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意外再現【上】
駿馬揚起前蹄,長嘶一聲,隨即重重落地,紀夢夕將韁繩攪在手上,死命拉著,才沒有從上麵跌落。馬突然加快速度,橫衝直撞,似乎想把背上的人甩下去。
“快讓開!”前世的一幕再次發生,紀夢夕加重的聲音帶有前世遺留陰影的恐懼。
男子警覺,回頭瞧見快要撞來的馬,立刻揮鞭駕馬退至一邊。
“紀二小姐,你會不會騎馬?”險些被撞,男子的語氣不甚好。
“籲!”紀夢夕無暇理會他們在說什麽,她的身體被顛簸的生疼,神色驀然一變,眼看著石堆近在眼前,駿馬絲毫沒有要跳的打算,高嘶一聲,硬衝了過去,由因為疼痛,跑得更凶了。
眾人哄笑一聲,這笑還沒有落下,就發現了不對,馬撞開柵欄,直往深林裏衝。
“那馬失控了!”
不知道是誰說了聲,眾人這才恍然大悟,還在馬背上的立即公子女眷在奴才的幫助下溜下馬背,離得馬場遠些,場地亂成一片,各種驚慌吵雜聲。
“小姐!”留守一旁的夏禾心驚,顧不得其他,來到馬場,搶一匹馬揮鞭往深林裏追去。
夏禾的動作及其的快,一氣嗬成,紀欣然身邊的下人沒攔住她,她暗暗懊惱,餘光瞥見其他馬夫怕出問題,也想追去,她連忙道:“快將馬牽回馬概,不要再出意外。”
馬夫左右一權衡,當今的儲君還在這裏,不能再出意外,他最後決定先弄好眼前,再去救那位千金。
見紀夢夕衝進深林的時候,江妙菱差點失態,神情難掩驚訝,轉頭看向祁明軒:“殿下,夕妹妹她……。”
雜亂的馬場沒有沈梓安的身影,他的馬還停在當中,祁明軒握著江妙菱的白皙的玉手,輕輕的拍了拍,示意她放鬆:“放心,她的丫鬟會武,不會有事。”
江妙菱相信他說的話,卻無法控製不安的心神。
祁明軒略微靠近她的耳畔,低聲說了幾句。江妙菱心一鬆,不似之前緊張。
而坐在令一邊的祁汜將紀欣然的反應盡收眼底,他不介意將紀夢夕弄成什麽樣,但若她死了,阻礙了自己前路,他會記住這筆帳。
“停下!籲.……。”迎麵的風刮得紀夢夕臉頰疼,她盡力想拉停馬兒,奈何這匹失控的馬完全不受控製,韁繩拉得越緊,它跑得越厲害,若放鬆了韁繩她人就會摔下來。
紀夢夕雙腿已經被冰冷的馬鞍撞得麻木,緊緊的盯著越發陌生的前路。
她已經萬分小心,還是被抓住空子,紀欣然一開始就知道她不會選白馬?這是為何?她從來沒有告訴過其他人前世的事。
雜亂的馬蹄聲伴隨著驚飛候鳥的聲音,一時亂做一團,紀夢夕匍匐在馬背上,雙手勒出血珠,她咬牙緊撐著。馬跑得很快,根本沒辦法跳下去,前世的教訓還在,就因為慌亂,結果導致右腿殘疾。
她腦海中突然冒出一個念頭,若真危急xing命,寧願傷殘。
這一世她本就是帶著虧欠而來。
紀夢夕心中已經有了答案,她盡量往鬆軟的土地靠,爭取一線之機。
就是現在!
紀夢夕鬆開韁繩,用力在馬鞍上一蹬,身體從馬上翻下,閉上眼,不斷的往下墜。
沈梓安趕到的時候,正巧看見她從馬背上跳下來,他心下一驚,足尖一點,飛掠而去,極快的接住了她,同時往後退,避開亂舞章法的馬蹄。
沒有意料中的疼痛,反而置身一個溫暖的地方,她睜開眼,俊美的男子低眼對上她的目光,眸色深邃,半麵容顏沐浴在陽光下,略微顯得有些刺眼,她眨了好幾下,才發現自己正躺在沈梓安的懷中,鎮定地說道:“謝謝。”
沈梓安放下她下來,微微眯眼,往馬消失的方向看去:“這馬有問題。”
遠離了渾厚的陌生氣息,紀夢夕緊繃的情緒一鬆,耳朵上的熱度逐漸退去,這才覺得雙腿疼痛,她不動聲色的按壓下,淡淡道:“我知道,還是沒防住。”
“你的內應暴露了?”沈梓安的目光落在她雙手上,仍沒有忘記用錦布擦拭雙手與衣袍。
若非這裏是野外,紀夢夕可以肯定他會去沐浴,重新換一身衣服。
雖然略微懂了他的潔癖,心中仍有那麽些不自然,她不懂沈梓安那麽嫌棄,偏偏每回要救她,這是為何?沈梓安的問句,她更加不懂了,疑惑的看著他。
若是沒記錯的話,上次在相府聽她姊妹爭吵,她是有內應的才對,而這一次,她也知道原因,隻是在最後關頭,消息有錯。沈梓安道:“若你的內應沒暴露,你的消息怎會不準?”
紀夢夕恍然領悟,之前芳玉有說過,馮氏在抓叛徒,想必這一次故意放出一些消息,好引人上鉤。
隻可惜她沒有內應,馮氏要除的人,是忠心於她。或許可以借助機會,除掉她的爪牙。
“你說得對,是暴露了。”紀夢夕每次都被他救下,這份恩情,她依舊記在心上,“謝謝你。”
這個時候,遠方響起了馬蹄聲,似乎從馬跑的方向而來。
莫非是那匹黑馬又回來了?沈梓安十分自然的將她護在身後。
紀夢夕眼眶一熱,除了軍帥府與祖母,這是對她最好的一個人,而且不計恩情,也不要報答。沈梓安是這樣心善的一個人嗎?
隻記得印象中,對於沈梓安的印象很模糊。
跑過來的是一匹馬,馬上坐著一名丫鬟裝扮的女子,瞧見沈梓安,開口便問:“沈大人,你可有看見我家小姐?”
她的丫鬟找來了。
沈梓安心緒微動,淡定的讓開到一旁,露出了身後的紀夢夕。
夏禾欣喜的睜大眼,翻身.下馬,單膝跪在紀夢夕麵前:“奴婢該死,沒有保護好小姐!”
沈梓安還在一旁看著,紀夢夕記著她的情,溫柔的扶起她,語氣中沒半點怪罪:“這本就是我要來的,怪不到你,起來吧。”
紀夢夕越是這樣,夏禾就越愧疚,尤其是見著紀夢夕雙手磨蹭出血絲,她立即撕扯幹淨的布料,仔細的替主子包紮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