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他殺
駱修宇叮囑陳一注意四周,不許任何人靠近。
陳一路上很小心,還分派了幾個人吸引守在軍帥府外的眼線,這才安心與主子離開,來到一處荒僻的木屋。
駱修宇推門走進,內中顧守了幾個人,還有一名仵作,臉上蒙著一塊白布,正拿著一張白布擦拭細長的刀子,上麵有些血跡。他詢問道:“如何?有看出什麽?”
仵作擦了擦手,指著死者的脖子答道:“口鼻沒有吸入煙灰,他早就死了,據屍體檢查得出,他是先被扭斷了脖子,火從身上點燃,胸膛這一塊幾乎被燒焦,若再晚一些,燒成了骨灰,我也看不出來他的死因。”
“其他的人呢?”駱修宇伸手扭過死者的脖子,能看出來剛被仵作動過刀,身體基本上被燒黑。
仵作道:“剩餘兩個燒毀太嚴重,隻能初步推算他們都是死在烈火上,身上潑了汽油,沒有絲毫痛苦,應該是吸入迷香之內,口鼻吸入了煙灰,沒有任何求救的舉動。”
仵作看著那兩個燒得麵目全非的人,忽地又說一句:“雖然他們的身體燒焦,仍舊可有看出來這二人的身形高大,骨頭結實,許是受過訓練,也或許是吃過苦,長時間在低裏幹活的人。”
炎熱時期,屍體不能存放太久,不過隔了一天,就能聞見異味,駱修宇注視了片刻,微微抬手,讓他們將白布蓋上:“我會將這事稟報給聖上,你們明日找個時機,將他們火化了吧。”
“是。”守衛抱拳領命。
仵作看了會兒,忽地說道:“少帥,你還不如將心思放在那名傷者上。”
這一點駱修宇自然有考慮到,隻是那人的傷太嚴重了,能不能清醒還是一個問題,駱修宇回道:“我已經找大夫一直顧守著他,或許傷得太嚴重,他現在還未清醒,陛下給的時間不多,我不能一直坐著幹等。”
仵作想想也是,取下臉上的蒙著的白布,放在一邊,隨後跟著駱修宇走出房間:“你再等等吧,陳七會來。”
駱修宇微微點頭:“陳一有告訴我。”
仵作思慮會兒,說道:“那行吧,沒其他的事,我就離開了。”
駱修宇看著他的背影,忽地出聲喚住他:“明日隨我一同進宮,且勿忘記。”
仵作轉過身,拱手彎身行禮:“少帥的話,屬下且不敢忘。”
話說完,他轉身走了。
駱修宇站在木屋外等陳七,過了好一會兒,才有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難民堆裏人緣極好的陳啟出現在他麵前,抱拳單膝而跪:“屬下參見主子。”
“起來吧。”駱修宇轉身進屋,陳啟隨後跟了上來,“火災的事可有證實?”
陳啟將探查出來的事情全盤托出,低首道:“回主子,那把火確實是有人故意放的,應該就是挑撥榕城百姓的那幾人,自打這次火災後,他們就消失了。”
駱修宇道:“屋內有三具屍體,你看看,能不能看出什麽。”
陳啟掀開蓋在屍體身上的白布,細細觀察片刻,又用手去捏了捏燒焦的手臂,似木棍一樣,燒得梆硬。
“屍體都被燒焦,唯獨這一具好些,我記得他耳後的痣,居住在榕城的孫氏屠夫,亦賣肉為生,而這段時間,他同樣受到了挑撥,故意去官道上給其他人惹麻煩,意圖讓皇上感受到他們的不平。而這兩具渾身燒焦,屬下看不出什麽,隻能從消失的人裏麵推算,屬下以為這兩人就是那些暗衛。可他們為什麽會死.……?”
這太不對勁了。
駱修宇道:“除此之外榕城沒有憑空消失的百姓?”
“還有一名,但一哥說他還在昏迷。”陳啟細細的想了,“屬下覺得幕後之人不會輕易除掉下屬,主子不妨去京城附近的人家看看可有離家的?”
這不失為一個方向,駱修宇應道:“我會派人查清楚。”
陳啟又繼續說著其他探知而來的線索:“屬下負責調查魘香,但這條的線索在這次火災之後,直接斷了。而斷之前,根據所探查的方向得知,極有可能與皇家有關。”
最後幾個字陳啟說得猶豫,但還是堅定的說了出來。
駱修宇直直皺眉:“從何得知?”
陳啟單膝下跪,沉聲道:“魘香所需要的費用不少,屬下越往上查,受到的阻礙越強,而其中牽涉的多是有權有勢的人,慕容山莊貴為第一錢莊,亦不能洗脫嫌疑。屬下也查過他們,但無跡可尋,他們的聲譽極高。”
等於事情直接膠著,看來幕後之人也發覺有人在查他們,經過紀夢夕的潛入後,他們擔心暴露更多,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連根鏟除,讓他人無跡可尋。
“難民中有不少吸食了魘香,你多留心他們的變化。”駱修宇吩咐著他,想到一種可能,又提醒道,“他們的人或許還在,不一定全部都離開,你切記小心,摻和解藥的時候不要暴露自己。”
與其說解藥,不如說是壓製的藥,隻能控製惡化。陳啟應道:“屬下遵命。”
此事了罷,駱修宇便帶著陳一離開,順路去了一趟城外,關心了幾句,叮囑士兵留神後,就回到軍帥府中,芳玉站在府中,手臂綁了一條繃帶,麵色些許蒼白,看來受了不輕的傷,她瞧見駱修宇,立即上前失禮:“參見少爺。”
駱修宇虛扶她一把:“無需多禮。”
芳玉隨著他往內走,邊走邊低聲說道:“那人還是不開口,如論什麽樣的刑法都不說一個字。”
這事駱修宇的意料之中,既然當了影衛,早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有豈會因為這些刑法而有所改變。
“暫時放過他,將四周光亮都堵住,除了吃食,其他的時間都不用理會,等過段時間在行審問。”
芳玉顯然是聽明白了駱修宇的意思,要想探問出什麽,必須先摧毀他的防線,到時候再來慢慢與他耗,不怕他不說。
“屬下這就去辦。”芳玉應道。她的傷不輕,這段時間都不能回相府,待在軍帥府的空餘,可以處理一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