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求子藥
窗外的夜雨囂狂，雲海中，似有蛟龍翻騰，電閃雷鳴，注定是一個不平靜的夜。
下人撤開他頭頂的油紙傘，拿到一旁瀝水，紀池拂掉身上多餘的水珠，邁步走進屋子，帶來一串潮濕的腳步。衛姨娘忙從屋裏走出，手上拿著一塊幹布，沾掉他頭發與肩部衣服上多餘的水。
“相爺，換身衣服吧？”最近天氣變化快，時冷時熱，衛姨娘不放心，溫柔的勸道。
身上濕漉漉的，肌膚貼著衣物極為不舒服，紀池想都沒想就應道：“好。”
衛姨娘帶著他去內屋，從衣櫃裏找出一件黃麻色螺旋紋長袍，替紀池寬帶鬆袍，體貼的為他換好，亦到了一杯熱茶給紀池。
見她無微不至，紀池心中滿意，對她的印象越發的好。
“相爺今日可要早些休息？”衛姨娘力道適中的給他揉肩。
紀池點頭，話還沒出口，房門立即被人撞開，一名全身濕透的下人緊張道：“老爺不好了！夫人她肚子疼！”
“什麽？！”紀池猛地放下喝了一半的茶，顧不上其他，急急忙忙的跟著下人去主院。
茶桌上的杯子沒有放穩，倒在桌麵，來回晃動了幾下，茶水流出了幹淨。
衛姨娘追出門口，紀池的身影已經消失在院子。
錦兒偷偷了一眼，衛姨娘的手緊摳門框，似乎帶有深沉的怨氣，不把它摳斷，決不罷休一樣。
她嚇得不敢說話。
紀池心驚膽戰，生怕看見什麽不好的一幕，將所有的希望寄托在馮氏身上，她可千萬不要有事。
“去請大夫了嗎？”紀池便走邊問，雨聲太大，幾乎要高聲說話才聽得見。
滂沱大雨打濕下人的全身，臉上布滿了雨水，他努力的睜開眼，大聲道：“已經有人去請了。”
眼看著到了院子，紀池顧不上大雨，快步的走上階梯，用手提著濕透的衣擺，急躁的推開門，看見眼前這一幕，頓時愣住了。
馮氏好端端的坐在椅子上，一襲妃色杜鵑花紋長裙，明豔動人，頭上的步搖簪微微搖晃，不似往日穩重的妝容，手上還拿著吃了一半的糕點，她微微詫異：“相爺，你怎麽來了？”
紀池的心懸回肚子裏，緊張的情緒放鬆，連怒氣都發泄不出來，抹了一把臉上的水，問道：“你怎麽這一身打扮？”
“妾身今日同幾位夫人賞玩，便打扮了一番。”馮氏讓房中張嬤嬤去拿幹的毛巾來。
紀池又看了她幾眼，才回到之前的問題，麵露疑惑：“下人說，你肚子不舒服，胎兒出現了問題。”
馮氏恍然明白了是怎麽回事，瞪向手拿油紙傘，站在門口不停的流淌雨水的下人。
見她這幅想要隱瞞的神情，紀池緊張了：“當真出問題了？”
馮氏發現自己使人誤會了，忙著解釋道：“相爺別聽他胡說。隻是近來什麽都吃不下，便想讓蘇大夫想個法兒。”
紀池責備的看了她一眼。張嬤嬤將毛巾拿了過來，上前給紀池擦幹衣服上的水。
馮氏打量他身上的衣服，不是今兒早出去的哪一件，而下人又是直接去的衛姨娘的院子喚她，這件衣服是誰替相爺換的，已經很明顯了。
“相爺，換一身衣服吧？這件都打濕了。”馮氏勸慰他的同時，何嚐沒有自己的私心。
紀池皺眉攤開手，由著張嬤嬤擦拭，他的下擺如同浸水了一樣，不僅濕透，還將屋裏的毛毯打濕，仿佛走一步，就能聽見水聲，他看了身上一眼：“不必，我很快就會離開，你早些休息吧，窗戶就別打開了。”
馮氏倒了一杯茶遞給紀池，輕聲道：“相爺喝杯茶再離開吧，外麵天冷，來回的走，很容易著涼。”
紀池皺了皺眉，見她擔心的神色，還是伸手接了過來，飲上一口，身上的確要暖和一些。馮氏暗中遞給張嬤嬤一個眼神，張嬤嬤明了，悄無聲息的關上門退了下去，喚走守在門口的下人。
“這茶的味道怎麽不對？”這不是鐵觀音，新到的茶嗎？
“不對嗎？”馮氏疑惑的接過一看，喝下去剩下半杯茶，“是這個味道呀？”
紀池沒再說什麽，瞧了一眼關上的房門，剛想開口離開，望著馮氏的時候忽然愣住了，馮氏長得極美，這一點他很清楚，否則當初也不會被她吸引，但今日的似乎馮氏與往常全然不同，他似乎又回到數年前，初見她的時候，那種心動。
“相爺？”馮氏羞澀的低下頭，仍能感覺到炙熱的目光。
紀池的腦袋開始暈乎，邁步走向馮氏，彎腰打橫抱起她，向床邊走去。他分不清楚在做什麽，憑借著一種指引，操控這他的身體。
馮氏伸手攀上他的肩膀，輕輕的握成拳頭，隱約可見是一顆藥丸。
帷幔放下，掩去一室春色，屋外的張嬤嬤隱隱約約聽見了一些聲音，她眼觀鼻，口觀心，當做什麽也不知道。
與此同時，五合院內。
暴雨下，不知名的雙生花草一大一小，迎著夜雨露出垂敗的細葉。紀雯瓊還沒打算回去，賴著吃完晚餐，還一直挑剔做得不好，直到紀夢夕說這是廚房端來的，府中的一日三餐都是從那兒端出，她才安靜下來。
“二姐姐，你整日看書，就不會無聊嗎？”紀雯瓊閑的沒事，撥弄了兩頁書架上的古詩，百般無聊地問。
紀夢夕剝著荔枝遞給紀承吃，淡淡的掃她一眼：“別忘了我說的話，放下。”
紀雯瓊沒有挑戰她的耐心，聽話的放好，口中還在委屈：“翻兩頁又不會壞，至於嘛？”
紀夢夕不理她。
紀雯瓊望了一眼屋子裏的人，心中默數，一、二、三……隻有三名丫鬟。
“二姐姐，你們這兒最冷淡的那個丫鬟呢？”
紀夢夕奇怪的看她一眼：“感情你吃東西不要人拿？”
紀雯瓊拿著手絹，輕聲道：“那也太久了，我看呀，就是欺負二姐姐你脾氣好。”
“你在說你嗎？”紀夢夕回諷道。
“二……。”
這話還沒說完，就有人推門走進，身後還帶了幾名下人：“三小姐，時辰不早了，主子該安睡了。”