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成婚之日
說快不快,說慢不慢,幾日很快流逝而過。
江妙菱早早沐浴淨身,坐在椅子上,肩膀搭了一件輕薄的披風,玉壺端來了半碗微熱的蓮子羹,關切道:“小姐,喝了吧。再晚一些,就要忙著梳妝,沒時辰用膳了。”
望著玉壺關心的眸色,江妙菱緊張的心情逐漸鬆了下來,端著白玉碗,一口一口的吃完,手絹擦拭嘴角:“我吃飽了。”
“小姐,你再坐一會兒,婆子就要來了。”玉壺望了眼明亮的天色,太陽逐漸攀上高空,早日的太陽不是很熱,照在身上帶著暖意。
江妙菱沒有應答,拘束的坐在梳妝台前,打開首飾盒,拿出鎏金花點綴的紅翡鐲子帶在手腕上,半撐著頭額,閉眼養神。
“小姐,該收拾了。”進來的婆子輕聲喚著她。
江妙菱睜開惺忪的眼,眨了幾下,逐漸恢複清明,偏頭望向窗外,太陽逐漸照耀而來。
她睡著了嗎?
江妙菱輕聲道:“好。”
有她這句,婆子立即打開妝奩,隨後又上流幾人,梳的梳發,而其他的人便擦拭粉黛,描眉。江妙菱就如同一個木偶,任由她們擺弄,
“一梳梳到頭,富貴不用愁。”
“二梳梳到頭,無病又無憂。”
“三梳梳到頭,多子又多壽。”
“再梳梳到尾,舉案又齊眉……。”
耳邊響起婆子輕柔地喚的祝願聲,江妙菱原本淡下來的心緒,又開始緊張起來,手指無意識的攪一起:“嬤嬤,可以不用念了。”
似乎不聽見,她便不會緊張。
婆子可不聽她的話,一臉嚴肅的拒絕:“小姐,這可不行,這念了才吉利。”說到後麵,婆子又輕聲笑起來,充滿了懷念,“小姐你太緊張了,老奴懂的,這出閣的姑娘呀,沒幾個不忐忑的。”
江妙菱半闔眸子,說著話,她便輕鬆了些:“我知道了。”
“小姐,請將眼睛閉上。”一名描眉的婆子恭敬道。
江妙菱順從的閉上眼,耳邊響著的,仍是那聲蒼老、卻充滿祝福的柔緩嗓音。
“二梳梳到尾,比翼共雙.飛。”
“三梳梳到尾,永結同心佩。”
“有頭又有尾,此生共富貴……。”
又過了許久,她們終於退開,取來丫鬟捧著的鳳冠霞帔,笑看著美豔絕倫的新娘子。江妙菱也沒讓她們失望,隨著一個婆子去到屏風後,換上霞帔,再由挽發的婆子帶上鳳冠。
江妙菱走了兩步,身邊的婆子直誇道:“美,真美!老婆子我替那麽多姑娘梳妝打扮,就沒一個比得上小姐。”難怪把太子迷得神魂顛倒。
這句話婆子沒敢說出來,一旦說了,豈不是在罵江妙菱妖媚惑主。
江妙菱不知她心中想法,不好意思的抿嘴笑:“嬤嬤過譽了。”
輕而急促的腳步聲從外麵傳來,玉壺掃了眼還沒蓋在頭上的大紅蓋頭,急道:“吉時已到,還不快蓋上蓋頭?”
那些個婆子這才回過神,連忙讓江妙菱坐下,輕輕的蓋在鳳冠上。
大紅的蓋頭掩去一切,江妙菱輕撫著手腕上的鐲子,想起那一日紀夢夕在船上打趣的話,她無端輕鬆了些,隨著玉壺的攙扶,走出閣樓。
她的父母與兄長早已等候在外麵,瞧見愛女盈盈走來一身華美的嫁衣,就將她帶了走,江夫人不舍的握住她的手,眼中含淚。
“菱兒,等日子久了,常回來看看。”
江瀚抹了抹眼角,繃著臉道:“盡說胡話,常回娘家來,這讓外人怎麽看?”
江夫人不滿的瞪了他一眼,卻也知道自己說的話不合適,喚一邊端著托盤的丫頭,走上前。她拿起一條羅纓,依依不舍的係在江妙菱腰間。
江妙菱低頭看了一眼,腰上的是一條彩色絲帶,她記著大喜之日不能落淚的話,硬咽下悲傷,欠身行禮:“女兒拜別父親,母親。”
江燁親眼見小妹長大,由見她嫁人,這滋味全然不好受,他硬著一口氣道:“小妹,若太子有欺負你的地方,不必顧慮,告知兄長。”
這話說得他自己都不相信,誰不知道祁明軒最寵愛江妙菱,深怕她磕著碰著,有什麽地方不適。
江妙菱以笑掩飾心中的酸楚,輕聲道:“大哥,謝謝你。”
拜別的家人江妙菱便被送上轎。
“吉時已到,起轎!”
隨著一聲敲鑼,隨即而來的便是打鼓,聲音透著一股子喜悅,八名轎夫抬起華麗的火紅轎子,穩穩的向前邁。
花轎用的是大紅色的彩綢,心靈手巧的繡娘紋上富貴花卉、丹鳳朝陽等吉祥圖案,綴以金、銀色。而轎子的前方,垂著一排的金鎖,下麵吊著流蘇,風一吹,輕靈悅耳的響聲給熱鬧熱鬧喜慶的街道還施一片安寧。
轎內四角放了冰塊,江妙菱看見的時候,著實一喜,隨後便被劈裏啪啦的爆竹吸引走注意力。
送嫁的隊伍不斷往前挪,街道兩邊都被清場,一路暢通無阻,倒是高樓之上,聚集了數名看熱鬧的公子哥與小姐,也不嫌棄天熱,都想一睹芳容。
……
另一邊,五合院內,紀夢夕不錯過江妙菱嫁入太子府的喜慶時候,早早起身,讓丫鬟們準備,早在昨日衛姨娘就送來一身嶄新的衣裙,說是老爺吩咐的,她也派人仔細檢查過,沒什麽問題,隻是不禁髒,有什麽汙漬,一眼就能瞧見,類似於上次老夫人壽宴上的白裙。
“就這樣吧。”紀夢夕抹了淺淺的一層口脂,便帶著芳玉一人出府,轎子早等候在外圍,紀池也在一旁,不過似乎不是等她。
紀夢夕掃視一眼,紀欣然還沒來。
“父親。”
紀夢夕給父親行了禮,隨後站在他身側,由過了一會兒,打扮花枝招展的紀欣然才出府,身邊跟著紀雯瓊。
看見紀雯瓊那一刻,紀眉頭微皺,不知想到了什麽,又很快的鬆開,上下打量了紀欣然幾眼,很是滿意:“走吧。”
紀欣然得意的斜睨了紀夢夕一眼。紀夢夕滿不在乎。唯有紀雯瓊很緊張,她是庶女,不是沒注意到父親細微的情緒變化,差點以為出不了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