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怪性
五合院內，今日比往常熱鬧，夏禾終於從外麵回來，大汗淋漓，身上背著一個深藍的包袱，裏麵裝了一些東西，夏禾將一本折子遞給紀夢夕，端起茶壺灌了一杯水。
芳玉守在外麵，以防上次的意外再發生。
夏禾眉目間流露出了一絲不可查的疲憊，看上去很累，拿著扇子不停的扇風，兩鬢的發絲早已被汗水打濕，濕漉漉的貼在臉上，極其不舒服，她用手絹擦去多餘的汗水，將碎發挽上。
紀夢夕打量了兩眼，這種樣子，看起來是一路運用輕功跑回來的，提起茶壺又給她倒了一杯茶，夏禾感激道：“多謝主子。”
紀夢夕想了想，怕她有什麽心裏負擔，也不催促她，拿起折子靜靜看著上麵內容。
夏禾休息夠了，慢慢說道：“無方這個人私心重，也沒什麽大的壞處，平日裏也信佛。不過問他的過往，戒備心就特別重。在那期間，奴婢也看見過馮氏幾次，上次的情況再也沒發生，之間隻有簡單的信佛與拜佛。”
這樣的人，好利用，也不好利用，主要看他願不願意。
紀夢夕思索道：“嗯，這些你都有記下。”
夏禾灌了半杯茶，如同牛嚼牡丹，沒有閑心，也不想去品味此等好茶。
“無方的家世小姐你也看了吧？他家境簡單，早就與馮氏認識，在馮氏還沒入府之前，就有那麽一段不清不楚的關係，隻是現在知道的人少了，其他人也懶得說。奴婢倒是好奇了，馮氏這樣的，當初怎麽進的相府，又是怎麽瞞過的？”
紀夢夕意味不明的笑了笑：“這事也隻有問當事人。”
夏禾瞧見紀夢夕的表情，搖扇的手一頓，臉一下就紅了，活像是蘋果似的。她可沒忘記主子還沒及笄，自己胡亂說話，真是大大的不該。
“沒事，不必有顧忌。”紀夢夕知道她在想什麽，輕聲寬慰道。
“這怎麽行！”夏禾連忙否決，又看了幾眼主子，“小姐，奴婢覺著你的氣態，比往日更沉穩些，莫不是練武大有長進？”
紀夢夕毫不隱瞞，將沈梓安幫他的事情說出。
夏禾恍然大悟，喃喃道：“看來奴婢之前真對沈大人有所誤解。”
夏禾的心思簡單，在她的世界中，幫助主子的便是好人。
一談起這事，紀夢夕倒是想起來，自己已經按照紙上的練完，還需再去一趟軍帥府：“你累了許久，去休息吧我打算去軍帥府，芳玉陪著就行，至於五合院，有小月守著，不必擔心。”
說到小月，夏禾環視四周，發覺她不在院子裏，剛一想問，紀夢夕就解釋道：“她去忙其他事情了，暫時不在，很快會回來。”
“奴婢會等她回來再去休息。”夏禾知道，身在相府需打起十二分精神來。
紀夢夕感激道：“辛苦你了。”
夏禾露出一個笑容：“這都是奴婢該做的。”
紀夢夕頷首致謝，隨後拿起一把傘，一支扇，帶著芳玉前往軍帥府。
說來也奇怪，大表哥叮囑她離沈梓安遠一些，二表哥卻和他的關係好，自從二皇子離開後，兩人經常見麵，磨練新兵的事，一般交給沈梓安去打。
如今想來，她也明白，畢竟文清表哥是文人，不像大哥武功高強。
紀夢夕在下人的帶領下，站在一座高樓上，麵前是稍矮的紅木欄杆，需要蹲下才能握住，她不太明白這個設計，站在上麵，倒是能俯瞰整個武場。
“表小姐請坐。”下人很快搬來一張扶椅，一個茶桌。
“有勞。”紀夢夕順從的坐下，腳恰好可以擱在欄杆上，絲毫不會影響視線，她這才明白設計為何。
下人恭敬的將茶具放好，提著茶壺欲倒出一杯熱茶，瞥見紀夢夕發鬢細小汗珠，心思一動：“表小姐，你可否需要冰冰涼涼的酸梅汁？”
現在這個夏天，冰冷的事物，往往比其他更有吸引力，紀夢夕拿著仕女扇緩緩搖著，點頭道：“麻煩你了。”
“小的這便去準備。”下人放下茶壺，端著茶具離開。
軍帥府很安全，芳玉看了一會兒：“主子，奴婢去端來吧？”
紀夢夕沒有拒絕，應道：“你去吧。”
隨著遠去的腳步聲，高樓重新歸於安靜，紀夢夕垂眼往下看，時不時有一陣涼爽的微風吹來。
武場上，正有人比試射箭，駱文清與沈梓安坐在陰涼處，下人匆匆走到駱文清身邊，說了些什麽，他抬頭望紀夢夕看來，露出笑顏。恰好走來一名高大的士兵，不知對沈梓安說了什麽，抬眼瞥了一眼她的方向，紀夢夕正納悶，就瞧見沈梓安起身，拿起一把全新的弓箭。
他的潔癖一如既往，哪怕是沒有人用過的東西，他也會隔著布去碰，然而就算這樣，他的姿態依舊優雅，俊秀挺拔的身姿，寬厚有力的手拈弓搭箭，繃緊弓弦，手一鬆，揚出的箭正中命靶。
隔得老遠，紀夢夕就能聽見那群人的歡呼聲，都在讚歎沈梓安的箭術好，更有甚者，想將手搭在他肩膀上，沈梓安眼皮一掀，那人還沒碰上，即刻被他用弓弦掀翻在地，連弓都不要了，拿著一張新的錦布擦手。
“哈哈！活該！都這麽久了還不知道沈大人的脾性。”一人揶揄著同伴。
另一名新兵關注不在重點上，他好奇的看著沈梓安手上的錦布：“沈大人可真有錢，那種料子一看就很貴，他拿出來擦手就不要了。”
“難道不應該問他身上怎麽放得下這麽多布？”
這句話引起眾人共鳴，他們拿怪異目光打量沈梓安高大俊拔的背影，廣袖翩然，看個半天也看不出來放什麽地方的。
沈梓安將布丟在椅上墊的錦布一起，看向站在一旁好笑的駱文清，不鹹不淡道：“走吧。”
駱文清與他並排走向高樓，眼中帶著些許趣味：“不止他們，連我也好奇，你身上到底怎麽塞得下這麽多布，不熱嗎？”
沈梓安冷淡的瞥了他一眼，似乎對這種無聊的問題無言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