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故意挑釁
二十八日眨眼就到了，這一天好不容易沒有太陽，卻十分的悶熱，空氣中流動的潮濕悶熱氣息，就如同待在蒸籠裏，每喘一口氣都是熱的。
紀夢夕吩咐芳玉與夏禾盯著馮氏身邊人的動向，同時帶著小月前去紀欣然的院子，還沒走進，便是花香襲來，她掃視一眼，院內種滿了數種花草，五顏六色，分外好看。
“二小姐來這兒有事嗎？”玉白端著一個空碗走出來，神色露出詫異。
紀夢夕勾了勾唇角，用了紀雯瓊當初煩她的老法子：“身為妹妹，前來請安，有問題嗎，”
玉白對她並無恭敬，敷衍都懶得敷衍：“你在這兒等著，我去告知小姐。”
紀夢夕眉心一跳，兩步並做一步，上前扯住玉白的胳膊，抬手一巴掌扇在她臉上，伴隨著瓷碗摔碎的聲音，她語氣冰冷：“你最好看清楚，誰是主，誰說仆！你一個低jian的下人，也敢放肆？”
玉白沒有防備，被她這樣一拉扯，手直接鬆了開，還沒來得及挽回小姐喜愛的精致碎花碗，就被一巴掌打在臉上，她何事受過這種委屈，整個人都懵了，反應過來的時候，不管不顧便想打回去。
小月扯住她的胳膊，高聲警告周圍蠢蠢欲動的其他婢子：“這是相府的二小姐，也是未來的皇子妃，天生富貴名，你當真敢放肆？！”
這一番吵鬧，終於將房間裏納涼的紀欣然給驚動了，直接走了出來，望著前來鬧事的紀夢夕，意外的同時更多的是惱怒：“紀夢夕，你好大的膽子！”
“姐姐，你誤會了。”紀夢夕故作委屈的站在一旁，手絹擦了擦眼角，活像那裏有兩滴淚，“我前來與你請安，誰知這放肆的婢子，居然攔著不讓我進，我不過說了兩句，她便將碗摔碎，向我示威，不得已，妹妹隻好替你教訓一下她。”
紀欣然看向玉白，她連忙搖頭：“奴婢冤枉，二小姐不分青紅皂白打了奴婢一巴掌，怎成了奴婢的錯了？”
紀夢夕冷瞥她一眼：“罰就是罰，還敢頂嘴，姐姐的丫鬟真是欠教訓。”
紀欣然這下算明白了，她故意挑個時辰來，不僅是向她示威，更是挾私報複：“你這丫鬟，見了人也不知道行禮，該罰！來人呀！”
紀欣然環視一眼，其他仆人怕惹事，猶豫了一會兒，玉白快站了出來，隨時聽候命令。
她不可能在讓小月遭受不屬於她的委屈，示意小月過來，紀夢夕似笑非笑的看向紀欣然：“瞧姐姐這幅緊張護主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玉白才是這兒的主人呢。”
原先拿來譏諷紀夢夕，如今被她原本還回，紀欣然狠狠的瞪著她，絲毫沒有放棄打回那一巴掌的打算：“玉白，你……！”
這話沒說完，照舊被紀夢夕打斷，她從衣袖裏拿出一封信，對著紀欣然展開信封，譏笑道：“姐姐知道這事什麽嗎？”
紀欣然記得祁汜的字跡，更不會認不出那幾個字，想起上次遊湖事件，她後來找不到那封信了，估摸是紀夢夕做的，咬牙切齒道：“jian人！”
“姐姐，可別這麽粗俗，當心三皇子不喜歡。”說到這兒，紀夢夕露出一個魅惑眾生的笑容，“哦……，也不必了，三皇子本就不喜歡你，他對我許諾過，隻在乎我一人。”
紀欣然怒氣衝衝的走下階梯，紀夢夕後退幾步，拉開距離，一臉的無奈與悲憐：“我知道真相很殘忍，事實便是如此。”
“你以為我會信嗎？”紀欣然胸腔已經被怒火占據，若不是記得祁汜與父親的叮囑，她早就衝上前撕爛她的臭嘴，“他根本不愛你，餓才是他心中的朱砂痣，你算個什麽東西？！”
前世的趾高氣揚與如今的譏諷重疊，紀夢夕竟有一絲恍惚，殘留著當時的恐懼。
瞧見紀夢夕這副絕望的樣子，紀欣然心底徹底暢快了，口中仍是不留情：“你不過是一條可憐蟲，搖尾乞憐的祈求三皇子愛慕。”
“原來三皇子是這樣與你說的。”紀夢夕回過神，重新掛上了笑容，笑得滲人，“他是不是許諾過你，隻愛你一人；是不是許諾過你，身邊的位置隻留給你；是不是許諾過你，一切皆是迫不得已，隻為你而爭，他人皆是過客，你才是他最深愛的人？”
每一件都被對方說中，紀欣然對上她怪異的笑容，無意識的後退一步，背頸無端發寒，像被遊離的陰魂纏上。
“你在胡言亂語什麽？！”
祁汜的伎倆如此低劣，當初她是怎麽被騙過的，紀夢夕笑出了聲，紀欣然摸不透其中的情緒，隻見她拆開信封，對著自己打開，風悠悠的稍來一句。
“巧了，他也是這樣對我說的。”
紀欣然立即扯過她手上的信，越看越是氣瘋，狠狠的將它撕碎，嗓音幾乎顫抖：“你是來向我耀武揚威的嗎？”
紀夢夕眉目彎彎，笑得狡黠，靠近紀欣然耳畔，譏聲道：“你猜對了。”
紀欣然推開她，眼中帶著無盡的憤恨：“他永遠都不可能愛上你！”
“我不在乎。”紀夢夕上下打量她幾眼，一地的碎紙被紀欣然踩在腳底下，“我忘了，你在乎。”
那是何等憐憫的眼神，仿佛在看街頭的乞兒，刺激得紀欣然想直接掐死她，不顧一切！然而還沒動作，手就被紀夢夕捏住。
“姐姐，千萬別衝動。”
紀夢夕冰冷的嗓音近在咫尺，紀欣然恍然回過神，才發現已經無意間的伸出手，想要捏碎她那纖細的脖子。
“你沒了軍帥府，又能做什麽？！”紀欣然死死的瞪著她。
紀夢夕微微一笑：“我有軍帥府，是我有幸投到母親的腹中，而你的娘家卻沒有絲毫的背景。從一開始，你就輸了。”
拿這一點說事，永遠激不起紀夢夕的怒火，這就仿佛一個下等的小偷指著富商說；我偷你的珠寶，是因為你有這些珠寶，是你的榮幸。若我有這些東西，哪兒輪得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