圓凳。
過了一會兒，趙太醫邁進診房，身後跟著葉楠與李太醫等人，趙太醫上前拱手施禮道：“不知公公要我等看何病？”
“先為紀二小姐把脈，有什麽不對的地方，告訴咱家。”小德子並未說明是什麽原因，而是讓人先看。
趙太醫納悶，仍聽從小德子的話，坐在對麵的椅子上，讓紀夢夕伸出手來。紀夢夕聽話順從，將手放在脈枕上。趙太醫越把脈越奇怪，她脈象平和，並無不對勁的地方。
“回公公，紀二小姐脈象平和，也無氣虛的症狀。”
小德子眉頭緊皺，目光落在其他人身上：“你們再看一看，是否真的無錯。”
李太醫等人領命，凝神摸索起來。
紀夢夕徹底放下懸著的心，更加沉穩冷靜。
李太醫瞧不出什麽毛病，對著小德子搖搖頭，和趙太醫相同的言辭，後麵幾名大夫也是一樣，都查不出問題。
“怎會如此？”小德子沉思片刻，對著紀夢夕道，“紀二小姐，請你取下鬥笠，讓太醫好好看看。”
“好。”紀夢夕揪著素紗，應了一聲，取下鬥笠露出容顏，太醫驚呼一聲，沒料到這個情況。
李太醫更是問出了聲：“當真是丞相二女？”
“自然是她。”趙太醫的麵色不好，從完好的另外半張臉能夠瞧出原本絕美的麵容，“紀二小姐，不知發生了何事？”
“我不知道，今兒早醒來，就變成了這樣。”
趙太醫細觀察變化，又詢問了最近的飲食與房內情況。紀夢夕一一回答，她的飲食與往常相同，昨晚不舒服，便未用膳，房內炭火，被褥也是新換不久，不可能有蟲卵之類。
“這就奇怪了。”趙太醫心中納悶，“可有觸碰什麽平日沒觸碰的物件？”
“並無。”紀夢夕回答是幹脆，太醫的疑惑更深了，他又細看紀夢夕右邊麵容，紀夢夕避開他的目光，遲疑一二，“若我之前有什麽不對的地方，昨日我身體不適，府上請了個大夫，也該看出我的問題。”
“你請了個大夫？”趙太醫像是抓住關鍵點，語氣加重。
紀夢夕等的就是他這一問：“母親擔心我，讓仆人請郎中，昨夜入睡前，我喝了一碗藥。”
趙太醫神情嚴肅：“我懷疑是用藥所致。”
紀夢夕詫異的抬頭看他：“怎麽會？若那名大夫是騙子，母親怎會請他？”
紀夢夕言語間帶著暗示，稍微有點腦子的就知道什麽情況，趙太醫心中明白，卻回答不了這個疑問，目光移向小德子，轉移焦點道：“還需徹查此事。”
小德子半信半疑，應答道：“咱家會將此事並告給陛下，由陛下做主。”
趙太醫道：“紀二小姐暫時留在太醫院，看是否可以查出其他解方。”
紀夢夕聽見此言，眸子一喜，連忙欠身致謝，語氣透著激動。趙太醫看著她難抑的神情，心中的猜測減少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