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有意套話
紀欣然看著父親被氣得發抖,也不怕火上澆油,故作歎息的說道:“二妹妹,你這又是何必呢?不過兩個丫鬟,府內多的是,沒了就沒了,你怎麽能拿其他人的命開玩笑?還覺得是父親冤枉你。”
“總有人手腳不幹淨,父親被蒙蔽了很正常。”紀夢夕冷淡的看著她。
紀池罵了一句粗話,瞪著紀夢夕:“怎麽?現在連你姐姐也要冤枉,嗎?錢管家,還不把藥給她!”
被點到名字的錢管家,立即拿起桌上的藥遞給紀夢夕:“二小姐,你瞧仔細了。”
紀夢夕接過他手上的青花瓶,打開輕嗅。解藥沒錯,是壓製魘香的藥,什麽時候送來的,她為何沒有收到半點消息?
紀池見她變了臉色,厲聲質問:“這藥你識還是不識?”
“我認識。”那人不可能隻送了藥,信才是重點,她若在這裏否決,隻會顯得欲蓋彌彰,“但這不是瘟疫的藥,城外的瘟疫已經無藥可救,又會有誰給我送來解藥?”
“因為這不是解藥!”紀池低嗤一聲,氣惱的在屋裏走來走去,“這藥隻能用來壓製,是你去索取的,對吧?”
蘇大夫嗎?紀夢夕疑惑。
她隻問了這一個人要魘香的解藥。
“父親如果不信,可以去問蘇大夫,這確實不是瘟疫的藥。”
這關蘇年什麽事?紀池皺眉看著她,自從上次馮氏的事情過後,他已經不相信蘇年這個庸醫,紀夢夕現在提起,難道.……。
“你居然還問他要過?!不知道他是個庸醫嗎?還要我去問他,豈有此理!”
紀池的話讓就紀夢夕更加疑惑了,若不是蘇大夫,難道是表哥他們?可他們的人想來傳信謹慎,怎麽會被紀欣然抓住把柄,玉清通風報信了嗎?
“我承認小月她們是有些不舒服,但那絕對不是瘟疫,她們回府也有幾天,並未出什麽亂子。”
紀夢夕極其想將魘香的事情說出,但又怕惹出什麽亂子,城外都用瘟疫事了,顯然不想讓其他人知道,再說了,她根本不確定父親知不知道魘香這回事,或者隻認為她再找借口。
“好!你既然不想承認,那就讓大夫去查,看到時候你怎麽狡辯!”紀池更想直接將那兩個丫鬟趕出去,但看紀夢夕的神情,不到黃河心不死,“錢管家,去讓大夫查清楚,將結果告訴我!”
“小的這就去。”錢管家弓身離開。
紀夢夕閉上眼,頗有些認命的打算。
大夫,相府的大夫不過與馮氏一丘之貉,她根本不用想,就知道大夫會說什麽。
紀欣然瞥了眼一旁的信,心思一動,倒了一杯茶給紀池:“父親,別氣壞了身子,喝口茶,歇一下吧。”
紀池坐回椅子上,頗為滿意的接過。他這幾個女兒當中,就大女兒最讓人省心,極少忤逆他的話,而剩下兩個,一個胳膊往外拐,一個不知分寸,讓人見著就心煩。
紀欣然抿嘴一笑,指腹拂過寫給紀夢夕的信:“二妹妹,我記得你與趙大人相識?”
察覺紀池望過來的目光,紀夢夕頓時警覺,注視著紀欣然的小動作,她突然有些明白那封信是誰寫的了。斟酌著回答:“有過幾麵之緣。”
“恐怕不止吧?”紀欣然笑得明媚,有意無意的暗示著,“他這麽關心你,而且從信上的熟稔,你二人怕是不止幾麵之緣,而且他還說了……罷,太有損二妹妹閨譽,不說為好。”
紀池也放下茶杯,看了紀欣然一眼,隨後注視著紀夢夕。
沈梓安說了什麽?
紀夢夕握緊了手,情緒緊繃起來,唇瓣張了張,好幾次都差點脫口反駁,卻在最後止住。
自她上次委婉句拒絕,他已有幾天沒有送信,而今突然送信與藥,會說什麽?恐怕什麽都不會說。沈梓安在乎麵子,想說一件事,極少會直接言明。而且父親剛剛不悅的看了紀欣然一眼,她的態度明顯是在詐她。
紀欣然望著紀夢夕慘白的臉色,心滿意足的露出一個笑臉,她等的就是紀夢夕自亂陣腳:“二妹妹,你不舒服嗎?”
“我隻是在想……到底是誰誤傳流言。若我沒記錯的話,沈大人與阮小姐關係不一般,我隻不過恰巧與阮小姐熟識,又結識了沈大人,其中有什麽問題嗎?”紀夢夕非常不道德的將阮雪嫻拖出來當擋箭牌,恰恰能止住紀欣然充滿暗示了言辭。
紀池顯然也想起來了這件事,對於紀夢夕與沈梓安的關係懷疑少了些。
“二妹妹果然口舌了得。”紀欣然掩嘴輕笑,“可惜這信上半字沒有提及阮小姐,全是關於關心你的話。”
紀夢夕臉頰仍有些痛,約摸是腫了,但這痛卻能更使她保持理智,用滿不在意的語氣說道:“那必然是表哥的好意了。”
都送了眼藥,更多的肯定是關於小月她們,叮囑該如何做,雖有關心,卻不至於全都是。她突然間有些慶幸馮氏不在,否則的話,她的陷阱會挖更大。
次次都被紀夢夕說中,紀欣然氣得牙癢,懷疑是不是她誤會什麽了,紀夢夕與沈梓安根本不熟悉,這信隻是駱文清念,他寫而已。
不對!
紀夢夕之前的神情,顯然與沈梓安關係極好,正是因為好,所以這一篇關切全是出自駱文清之口,怕別人誤會什麽。
“可惜了……。”紀欣然坐了下來,眼底帶有嘲諷,她若回答不那麽果斷,紀欣然更會相信她的話。
就在她們談論的過程中,大夫急急忙忙從外麵走了進來,一臉的驚慌失措。喘著粗氣道:“大人,不好了大人!那些丫鬟身上有瘟疫,我已經點上艾草,趁還沒有擴散,必須得快些解決,否者就晚了!”
紀池心頭一慌,剮了紀夢夕一眼:“我看你還能辯駁什麽!”
紀夢夕吐出一口濁氣,腦袋疼得厲害,她伸手揉了揉額穴。
“來人!將.……!”
紀夢夕打斷紀池的話,明知不可能,仍最後懇求道:“我請求讓相府外的大夫再次看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